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羽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她到現在都還覺得之前經曆過的一切都是幻覺。然而屁股底下的“炎鋒”卻時時刻刻的在提醒她,她現在是真的又一次成為了衛離的弟子,這不是幻覺,是事實。


    反倒是甲佑,在經曆過最初的心靈動蕩之後現在基本上已經恢複了正常,正好奇的向下張望著,看他從未見過的風景。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裏啊?”甲佑問。


    衛離坐在最前麵,背挺得直直的,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聽到問題也沒有迴頭,直接迴答:“去我設立在華陽府的洞府,名叫靖南山,那裏還有你們的師兄師姐們,等到了之後就能見到。”


    “靖南山……”甲佑把這三個字牢牢地記在了心裏,又問,“師傅的弟子很多嗎?”可能會很多吧,合嬰期修者的弟子裏應該也有元嬰期的,徒孫或許都有一大堆了。


    “不算多,你們一天就可以認完,以後你們在修煉上如果有什麽疑問而我又不在的話,就可以去問他們。”


    “好的!”聽到數量不多,甲佑心裏突然忐忑起來。能成為合嬰期修者的弟子,數量還不多,這不就是說他們全都是天才嗎?他這樣一個“廢物”混進去之後會不會過的比在清河穀還要慘?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黎青羽就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盯著下方發呆,也不知道她聽到他們談論的內容了沒有。


    忽然,她“啊”的輕叫了一聲。


    炎鋒的速度瞬間減慢,衛離微微偏頭問道:“怎麽了?難道想起了什麽沒有做完的事嗎?”


    黎青羽趕忙解釋:“不不不,沒有。我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說著,朝著下方不遠處指了指,“那裏是我以前居住過的地方,突然看到了有點感慨。”


    甲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小山穀,鬱鬱蔥蔥的樹木之間隱隱有白色霧氣透出,似乎是有一處溫泉。


    “嗯?這下麵有火脈嗎。那裏好像是個溫泉啊。”作為一個夢想著成為高階煉丹師的人。甲佑對火脈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度。


    黎青羽很隨意的迴答:“應該是吧,那裏確實是有一個溫泉,不過我在那裏沒有住多久。之後就遇到了……”完蛋!她把俞琛給忘了!!


    見她突然不說話,眼睛瞪了比銅鈴還大,甲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師姐?你想到什麽了?”


    黎青羽突然很想直接從炎鋒上跳下去再來一次重生。


    她這個傻瓜,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人給忘了呢?!明明說好了在那個集市裏等的。結果被衛離一番話搞的臉精神錯亂,暈乎乎的就跟著走了。這下好了。俞琛從芝淵長老那裏出來之後找不到她會不會以為她出事了?


    那她現在迴去?


    看一眼衛離的背影,黎青羽又不想麻煩他現在掉頭,更不想他和俞琛有所接觸,畢竟前一世的時候天璿長老和衛離之間有著生死大仇。如果她現在讓他倆見麵,提前引發矛盾怎麽辦?


    可是她要是真的什麽都不說就消失了,俞琛大概真的會一直找她吧……


    聽到身後的動靜。衛離把炎鋒的速度又降低了一些:“真的有事?”


    “沒有!就是想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們繼續走,沒事的。”抱歉啦俞琛。隻有等我到了靖南山之後找機會給你帶話了,希望你不要因為一時找不到我而著急上火……


    可是她卻沒想到,事情還有另外一種發展方向——


    俞琛現在根本無暇顧及到外麵的黎青羽,因為他被軟禁了。


    他之前給青衣長老的那塊石頭其實是他很早之前得到的一塊品相極其差的靈石,當時他剛剛進入乾元宗,還沒有被選進天璿峰,手裏的修煉資源少的要命,僅有的幾塊靈石根本不夠支撐他修煉的,而這塊靈石正是當時他用剩下的最後一小塊殘次品,之後就進入天璿峰了,雖然再也用不上,可是他並沒有把它丟掉,而是一直帶著,卻沒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但是他低估了青衣長老對殘片的執著程度。


    之前羅盤分明指著他,也就是說他身上確實是有殘片的,可是他拿出來的石頭卻不是青衣長老想要的東西,再拿羅盤來辨別,就發現他身上殘片的氣息消失了。


    這下青衣長老哪裏還不明白他是被這個小子涮了?可是礙於他手裏有天璿令,他也不好直接強行逼供,隻能先關起來再慢慢磨,隻要人跑不了,殘片還會遠嗎?


    原本俞琛以為他能跑掉,但是他卻忘了,這裏是清河穀,丹器大師遍地的聖地,一位天階煉丹師的洞府會沒有玄機?


    芝淵長老不知道是請的哪位煉器大師來幫忙建造的洞府,整個洞府都可以成為一件靈器使用,他連跑的念頭都還沒來得及想,青衣長老已經讓芝淵長老提前一步把他困在了房間裏。等他發現的時候,他已經一絲靈力都無法調用了。


    沒法使用靈力的非神魂道靈修基本等同於廢物,雖然他還有法則和血脈力量可以使用,不過這可是他的底牌,他暫時還不想這麽早暴露,於是隻能呆在房間裏幹著急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假裝淡定的麵對青衣長老,時不時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迴答他:“都說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就算把我關在這裏一輩子我也還是這個答案。”


    問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青衣長老也失去了耐心,終於丟下了矜持的偽裝,兇相畢露:“其實你不說也沒關係,清河穀雖然在神魂一道上沒有明霄海強,但配合丹藥和陣法未必不能從你嘴裏問出東西,我看你能挺到幾時!”


    俞琛笑了:“是嘛,你大可以試試看是不是真的能從我嘴裏問出東西來。”自從劍魂破碎重鑄之後,他對他的神魂有著非一般的自信,除非真的是擅長神魂道的靈修,他還真不怎麽怕。不過他擔心青衣長老在什麽都問不出來之後會因為氣急敗壞直接殺了他,到時候就麻煩了。


    看來得想個辦法拖時間才行啊……也不知道阿黎在外麵是不是等急了,她可千萬不要因為等急了跑來找他,這個時候被青衣長老抓住了會很麻煩的!


    接下來,俞琛真的就見識到了什麽是清河穀的手段。


    青衣長老畢竟是負責清河穀秩序以及武力的長老,手裏能夠動用的資源非常多,幾天下來玩了不少花樣輪番上陣,企圖在不傷害到他的情況下問出殘片的消息,但全都以失敗告終,反倒消耗了不少珍稀材料,讓青衣長老肉疼不已。


    不過多虧這樣,俞琛終於找到了能夠脫離這裏的方法。


    在又一番折騰之後,看著幾位因為被他的劍魂刺激而倒在地上的青衣靈修,俞琛抓緊時間掏出天璿令,直接按在了還沒有完全破碎的靈陣上。


    天璿令是天璿長老運用自己理解到的法則而製作的令牌,對於很多靈修來講是一件能夠幫助他們領悟法則的作弊器。然而這些天他卻發現,當這樣一件物品直接接觸能夠影響神魂的靈陣時,產生的震蕩足夠破壞掉裏麵蘊含的法則力量,雖然這一點破壞相對整塊天璿令可能並不起眼,但絕對足以引起遠在天璿峰上的天璿長老的注意,隻要他多來上幾次,那個超級護短的天璿長老大概會領著一群弟子直接找上門來吧?


    於是在他被軟禁的第二十五天後,天璿長老真的帶著四個修為高深的弟子找到了芝淵長老。


    麵對臉色陰沉的天璿長老,芝淵長老抹一把冷汗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別看他們倆好像都是頂級勢力的長老,可是這兩個長老的含金量絕對不能相比。天璿可是乾元宗攻伐之道巔峰的天璿峰執牛耳者,他芝淵不過是因為能夠煉出天階丹藥而被人稱作長老罷了,實力也才元嬰中期,真要對上,他就算把天階丹藥一把一把的往嘴裏塞估計也撐不了幾個迴合,哪裏敢和天璿對著幹?


    “你別這麽看著我,青衣是個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嗎?我一個煉丹種藥的,哪裏敢不聽他的話?不過你放心,俞琛沒什麽大礙,就是被關起來問了些問題,就算看在你的麵子上,青衣也不會真的把他怎麽樣的。”


    “哼,最好如此,若真出了什麽事,我踏平你的洞府!”


    “……”芝淵長老默默地退到一邊,同時把俞琛房間的禁製給打開了。


    在感受到熟悉的靈力重新迴到自己的掌控中時,俞琛就知道,應該是師傅來了。既然有人來給他撐腰,那他也不必再有所顧忌,直接抽出長庚傘,撐開傘麵,手腕一轉!


    “轟!!”


    除了他呆的房間外,兩棟相鄰的房間也被他一擊變成廢墟。


    頭一次把長庚傘運用到實際中,俞琛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舉著傘擋下灰塵就朝外走去,完全無視旁邊臉色鐵青的青衣長老,一臉悠然。


    不過在看到天璿長老後,剛才還差點哼出小曲的俞琛立馬擺出一副苦逼相,朝師傅跑去:“師傅——”


    他這聲“師傅”配著因為這些天的審問導致有些髒亂破損的外衣,還有淩亂的頭發,顯得特別淒慘,天璿長老頓時就怒了,一聲冷哼,剛要說什麽的芝淵長老就看到自己的洞府像經曆了大地震一樣開始崩塌,頓時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看著這一幕,俞琛的嘴角偷偷掛上一抹微笑,心裏堆了好些天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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