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一個人跑到了醫院後麵的花園裏,坐在了花壇邊,雙手抱著頭痛苦地呻吟著。


    “重生,還不如死了呢。一了百了……”她很想哭,很想發泄,很想讓自己休息下,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司灼深唿吸著打開了手機。


    關改會打來的電話,看樣子沒有食言。


    “喂。”


    “不是說今晚來我府上嗎?人呢?嗬嗬……就知道你怕了!”關改會還是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


    “你哥有找你麽?”司灼不緊不慢地問道。


    “我哥?……”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立刻火冒三丈,“你跟我哥說了什麽?你是不是什麽都告訴他了!你真的好卑鄙,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你竟然……”


    “我沒有!”司灼不耐煩地打斷了關改會的話,“是他自己察覺到了什麽,但是我沒有說。”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許久才重新傳來聲音。“今晚十二點以後再過來,我想辦法拖住爺爺,反正林烊也沒來。”


    不等司灼迴話,關改會便掛了電話。


    司灼坐在花壇邊,思索著去關府之後的行動。


    恍然間,一個新的決定落了下來。


    她不假思索地迴到了病房裏,對長平道長說道:“我決定了。”


    長平道長和吉爾京,白亦小鬼同時望去,“什麽?”


    司灼默默地關上了門,舌頭舔了舔唇瓣,說道:“我打算阻止林烊聚集落落的魂魄,搶先一步找齊術族密寶,然後……然後把珺之的魂魄收迴來。”


    “可……”長平道長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落落。是她用命把我救了迴來,我這麽忘恩負義,也是無奈之舉。落落,她終究是死了,可是珺之還活著……


    原諒我沒有辦法去祈求自己的仇人幫忙,我做不到……我就是自私了,我也是……別無選擇了。”


    司灼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你竟然說出這麽混蛋的話,做出這麽混蛋的決定。


    落落,對不起……對不起……


    犧牲你一個,可以換迴林烊和珺之兩條人命,你會同意的,是不是……?


    “烊兒那麽喜歡落落,甚至因為她墮入魔道。他本身就記恨你,你這麽和他搶密寶,這不是逼他更加仇視你嗎?”


    長平道長是知道他們幾個人的各種關係的,聽到司灼做出這個決定,他確確實實嚇了一跳。


    她這是做了多大的割舍,才有勇氣說出口的。


    內心,痛苦至極吧?


    “恨就恨吧,省得他也送了命。若是連他都保護不了,我才是真的對不起落落了。”


    司灼苦笑了一聲,“就這樣了,不過誰都不許告訴林烊,讓他恨我一個就好了。晚上我要去一趟青龍術族,趁林烊沒來,先動手。”


    說罷,司灼凝望了一會熟睡的珺之,再次離開了病房。


    長平道長還是放心不下,拿著外套就追了出去。


    病房裏又恢複了寂靜,白亦小鬼望了望吉爾京,喃喃喊道:“四哥……”


    “晚上我要跟著恩人,你呢?”吉爾京問道。


    “當然也去。”白亦小鬼果決地點頭道。


    “嗯,不過她肯定不會帶咱們。要不,我們自己去吧!你認識路嗎?”吉爾京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問道。


    白亦小鬼搖搖頭,“去是去過,但是具體位置記不住。不過我知道誰認識,那個人被本大爺嚇過。要是不想被司灼發現,咱們這就偷偷走。”


    “嗯。”吉爾京讚成點頭,跟著白亦小鬼從窗戶裏逃了出去。


    半開的窗戶唿唿地往屋裏吹著寒冷蕭瑟的風,窗簾被吹得“唿啦唿啦”地拍打著牆麵。


    床頭兩側的儀器“滴滴”不停,閃爍著紅色綠色的提示小光點。


    熟睡中的人驀然間睜開了眼眸,冷色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一抹紅色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身姿曼妙,眉眼玲瓏,曄萱把玩著一顆藍色的小光點出現在了病房中。


    “這司灼自從重生後法力猛增,這兩天都沒機會找你。”曄萱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盈盈地笑著。


    “苦肉計用的怎麽樣了?”


    “嗬,謝謝你給了我致命一刀,又來醫院救了我。算不算發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珺之臉色蒼白,話語冷峻無比。


    他的確是差點死在了曄萱的手上,不過曄萱也算說話算話,在他垂危的時候冒著被司灼抓住的危險,趕到手術室用玉石救了他。


    “合作是你提出來的,我若是不把戲演逼真些,你怎麽抱得美人歸?嗬嗬……


    給,這是那個小娃娃的其中一魂,等什麽時候司灼徹底跟曄華反目了,我再把剩下的魂魄給你。”


    曄萱隨手一推,她手中的那顆藍色的光點隨即便落入了珺之的手裏,轉瞬消失不見。


    “司灼我會得到的。”珺之暗暗地說道。


    “不止司灼,還有我的曄華呢!他可是冷漠得不行,軟硬不吃,除了司灼還真沒辦法動他了。”


    “我知道你做了什麽,落落知道全部的真相,隻要她活不了,司灼便永遠不會相信他。放心吧,司灼已經下定決心放棄落落了,你這一刀,沒有白紮。”


    珺之抬手摸了摸胸口被包紮上的傷口,唇角不經意間邪魅上揚。


    “跟你合作太正確了,好在以前沒有得罪你,否則還不知道怎麽被算計呢!”


    曄萱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這珺之為了達到目的。


    竟然可以做出這麽大膽的行為,當真不怕她不會來救他似的。


    “合作,嗬嗬……以前是他跟你合作,我當然不會摻和什麽。現在,我突然明白了他當時的選擇了。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不是靠等,就能等到手的。”


    珺之的聲音一同往日那般柔情似水,一字一句都在抨擊著心房深處的柔軟地帶。


    隻是,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卻透著層層疊疊的寒意。


    “司灼對你們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麽?”曄萱繞著垂在胸前的長發,想都沒想地張口問道。


    “重要麽?”珺之輕笑一聲,“豈是重要二字可以表述的。那你又知道為什麽曄華不願意接受你嗎?”


    “曄華?嗬,當然是因為綠若了。”曄萱不以為然地說道。


    她自認為美色傾城,輸就輸在了綠若的身上。古時候男女授受不親,她不能整日裏陪在曄華的身邊。


    反倒是那個綠若,無時無刻被曄華帶在身旁,這種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誰不知道。


    珺之的眼神不經意間閃爍了一下,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許多,似乎是陰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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