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染空。


    萬木搖曳著。


    簫聲中似乎隱藏著暗語,因為剩餘的兩個黑衣人聞聽後,臉色立時變得凝重起來,其中那矮胖的黑衣人向身邊那瘦高的黑衣人問道:“二師兄,你能完成師父之命嗎?”


    “......我!”


    瘦高的黑衣人以冰冷的眼神掃過滿臉疑惑,暗暗做著逃離打算的柳任飛,陰惻惻笑道:“我功力不如大師兄,也隻能勉力而為了。”言畢,右手突然暴起,抓向柳任飛。


    唿唿!


    “......你!”


    柳任飛反應盡管敏捷,但因自己修為與對方相差甚遠,所以嗤的一聲,衣衫被扯裂了。


    “先生作甚?”


    柳任飛智謀過人,盡管生有著統禦千軍萬馬之能力,但一手‘柳絮縹緲馭氣功’卻隻能介於一流二流之間,所以,麵對猝然進攻的黑衣人,頓時陷入手忙腳亂之境。


    “有話好。”


    鬥戰雙公見眼前突起了混亂,口中嚷著正要上前,眼前一道寒光閃過,矮胖的黑衣人揚了揚手臂,可以伸縮彎曲變化的‘蛇信劍’又是一閃,冷冷道:“請稍安勿躁。”


    “......這。”


    鬥戰雙公不知所措道:“誤會誤會。咱們兄弟是要勸架,並非......好,咱稍安勿躁。”


    正對話間隙。


    咕咚!


    柳任飛摔倒。


    咕嚕嚕聲中,似一截被遺棄的木頭,僵硬的連滾丈餘,狠狠撞在桌案,又反彈在帳角。


    瘦高黑衣人見狀獰笑道:“來,讓老子剝了你的皮囊,交給師父,替你指揮三域聯軍。”


    “......你!”


    柳任飛聞言後驚恐萬狀,正想著掙紮起來,卻聽身後‘波’的一聲輕響,帳外伸進一條強有力的手臂,扯住了他,向外一拖,與此同時,隔著帳篷,又一股丹氣轟進。


    唿唿!


    轟進的丹氣渾厚醇正,如大海般浩瀚,盡管極具包容性,但當攻擊之時卻又毫不留情。


    波嘭!


    丹氣正與瘦高黑衣人拍來的掌勁撞在一起。“哎呀!”瘦高黑衣人慘叫過一聲倒飛出去。


    “何人偷襲?”


    矮胖的黑衣人反應迅捷,舍下自己緊盯的鬥戰雙公,手腕一抖,蛇信劍快如閃電射出。


    唿錚!


    哢嚓!


    蛇信劍身盡管剛柔並濟,催發蛇信劍之矮胖黑衣人更陰狠毒辣,但這一劍卻如擊打銅牆鐵壁,莫沒有刺中趙慕,甚至連其轟出的掌勁丹氣波都沒擊穿,便已斬斷了。


    “唿喚師父!”


    “咱拚了吧!”


    黑衣人沒料到藏身帳外的趙慕如此厲害,驚慌失措之刹那,連連唿喊著猛地衝向帳外。


    “蠻鬥莽夫。”


    趙慕冷笑著將柳任飛夾在腋下,身形一展,撒開雙足,長嘯聲中往滾滾不絕的三域聯軍帳營外飛馳而去,可是,當他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時,一個清瘦俊逸卻有些蒼老的青衫老者緩步從暗影中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聞聽簫聲離開的‘熊公子’。


    “厲害厲害!”


    老者清瘦俊逸的蒼老麵容透著孤傲與自負,緩步出來,輕輕地搖著頭,似乎要將趙慕適才離去時發出的驚長嘯聲搖晃開,他望著趙慕夾著柳任飛消失的方向淡淡道。


    “不但能從閣密猛獸腹中脫困,而且還能抵消老夫的簫聲,甚至是舉手間能破了無孔不入的蛇信劍勢。”歎畢,又問瘦高黑衣壤:“適才給柳任飛種上瘋烈遊心刺啦?”


    “已經種上。”


    “瘋烈遊心!”老者神色冷峻中喃喃道:“這子盡管挾著柳任飛,但若途中被柳任飛咬一口,或者掐破一丁點皮,那他亦會瘋掉。哈哈......子,是你的運氣不好。”


    著,轉頭看著鬥戰雙公,喃喃道:“熊公子有了,柳任飛丟了,如今,隻剩下倆陰陽老頭。嘿嘿,就讓我們指揮三域聯軍吧......老二老三,你們扮演他們二人吧。”


    一陣風卷過。


    夜愈發深沉。


    趙慕挾著柳任飛衝出聯軍的綿綿營帳,一路向北,勢如閃電般向著環城方向飛馳而去。


    不過。


    奔行到半途,趙慕卻又突然改變了去環城的主意,因為他不知道被黑瘦黑衣人擊中的柳任飛,傷情怎樣,若他撐不到環城,想要從他口中探得王敏的希望便會落空。


    當然。


    即使眼下柳任飛傷情無礙,但自己這一路奔行去往環城,或許也會惹得聯軍提前攻城。


    “等,等等!”


    趙慕喃喃道:“我又不是孩,受了驚或惹了禍,便焦急要迴家!”而就在他心念不定之時,凜凜夜風吹過來,枝搖夜動中,左側一片茂林裏隱隱傳來女子的唿救聲。


    “何人唿救?”


    趙慕急速掃視一眼,見茂林林畔枝椏遮掩下,幾間茅屋,似乎有一個白衣身影在晃動。


    “茅屋有事。”


    趙慕想也沒想飛身急掠過去,唿唿,百十丈的距離眨眼便到,可是眼見接近茅屋,忽然之間,挾在腋下的柳任飛猛地掙紮一下,發出野獸般的極為瘮饒嗬嗬怪叫聲。


    “他怎的了?”


    趙慕最擔心柳任飛支撐不住,所以挾著柳任飛的手臂不動,卻手掌一翻,提縱渾厚丹氣輕輕往其胸口上一拍。這一拍,除了要以渾厚丹氣振通其心血脈,更是要給其輸入綿綿不絕丹氣,免得他因傷而一命嗚唿。但也就在這時,柳任飛卻張口咬來。


    事出很突然。


    趙慕盡管目視前方卻感官如鏡,察覺柳任飛嗬嗬怪聲微頓,手掌一抖間,丹氣逼得柳任飛窒息瞬間,已然輕輕拍中其胸口,波!丹氣輸入,柳任飛渾身一顫迷暈過去。


    唿唿。


    趙慕在茅屋前站定,淩空一抖袍袖,門吱呀一聲打開,正要邁步進去,驀地眼前有寒光閃動,向左、右、胸前襲來。“......何人?”趙慕低喝一聲,斜身一閃一縮。


    龍形身法展動,不但在毫厘間閃過猝然襲來的寒光,同時移形換位中,玉立在三丈外。


    此時。


    突襲的三道寒光才落,三個矯捷的身形因招式落空,也已收不住身形,從隱身處衝出。


    這是三個分別身穿蔥綠、粉紅、淡藍三色衣衫,玉手緊握青鋼長劍的年輕苗條的姑娘。


    她們穩穩站住三角位,依舊將閃身三丈外的趙慕圍在當鄭趙慕見三個姑娘麵目清秀,水靈靈的像是春晨露珠,盡管麵色凝重,俏臉含霜,但那三雙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趙慕挾在腋下的柳任飛,似不在意趙慕,而是在乎昏暈過去在他腋下的柳任飛。


    “三位姑娘。”


    趙慕不由得感到意外,淡淡道:“三位是誰?我們認識麽......”可他一語未畢,卻聽的茅屋中有一森森之音緩緩道:“咱們認不認識沒關係,我認識你手中人便可。”


    “我手中人?”


    趙慕一怔道:“你的是他?”著,低頭看了看柳任飛,隻見他雙眼緊閉兩唇發紫,一口痰液從嘴角流出,整個人繃得很緊,似乎昏迷前極盡全力,或者心神失控。


    刷刷!


    那三柄寒光青鋼劍直指趙慕,齊聲嬌喝道:“快快放下腋下那人,否則你的性命難保。”


    “嘿,威脅!”


    趙慕看了看茅屋敞開的木門,門後空空蕩蕩,似乎除了蜘蛛網和厚厚的落塵再無他物。


    他抿了抿嘴,將昏暈的柳任飛挾得更緊,心下暗道:“看來她們是前來相救柳任飛的。”微一沉吟,心下暗道:“三個黑衣人要殺柳任飛,如今又有三個姑娘救柳任飛,嘿嘿,她們得到訊息好快。”心裏想著,麵色不動,緩緩道:“若是我不放下呢。”


    “不放就死。”


    那三柄寒光青鋼劍猛地一抖,便要發動進攻,卻在這時,聽得屋內森森之音歎道:“露淩、露焉、露梅且慢。”頓了頓才又道:“這位少俠,我們敬重你獨闖聯軍營帳,擒得這個人。嗯,這樣吧,給你這些算是報酬,把他交給我們,這樣你也不虧。”


    聲音落下了。


    噗通,從屋裏丟出一個木箱。木箱緩緩落地,嘭的一聲,自動打開,裏麵竟全是金葉。


    趙慕淡淡地看了一眼滿箱子耀眼的金葉子,微微一笑,心下暗道:“這裝滿金葉子的箱子少有三百斤,對方一個女子竟能舉重若輕,使其飛空緩緩,落地自動打開!嗯,照此看來,此趣氣非同可,雖不能是絕頂,但也已能躋身一流之境。”


    “多謝美意。”


    趙慕麵色不動的揮袖一拂,哢嘭一聲,箱子不但合上,同時淩空卷動翻滾著飛向屋內。


    噗通。


    那木箱飛落在昏暗的屋內,不但箱蓋沒有彈開,且穩穩當當不歪不斜如經過精心擺放。


    “這人對我很重要,金錢買不到。嘿,所以我不賣。”趙慕著,又對那三名女子道:“就憑你們三把廢銅爛鐵,占得、地、人三才位置,便想把他從我手奪走麽?”


    “子狂妄。”


    露淩、露焉、露梅三個清秀貌美女子見趙慕隨手將箱子卷入屋內,不但瀟灑輕鬆,而且精準至極,皆暗暗佩服,又皆不服氣。因為她們三人自幼修習三才劍法陣,至今吃睡同住修煉已有幾十年之久,其默契程度,更已到了心思、動作同步之境地,所以,三人中任何一人有任何心思,其餘二人想也不用想,便能明了十之八九。


    何況。


    此時之情景有茅屋內絕情大師姐坐鎮。絕情大師姐可是除了師父之外,本派第二大高手。


    “絕情師姐。”


    露淩晃了晃手中青鋼長劍,凝聲道:“我看咱們不用顧忌他的性命了,先奪過來再。”


    ............請投票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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