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麽?”幕遙問道。


    幕歌道:“沒什麽,咦,哥哥還沒到麽?”


    幕羽鬆立即醒悟過來,開口道:“嘿呦,小丫頭真是精靈啊,你喊我師兄,我那徒弟豈不是要稱你一聲師叔?你怎能如此算計你哥哥呢?不好,不好。”


    幕羽鬆抓了抓頭發,“那話怎麽說來著?長幼有序,我看你們還是喊我鬆叔吧,本大俠孤生一人縱橫天地間,根本不用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師門關係,我這個年紀該當你們叔叔,你們就喊我叔叔”,隨後又偷偷看了一眼幕遙,笑道:美人師姐你說呢?”


    幕遙爽快道:“不過就是一個稱謂罷了,我本飄零江湖客,又怎會在意這些?我先去給臭丫頭製藥了,你們隨意。”


    幕遙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眾人麵前。


    幕羽鬆撓了撓頭,嘀咕道:“美人師姐怎得比我還心急?我還沒介紹我徒兒給她認識呢......”


    幕歌道:“我師父瀟灑慣了,哪有心思顧及那麽多?隻怕是我爹來了,她也說不上幾句。”


    聞之,被完全忽視的蕭辯頓時鬆了口氣,心中喜道:“原來江湖中人都是這般瀟灑不羈的!”


    幕羽鬆又笑道:“也是,美人師姐急著給我兩製藥解毒呢。”


    幕歌不置可否,隻與幕訣傳遞了一個眼神。


    幕訣瞬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除了為二人解毒,幕遙師姐更不想輸給毒娘子,自然是一刻也坐不住。


    這時撥雲才帶著幕熠和小笛行來。


    “你們怎麽走這麽慢?我美人師姐都走了。”幕羽鬆看著幕熠,埋怨道。


    幕熠笑道:“師姐一向如此,師父不必介意。既然師姐有事要忙,我們且自行自樂,等她迴來便是。”


    幕羽鬆心想也是,便跳下籬笆牆,問撥雲,“你妹妹呢?把她喊出來陪本大俠出去玩!”


    撥雲見幕羽鬆是幕遙的師弟自然不敢得罪,隻好將日初喊出來,日初雖是不情願但又怕幕遙生氣,隻好嘟著嘴帶幕羽鬆去醫穀四處玩耍。


    撥雲替幾位貴客整理好房間後也退下了。


    “訣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去別處看看?”幕歌問道。


    幕訣道:“不急。”


    幕歌道:“我相信師父應該很快就能配出解藥的。”


    幕訣點了點頭,“明日我先教辯兒一些基本的劍法。”


    蕭辯聞之喜道:“多謝師父!”


    幕熠笑道:“如此甚好,辯兒就跟我一起練,到時候還請訣弟多多指教。”


    幕訣想也未想便答應了。


    小笛撲哧一笑,“鬆叔初來醫穀,不玩個十來天應該是見不到人影的。”


    幕歌笑道:“原來如此,那哥哥你可不準偷學。”


    幕熠隨口道:“放心,你那百家的功夫我沒心思學,我先把師父教我的虹月入天練好再說。”


    不知不覺已過了七日,果真如小笛所言,幕羽鬆這些日子都不見人影。


    幕訣先隻是將幕門劍法傳給了蕭辯,一來是想給他打好基礎,幻劍訣迅猛激烈,不說比蕭家槍法如何,便是蕭家槍法,蕭辯也隻得了皮毛而已。二來幻劍訣畢竟是冷默傳授予他的,若是要教別人,也該得到冷默的應允才是,幕訣想等幕歌和鬆叔傷好了,就帶蕭辯去迷宗讓師父親自指導他,他也好不負蕭將軍所托。


    當初冷默教他習武時多是讓他自行領悟,幕訣心誌堅定非常人能及,若是一個動作練上千次能多悟得一分,他就算累死也絕不少練一次。於是蕭辯在習劍之時若是遇到瓶頸處,他亦是不發一言,看著他自行突破。


    幕歌忍不住開口道:“執劍當遵從本心,不要想太多。你且停下我問你,習劍是為了什麽?”


    蕭辯聞此將劍收起,道:“為了更有本事!當今聖上聖明,國泰民安,我等將士更不能懈怠,待有朝一日蕭家軍需要我,國家需要我的時候,我所習得的一身好武藝便能派上用場了!”


    幕歌道:“好。”


    幕歌與幕訣相視一眼,又轉眼看向蕭辯,“我先給你講個故事。”


    幕歌將滄浪山莊的故事道出,唯是省去了慕容肅與幕琰那一段,說完,蕭辯與幕熠麵上皆是動容。


    幕訣問蕭辯,“你認為前輩慕容鶴如何?”


    “大俠!”


    “前輩慕容乾如何?”


    “大義!”


    “慕容傑呢?”


    蕭辯有些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懂滄浪山莊的老莊主為什麽要把滄浪劍給藏起來,但是慕容家世代皆俠,我不相信慕容莊主是個壞人。”


    眾人相看之下,卻是沒有一人對此做出評述。


    “所謂遵從本心,當以仁而居。萬事皆可入心,萬物皆可入劍,然後就要看你的悟性啦,比如幻劍訣之劍影淩風,風隨劍動等招式”,幕歌笑道:“這還要請教你大師父。”


    幕訣道:“習劍沒有那麽容易,我如今悟到的也算不上高深,歌兒說得沒錯,萬事入心,萬物入劍,這是基本。仁者,愛人。愛人者,人恆愛之。世間萬物皆是如此,習劍的時候要拋棄雜念,愛劍如愛人。”


    幕熠聞之立於一旁若有所思。


    蕭辯又道:“敢問師父,你說萬物入劍隻是基本,那什麽才是最終奧義呢?”


    幕訣道:“你先做好基本再說吧。”


    幕歌笑道:“習武的過程還要你自己多加探索才是,執劍的本心是以仁而居,至於最終奧義,我想,人人都是不同的。”


    “是保家衛國嗎?”


    “是以義行事。”幕熠道:“不僅要心存俠義之心,更重要的是要付諸行動。保家衛國不能隻是一句空話。”


    蕭辯想了想滄浪山莊的故事,亦是點點頭道:“方才二師父所說的故事中幾位前輩雖然是江湖中人,卻以自己的方式為國家抵禦了外賊侵犯,這便是俠義之道,所以也被奉為大俠。還有如文學士那般心懷天下,像姐姐一樣懸壺濟世的人也算是俠者,義者。執劍為何?執筆為何?以仁居心,以義行事......對嗎?”


    蕭辯忽然想到了以前軍中一位火頭軍的言論又補充道:“即便不被人知曉,不被人理解也無怨無悔!”


    即便不被人知曉......


    幕訣忽然道:“我出去走走。”


    幕歌道:“訣哥哥,你不用管我們的,醫穀西邊的疏影山環境清幽,是練功的好地方。”


    幕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幕訣行在山穀中,時以清秋,山色更幽,他不由想到了尋幽劍。


    淩霄淩霄,“淩劍一出驚九霄”,是父親惜二師伯文俠之名,以劍贈之。那麽“尋幽”呢?


    他本以為是父親身在江湖多有不得已之處,尋幽而不得,以此為寄。如今看來倒更像是父親主動舍棄的......


    莫尋幽。


    陌道......莫尋幽,似乎也講得通,看來尋幽劍的確是屬於他的。


    幕訣笑了笑,向疏影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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