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安靜了許多，沒再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唯流水聲嘩嘩作響。
慕柳也不覺得無聊，她輕柔地撫著池秋影的頭發，偶爾指腹會移到池秋影側臉上輕點兩下，這時池秋影放在被窩裏的手就會在慕柳的腿上也輕輕戳兩下，以作迴應。
待慕柳收到信號知道她沒睡著，就又繼續撫動池秋影頭發，或是捏捏池秋影的耳朵。
房中的寧靜氣息一直持續到秦玉洗完澡出來。
因考慮到這麽晚池秋影該休息了，所以秦玉沒將頭發吹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從洗手間向外走，出來往病床一看，池秋影縮在慕柳懷裏一動不動。
這是睡著了？
秦玉擦著頭發的手停頓了一下，放輕腳步往病床那邊走去。慕柳抬頭看過來，秦玉邊走邊指指慕柳懷裏縮成一團的人，無聲做著口型問：“睡著了嗎？”
慕柳笑著搖搖頭，手指向下捏捏池秋影的臉，問：“小乖乖聽夠了嗎？”
“聽什麽？”秦玉插話進來，既然池秋影沒睡，她也就放心地大步走來，不擔心會吵到這小氣鬼睡覺。
懶懶散散的聲音從池秋影口中傳出：“心跳。”
“什麽心跳？在聽你姐姐的心跳聲？”
秦玉大步走到了病床旁邊，在椅子上坐下，麵對著池秋影。
池秋影微眯著眼睛看向秦玉，點了點頭，她腦袋還貼著慕柳，被這一動作蹭亂了頭發。
秦玉挑眉，伸手在她身上一拍，“不無聊啊你？你這樣倒是高興了，你姐姐被你壓得動不了又不能做別的事情陪著你無聊你怎麽好意思的？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趕快起來……”
池秋影準備抬頭，慕柳的話音就傳到了她耳朵裏。
“沒有，姐姐沒覺得無聊，秦玉這是冤枉姐姐，小影可要為姐姐作證還姐姐的清白。”
一句帶著玩笑意味的笑語。
池秋影聽了立刻又點頭，然後衝秦玉說：“玉姐，不無聊。”
秦玉挑眉道：“是你姐姐不無聊，不是我不無聊。”
池秋影往前探著頭，秦玉就主動湊近了一些，拿著毛巾把濕發攏在腦後，問：“想幹什麽？小瞎子。”
池秋影凝目細細看了秦玉的神色，然後才說：“玉姐不無聊。”
“好……”秦玉瞬間笑開，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池秋影腦袋，問：“你還不睡嗎？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這一夜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說到睡覺，池秋影就有點苦惱，她剛才是有點困的，被嘩嘩的水聲吵得沒法睡，現在倒是安靜了，可她又沒什麽睡意，一時間感覺睡不著，身體倒是很疲憊，就是腦子裏麵清醒得很。
慕柳將手掌覆在她的雙眼之上，讓她躺下醞釀醞釀睡意。
池秋影還是聽話的，慕柳讓她躺下她就躺下了，隻不過也沒老老實實閉著眼睛，她不停地睜眼又閉眼，睫毛在慕柳手掌上輕輕刷動著。
察覺她不想睡覺，慕柳抬高手掌，擋住池秋影眼前的燈光，又偏著頭看她的眼睛。
池秋影眼中似乎閃著光，揚起唇角與慕柳對視，慕柳的手掌又輕輕壓下，池秋影便繼續眨動眼睛。
“小影暫時不想睡覺覺嗎？”慕柳又抬高手掌，湊到池秋影臉旁問。
“嗯……”池秋影說：“姐姐，我不困。”
“那小影再起來坐一會兒，想睡覺覺了再躺下……”
慕柳又調高了病床，幫池秋影整理著被子，一旁擦著頭發的秦玉轉頭對慕柳說：“你蓋好被子給她衝點奶粉喝，別衝太多……三勺就夠了，她喝水那個杯子接小半杯水就行，你衝給她喝，我去吹下頭發……”
秦玉說著轉身欲往洗手間走去，又迴過頭來。
“衝奶粉的水不能太燙，你……哎算了我來吧，我跟你說說怎麽衝……”
這會兒池秋影不急著睡，秦玉就不擔心吹頭發的聲音會打擾到她。
衝奶粉這事，慕柳還真是毫無經驗，她看著秦玉的步驟一步一步學得認真，又問為何買奶粉不直接買鮮奶？
秦玉捏著個小勺在杯中攪動著，迴答她：“鮮奶也可以，就是有時候還沒熱好你妹妹就困了，跟豬一樣一轉身就睡著，要是把她叫起來她百分百的生氣……”
說著見池秋影瞪她，秦玉拿出小勺放到一旁的空杯裏，又繼續對慕柳說：“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崽子就喜歡這樣瞪人，兇巴巴的……誰敢等她睡著了還叫她起來喝奶啊？而且一瓶奶讓她一次性喝完幾乎不可能……她在學校的時候帶奶粉也會比鮮奶更方便，這幾年她喝的奶粉比鮮奶多，她自己也喝得蠻習慣的，在家的話主要就是因為衝會快一些，能根據她喝多少來衝，更重要的是能在她睡著之前灌……讓她喝下去，這一款奶粉是營養師推薦的那些品類裏你妹妹最不抗拒的，可能她比較喜歡這個口感吧……”
秦玉止住話音，把杯子遞給慕柳，讓她喂池秋影喝。
慕柳有點疑惑，她好像聽到秦玉說了個“灌”字？不過現在不是細究字眼的時候，慕柳將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坐到病床上扶起池秋影後才又將杯子端起。
趁著慕柳轉頭拿杯子的時刻，池秋影又瞪了一眼秦玉，在她姐姐麵前亂說什麽？
秦玉挑挑眉迴她一眼，也不說話。
等到慕柳手中的杯子空了放下了，池秋影又舒舒服服的靠在病床上了，秦玉拿起空杯，笑了一聲：“這小崽子今天蠻乖的，自己就喝完了，也沒讓人灌她。”
池秋影垂下了腦袋，眼裏噴著小火苗，心中默念：玉姐是豬……
慕柳聞聲迴頭看秦玉。
“你妹妹是不是跟你說她不喜歡喝牛奶，什麽奶都不喜歡，你讓她喝的時候她就跟你討價還價？”
“對……”慕柳點點頭，為這事她還曾傷過腦筋，她妹妹喝牛奶總是連一小瓶都說喝不完，無奈每次都隻能她喝一半她妹妹喝一半。
看慕柳點頭，秦玉笑一聲又說：“她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更不聽話連一口都不想喝，所以有時我隻能按著她灌她喝……”
垂著腦袋的池秋影眉頭一皺，抬頭看秦玉。
慕柳也皺皺眉，剛剛沒聽錯，秦玉說的還真是灌，這……
注意到池秋影的眼神，秦玉笑得越發開心，繼續說：“雖然方式粗暴了點兒，但是能讓她喝下去就是有用的，你也別覺得是我虐待你妹妹，有時候不用點兒特殊手段是真不行，你看看她這樣子吧，要是什麽都不吃她這身體怎麽辦？你也不能對她太放鬆，強製性讓她吃東西的時候她都不見得能吃多少，要是完全順著她自己的想法，她怕是隻能餓……”
“玉姐閉嘴。”
池秋影打斷了秦玉的話。
慕柳迴頭見池秋影麵色緊張，就知道秦玉說的都是實話。
可秦玉也沒因為池秋影這一句話就住了嘴，她說：“幹嘛讓我閉嘴？我說錯了嗎？騙你姐姐了嗎？這奶粉是你常喝的你沒告訴你姐姐吧？什麽都不跟她說你讓人家怎麽照顧你？你這小崽子怎麽就不乖呢……”
“不聽了，玉姐閉嘴，姐姐不要聽玉姐說話。”
池秋影伸出沒紮針的那隻手緊緊抓著慕柳手臂又開始咳嗽，慕柳趕忙將她的手放迴被窩蓋好，摟著她安撫道：“沒事沒事小影，姐姐相信小影，姐姐不聽別人說隻聽小影說好不好？小影不要激動……”
旁邊的秦玉這次真的閉嘴了，不敢再說話，倒了半杯溫水遞給慕柳讓她喂池秋影喝。
慕柳也不覺得無聊，她輕柔地撫著池秋影的頭發，偶爾指腹會移到池秋影側臉上輕點兩下，這時池秋影放在被窩裏的手就會在慕柳的腿上也輕輕戳兩下，以作迴應。
待慕柳收到信號知道她沒睡著，就又繼續撫動池秋影頭發，或是捏捏池秋影的耳朵。
房中的寧靜氣息一直持續到秦玉洗完澡出來。
因考慮到這麽晚池秋影該休息了，所以秦玉沒將頭發吹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從洗手間向外走，出來往病床一看，池秋影縮在慕柳懷裏一動不動。
這是睡著了？
秦玉擦著頭發的手停頓了一下，放輕腳步往病床那邊走去。慕柳抬頭看過來，秦玉邊走邊指指慕柳懷裏縮成一團的人，無聲做著口型問：“睡著了嗎？”
慕柳笑著搖搖頭，手指向下捏捏池秋影的臉，問：“小乖乖聽夠了嗎？”
“聽什麽？”秦玉插話進來，既然池秋影沒睡，她也就放心地大步走來，不擔心會吵到這小氣鬼睡覺。
懶懶散散的聲音從池秋影口中傳出：“心跳。”
“什麽心跳？在聽你姐姐的心跳聲？”
秦玉大步走到了病床旁邊，在椅子上坐下，麵對著池秋影。
池秋影微眯著眼睛看向秦玉，點了點頭，她腦袋還貼著慕柳，被這一動作蹭亂了頭發。
秦玉挑眉，伸手在她身上一拍，“不無聊啊你？你這樣倒是高興了，你姐姐被你壓得動不了又不能做別的事情陪著你無聊你怎麽好意思的？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趕快起來……”
池秋影準備抬頭，慕柳的話音就傳到了她耳朵裏。
“沒有，姐姐沒覺得無聊，秦玉這是冤枉姐姐，小影可要為姐姐作證還姐姐的清白。”
一句帶著玩笑意味的笑語。
池秋影聽了立刻又點頭，然後衝秦玉說：“玉姐，不無聊。”
秦玉挑眉道：“是你姐姐不無聊，不是我不無聊。”
池秋影往前探著頭，秦玉就主動湊近了一些，拿著毛巾把濕發攏在腦後，問：“想幹什麽？小瞎子。”
池秋影凝目細細看了秦玉的神色，然後才說：“玉姐不無聊。”
“好……”秦玉瞬間笑開，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池秋影腦袋，問：“你還不睡嗎？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這一夜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說到睡覺，池秋影就有點苦惱，她剛才是有點困的，被嘩嘩的水聲吵得沒法睡，現在倒是安靜了，可她又沒什麽睡意，一時間感覺睡不著，身體倒是很疲憊，就是腦子裏麵清醒得很。
慕柳將手掌覆在她的雙眼之上，讓她躺下醞釀醞釀睡意。
池秋影還是聽話的，慕柳讓她躺下她就躺下了，隻不過也沒老老實實閉著眼睛，她不停地睜眼又閉眼，睫毛在慕柳手掌上輕輕刷動著。
察覺她不想睡覺，慕柳抬高手掌，擋住池秋影眼前的燈光，又偏著頭看她的眼睛。
池秋影眼中似乎閃著光，揚起唇角與慕柳對視，慕柳的手掌又輕輕壓下，池秋影便繼續眨動眼睛。
“小影暫時不想睡覺覺嗎？”慕柳又抬高手掌，湊到池秋影臉旁問。
“嗯……”池秋影說：“姐姐，我不困。”
“那小影再起來坐一會兒，想睡覺覺了再躺下……”
慕柳又調高了病床，幫池秋影整理著被子，一旁擦著頭發的秦玉轉頭對慕柳說：“你蓋好被子給她衝點奶粉喝，別衝太多……三勺就夠了，她喝水那個杯子接小半杯水就行，你衝給她喝，我去吹下頭發……”
秦玉說著轉身欲往洗手間走去，又迴過頭來。
“衝奶粉的水不能太燙，你……哎算了我來吧，我跟你說說怎麽衝……”
這會兒池秋影不急著睡，秦玉就不擔心吹頭發的聲音會打擾到她。
衝奶粉這事，慕柳還真是毫無經驗，她看著秦玉的步驟一步一步學得認真，又問為何買奶粉不直接買鮮奶？
秦玉捏著個小勺在杯中攪動著，迴答她：“鮮奶也可以，就是有時候還沒熱好你妹妹就困了，跟豬一樣一轉身就睡著，要是把她叫起來她百分百的生氣……”
說著見池秋影瞪她，秦玉拿出小勺放到一旁的空杯裏，又繼續對慕柳說：“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崽子就喜歡這樣瞪人，兇巴巴的……誰敢等她睡著了還叫她起來喝奶啊？而且一瓶奶讓她一次性喝完幾乎不可能……她在學校的時候帶奶粉也會比鮮奶更方便，這幾年她喝的奶粉比鮮奶多，她自己也喝得蠻習慣的，在家的話主要就是因為衝會快一些，能根據她喝多少來衝，更重要的是能在她睡著之前灌……讓她喝下去，這一款奶粉是營養師推薦的那些品類裏你妹妹最不抗拒的，可能她比較喜歡這個口感吧……”
秦玉止住話音，把杯子遞給慕柳，讓她喂池秋影喝。
慕柳有點疑惑，她好像聽到秦玉說了個“灌”字？不過現在不是細究字眼的時候，慕柳將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坐到病床上扶起池秋影後才又將杯子端起。
趁著慕柳轉頭拿杯子的時刻，池秋影又瞪了一眼秦玉，在她姐姐麵前亂說什麽？
秦玉挑挑眉迴她一眼，也不說話。
等到慕柳手中的杯子空了放下了，池秋影又舒舒服服的靠在病床上了，秦玉拿起空杯，笑了一聲：“這小崽子今天蠻乖的，自己就喝完了，也沒讓人灌她。”
池秋影垂下了腦袋，眼裏噴著小火苗，心中默念：玉姐是豬……
慕柳聞聲迴頭看秦玉。
“你妹妹是不是跟你說她不喜歡喝牛奶，什麽奶都不喜歡，你讓她喝的時候她就跟你討價還價？”
“對……”慕柳點點頭，為這事她還曾傷過腦筋，她妹妹喝牛奶總是連一小瓶都說喝不完，無奈每次都隻能她喝一半她妹妹喝一半。
看慕柳點頭，秦玉笑一聲又說：“她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更不聽話連一口都不想喝，所以有時我隻能按著她灌她喝……”
垂著腦袋的池秋影眉頭一皺，抬頭看秦玉。
慕柳也皺皺眉，剛剛沒聽錯，秦玉說的還真是灌，這……
注意到池秋影的眼神，秦玉笑得越發開心，繼續說：“雖然方式粗暴了點兒，但是能讓她喝下去就是有用的，你也別覺得是我虐待你妹妹，有時候不用點兒特殊手段是真不行，你看看她這樣子吧，要是什麽都不吃她這身體怎麽辦？你也不能對她太放鬆，強製性讓她吃東西的時候她都不見得能吃多少，要是完全順著她自己的想法，她怕是隻能餓……”
“玉姐閉嘴。”
池秋影打斷了秦玉的話。
慕柳迴頭見池秋影麵色緊張，就知道秦玉說的都是實話。
可秦玉也沒因為池秋影這一句話就住了嘴，她說：“幹嘛讓我閉嘴？我說錯了嗎？騙你姐姐了嗎？這奶粉是你常喝的你沒告訴你姐姐吧？什麽都不跟她說你讓人家怎麽照顧你？你這小崽子怎麽就不乖呢……”
“不聽了，玉姐閉嘴，姐姐不要聽玉姐說話。”
池秋影伸出沒紮針的那隻手緊緊抓著慕柳手臂又開始咳嗽，慕柳趕忙將她的手放迴被窩蓋好，摟著她安撫道：“沒事沒事小影，姐姐相信小影，姐姐不聽別人說隻聽小影說好不好？小影不要激動……”
旁邊的秦玉這次真的閉嘴了，不敢再說話，倒了半杯溫水遞給慕柳讓她喂池秋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