腳步聲逐漸逼近，桃夭不由得屏住了唿吸，心跳跟著加快起來。
“師父？”
聽到熟悉的聲音，桃夭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她頭也沒迴便哽咽道，“是我。”
少錦，這是少錦來救她了，少錦收到了她的消息，來救她的呀。
很快，她覺得周身的雲層消散，她的身體開始恢複知覺。
桃夭揮了揮發麻的手，這時候卻覺得周身一暖，是少錦將她攬進了懷裏，結結實實地摟著她的腰。
先是一怔，桃夭僵硬的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少錦。
可這一推，非但沒有推開，反而恰恰落在了少錦的懷裏。
“師父。”少錦用力地環著臂膀，將桃夭整個人按在自己的胸口，不舍得放開。
他來晚了，讓桃夭吃了不少苦。
桃夭苦笑，“我無事，他並未傷我。”
少錦嗅著桃夭的發香，他猩紅著眼，什麽也沒說，便將桃夭橫抱而起，快速地離開了這裏。
一路上，桃夭本想下來自己走，可少錦說什麽也不肯放她下來，她隻好趴在少錦的背上，懶懶地欣賞著周圍的風景。
並未出桃夭所料，這裏是天之盡頭。
“少錦，何煥就藏身在九重天上，他被太乙真人收了作徒弟。”桃夭想找點話說。
少錦悶悶地嗯了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桃夭長歎一聲後，有些無趣道，“不必傷懷，他真的未曾傷我，他隻是說……”
頓了頓，見少錦側過頭聽她說話，咬了咬牙，桃夭繼續說，“他說要取傲兮性命。”
不過是因為嫉妒傲兮罷了，可卻冠冕堂皇地說想要傷害傲兮讓她痛苦。分明是自私自利地想要繼續讓她成為他聽話的一條狗，卻又說什麽想要跟她長相廝守！
桃夭一點兒也不同情何煥，她麵對何煥所袒露的迷茫，不過是傷感自己這一路的辛酸罷了。
“便讓他去好了，與你何幹！”少錦臉色一沉，低沉的嗓音傳來。
眼見著少錦這與容貌完全不相符的嗓音有些好笑，可桃夭麵上仍舊是十分的平靜。
她轉了轉眸子，試探道，“傲兮如今已是南明帝君，你怎可妄言。”
這句話雖說是職責，可是語氣裏哪有半點職責的意味，分明就是告訴少錦，少錦這樣的態度很不錯。
“我已知曉他對你做的事。”少錦淡淡道。
桃夭心中又是生出酸澀來，她吸了吸鼻涕，感動道，“隻有你最好。”
摟緊少錦的脖頸，一滴溫熱的淚珠便滴在了少錦頸項的肌膚上，緩緩滑落到了他的鎖骨處。
桃夭依戀地摟緊少錦，可少錦的臉卻是一直紅到了耳根處。
“瀾暖呢？”走著走著，桃夭才想起來他的另一個弟子。
少錦想也沒想，便脫口應道，“家裏。”
家？
桃夭有些晃神，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們迴家麽？”
“然。”少錦低低的，溫柔地應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桃夭竟是趴在少錦的背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她甚至都沒有做夢。
家，她現在開始，也要有家了。
……
西溟，大概已經幾千年沒迴來了吧。
桃夭一踏上西溟的這片林子，便有白猿們出來嘰嘰喳喳地迎接。
少錦見桃夭臉上露出愉悅輕鬆的神色，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快步走到了瀾暖麵前，低聲吩咐了一句，才複又迴到桃夭身邊。
“塗見過仙姑。”一個白發老翁跪倒在桃夭的腳前。
桃夭雖是上仙的身份，可從小頗受儒家禮法影響，看著一個白頭華發的老翁給自己下跪，她心中惴惴不安。
上前一步扶起老翁，桃夭恭敬地說，“塗公不必行此大禮，喚我桃夭便可。”
雖說是楚衡子的好幾代孫子，可桃夭絕不允許自己在一個滿頭白發的人麵前作威作福。
“上仙大慈大悲，收留塗在此修行，塗不勝感激，不敢懈怠。”塗十分崇拜地看著桃夭，眼裏心裏全是順從。
桃夭無奈，她見瀾暖拿著什麽東西從遠處走來，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少錦。
桃夭一向八麵玲瓏，自然看到了少錦吩咐瀾暖時的情景。
“師父，我讓瀾暖準備了玉露羹，為您迴家接風洗塵。”少錦莞爾一笑，解釋道。
所謂玉露羹，便是以露珠和雨水混合，再加上海棠花瓣釀製成的花瓣酒，酒味甘甜，十分爽口。
桃夭很喜歡這樣的佳釀，所以她滿足地勾起唇畔，“有心了。”
心中一時變得複雜起來，分明自己覺得自己很魯莽，怎麽一轉眼，倒像是走了狗屎運一樣，有了兩個可愛的徒弟，還有一個對自己感激涕零，忠心耿耿的老丈輔佐她，這就像是兒孫滿堂的幸福感啊！
暗自在心裏歡天喜地，桃夭的臉上一直掛著溫柔的笑，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學著傲兮的樣子麵對世人了。
倒出酒壺裏的玉露羹，桃夭將一樽酒仰頭吞下，隨著火熱與幹澀從喉嚨中滑落，桃夭朗聲道，“桃夭有你們相伴左右，此生無憾矣。”
她要的不多，便隻是真心相待而已，可那人卻幾次三番讓她失望，難道她與他一開始就是錯了麽？
若是錯了，那她該如何彌補，至少不要讓腹中的孩子與她一樣痛苦。
“南溟長鳴長凰求見上仙。”突然，空中飄蕩起一陣清脆的聲響。
少錦略一皺眉，不耐煩道，“趕他們走。”
塗點了點頭，已經要轉身去複命，可桃夭卻先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必，我去看看。”放下剛剛被瀾暖填滿的酒樽，桃夭快步走出了林子。
長鳴和長凰沒什麽事是不會來西溟的，想必是傲兮的事，一定是何煥對傲兮做了什麽。
一想到傲兮可能會出事，桃夭原本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又揪成了一團，腳步踉蹌，搖搖晃晃，眼前也開始金星閃爍。
少錦快步上前扶著桃夭，他看著桃夭臉色煞白，蹙眉道，“這是何苦！”
是啊，這是何苦呢？
桃夭疲倦地扯著唇畔，她沒有說話，隻是朝著林子外圍走。
瀾暖和塗跟在桃夭和少錦的身後，而三隻白猿則一躍一跳地在前麵帶路，很快，幾人就看到了同是穿著金黃色華服的長鳴長凰。
“師父？”
聽到熟悉的聲音，桃夭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她頭也沒迴便哽咽道，“是我。”
少錦，這是少錦來救她了，少錦收到了她的消息，來救她的呀。
很快，她覺得周身的雲層消散，她的身體開始恢複知覺。
桃夭揮了揮發麻的手，這時候卻覺得周身一暖，是少錦將她攬進了懷裏，結結實實地摟著她的腰。
先是一怔，桃夭僵硬的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少錦。
可這一推，非但沒有推開，反而恰恰落在了少錦的懷裏。
“師父。”少錦用力地環著臂膀，將桃夭整個人按在自己的胸口，不舍得放開。
他來晚了，讓桃夭吃了不少苦。
桃夭苦笑，“我無事，他並未傷我。”
少錦嗅著桃夭的發香，他猩紅著眼，什麽也沒說，便將桃夭橫抱而起，快速地離開了這裏。
一路上，桃夭本想下來自己走，可少錦說什麽也不肯放她下來，她隻好趴在少錦的背上，懶懶地欣賞著周圍的風景。
並未出桃夭所料，這裏是天之盡頭。
“少錦，何煥就藏身在九重天上，他被太乙真人收了作徒弟。”桃夭想找點話說。
少錦悶悶地嗯了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桃夭長歎一聲後，有些無趣道，“不必傷懷，他真的未曾傷我，他隻是說……”
頓了頓，見少錦側過頭聽她說話，咬了咬牙，桃夭繼續說，“他說要取傲兮性命。”
不過是因為嫉妒傲兮罷了，可卻冠冕堂皇地說想要傷害傲兮讓她痛苦。分明是自私自利地想要繼續讓她成為他聽話的一條狗，卻又說什麽想要跟她長相廝守！
桃夭一點兒也不同情何煥，她麵對何煥所袒露的迷茫，不過是傷感自己這一路的辛酸罷了。
“便讓他去好了，與你何幹！”少錦臉色一沉，低沉的嗓音傳來。
眼見著少錦這與容貌完全不相符的嗓音有些好笑，可桃夭麵上仍舊是十分的平靜。
她轉了轉眸子，試探道，“傲兮如今已是南明帝君，你怎可妄言。”
這句話雖說是職責，可是語氣裏哪有半點職責的意味，分明就是告訴少錦，少錦這樣的態度很不錯。
“我已知曉他對你做的事。”少錦淡淡道。
桃夭心中又是生出酸澀來，她吸了吸鼻涕，感動道，“隻有你最好。”
摟緊少錦的脖頸，一滴溫熱的淚珠便滴在了少錦頸項的肌膚上，緩緩滑落到了他的鎖骨處。
桃夭依戀地摟緊少錦，可少錦的臉卻是一直紅到了耳根處。
“瀾暖呢？”走著走著，桃夭才想起來他的另一個弟子。
少錦想也沒想，便脫口應道，“家裏。”
家？
桃夭有些晃神，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們迴家麽？”
“然。”少錦低低的，溫柔地應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桃夭竟是趴在少錦的背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她甚至都沒有做夢。
家，她現在開始，也要有家了。
……
西溟，大概已經幾千年沒迴來了吧。
桃夭一踏上西溟的這片林子，便有白猿們出來嘰嘰喳喳地迎接。
少錦見桃夭臉上露出愉悅輕鬆的神色，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快步走到了瀾暖麵前，低聲吩咐了一句，才複又迴到桃夭身邊。
“塗見過仙姑。”一個白發老翁跪倒在桃夭的腳前。
桃夭雖是上仙的身份，可從小頗受儒家禮法影響，看著一個白頭華發的老翁給自己下跪，她心中惴惴不安。
上前一步扶起老翁，桃夭恭敬地說，“塗公不必行此大禮，喚我桃夭便可。”
雖說是楚衡子的好幾代孫子，可桃夭絕不允許自己在一個滿頭白發的人麵前作威作福。
“上仙大慈大悲，收留塗在此修行，塗不勝感激，不敢懈怠。”塗十分崇拜地看著桃夭，眼裏心裏全是順從。
桃夭無奈，她見瀾暖拿著什麽東西從遠處走來，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少錦。
桃夭一向八麵玲瓏，自然看到了少錦吩咐瀾暖時的情景。
“師父，我讓瀾暖準備了玉露羹，為您迴家接風洗塵。”少錦莞爾一笑，解釋道。
所謂玉露羹，便是以露珠和雨水混合，再加上海棠花瓣釀製成的花瓣酒，酒味甘甜，十分爽口。
桃夭很喜歡這樣的佳釀，所以她滿足地勾起唇畔，“有心了。”
心中一時變得複雜起來，分明自己覺得自己很魯莽，怎麽一轉眼，倒像是走了狗屎運一樣，有了兩個可愛的徒弟，還有一個對自己感激涕零，忠心耿耿的老丈輔佐她，這就像是兒孫滿堂的幸福感啊！
暗自在心裏歡天喜地，桃夭的臉上一直掛著溫柔的笑，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學著傲兮的樣子麵對世人了。
倒出酒壺裏的玉露羹，桃夭將一樽酒仰頭吞下，隨著火熱與幹澀從喉嚨中滑落，桃夭朗聲道，“桃夭有你們相伴左右，此生無憾矣。”
她要的不多，便隻是真心相待而已，可那人卻幾次三番讓她失望，難道她與他一開始就是錯了麽？
若是錯了，那她該如何彌補，至少不要讓腹中的孩子與她一樣痛苦。
“南溟長鳴長凰求見上仙。”突然，空中飄蕩起一陣清脆的聲響。
少錦略一皺眉，不耐煩道，“趕他們走。”
塗點了點頭，已經要轉身去複命，可桃夭卻先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必，我去看看。”放下剛剛被瀾暖填滿的酒樽，桃夭快步走出了林子。
長鳴和長凰沒什麽事是不會來西溟的，想必是傲兮的事，一定是何煥對傲兮做了什麽。
一想到傲兮可能會出事，桃夭原本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又揪成了一團，腳步踉蹌，搖搖晃晃，眼前也開始金星閃爍。
少錦快步上前扶著桃夭，他看著桃夭臉色煞白，蹙眉道，“這是何苦！”
是啊，這是何苦呢？
桃夭疲倦地扯著唇畔，她沒有說話，隻是朝著林子外圍走。
瀾暖和塗跟在桃夭和少錦的身後，而三隻白猿則一躍一跳地在前麵帶路，很快，幾人就看到了同是穿著金黃色華服的長鳴長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