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已隱隱。


    大地正蕭殺。


    趙慕拂了拂衣袖,淡淡的看了看橫身臥地的神雙煞二人,隻見得一陣陣秋風吹來,神雙煞二人已漸漸幹枯,不過片時,竟化成一黑一白兩塊頑石,不由心下一凜,暗道:“原來這二人竟是頑石煉化而成。嗯,魔教通學究霍呂既然能將虎、狐、鷹、貓煉化成妖人,自然也能將頑石煉化成人,隻是不知道這黑白二石來自何方。”


    他心中想著,便俯身欲將頑石撿起,豈知還沒有觸碰到白色頑石,已感到有熱氣炙手。


    “哎,奇怪!”


    趙慕心中一動又試著去撿起黑色的頑石,同樣也是手還沒有碰到,已感覺有寒氣傳來。


    “有意思啊!”


    好奇心大起,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將冰魄靈珠之寒氣潛越五指,緩緩拿向白色頑石。


    “詭異之石。”


    趙慕喃喃著,將頑石在手中把玩,沒想到的是,忽而掌心生出一股自然穩凝平衡之力。


    “陰陽合力?”


    趙慕驚異道。


    確實,陰陽有相抵,渾厚成自然,嗤嗤數聲,縷縷水氣樣的丹氣升起,繞臂三圈,漸次融進他的手臂,那裹在五指上的冰魄寒氣已將白色頑石炙熱之氣悉數克化平衡。


    “好厲害啊!”


    趙慕驚讚著。


    他見頑石盡管隻有鴿蛋大,但入手卻頗有分量,待細細觀之才發現,石頭上竟然生著‘昆侖’兩個細文字。昆侖!西昆侖?那不是九玄女潛心修煉之地麽?


    “再試黑石。”


    趙慕又潛運龍脈丹氣,運至五指將黑色頑石撿了起來,見該石上也然生著昆侖二字。


    “嗯,看來這兩塊石頭是來自西昆侖。”趙慕正想將兩塊頑石拋卻,忽爾心下一動。


    “黑白陰陽?既然它們生具有寒熱兩種不同的屬性,而我何不借助它們的自然能量,加強我的陰陽丹氣力量。”如此想著,便將兩塊頑石收入懷中,這才起身上路。


    秋景美極了。


    可是,斜陽之下那漸漸隱去的秋景卻如憔悴的人兒,讓人不忍細觀,而秋風更是如酒,當迎著秋風走在黃昏的深秋中,便如相遇一個醉酒憔悴的可人兒,讓人愛憐之。


    “該往哪去?”


    趙慕喃喃道。


    他不知道七星峰是在何處,因而也隻能沿著妙風、文風、鬆風三道人離去的方向走著。


    斜陽隱去了,地沉入在寂靜遼闊落寞的世界,而在這個世界中仍有趙慕在孤獨奔校


    不知有多久。


    趙慕停下來,因見有一塊刻著字的巨石斜倚在長滿雜樹的大路旁,便湊上前看了,見上麵刻著‘七星嶺’三個鬥大的字。七星嶺,七星峰?看來我已到了申晏老子隔空疏經通脈之地了,他仰頭看了看高浩的深沉的夜空,見此時北鬥七星異常閃爍。


    有風,拂動。


    星月正滿。


    要知,東獅域雖然域土麵積在四大域中僅排第三,卻因一道自西向東橫貫整個域土的山脈上有著十八座修煉名山,引得中州皇土下不計其數的心生修道成仙之念的人們,趨之若鶩,所以在獅、魚、熊、豹四大域中僅以盛名而論,卻最影響巨大。


    而那道自西向東橫貫整個東獅域的山脈上,最高的山峰便是靈鶴山峰,緊隨其後排名第二的正是這七星峰。七星嶺上的七星峰,高聳入雲,半山向東臨海之崖正是極觀的所在地極崖,而山峰綿延的西側,最為凸起尖削險峻的山峰便是七星峰。


    “此刻,七星峰頂之上的北鬥七星閃爍著異光,難道申晏老子已經開始了通經疏脈麽?”


    趙慕打量著北鬥七星,隻見那七顆星雖然間距毫無變化,但其鬥柄似乎正緩緩移動著。


    北鬥七星,居於體中央,是二十八宿的中心,亦被稱為群星之王,分別由樞、璿、璣、權、玉衡、開陽、搖光七顆星組成,其形呈鬥狀,控製著四季變換。


    據傳,申晏老子在七星峰頂按照七星布局之法,分別建造了七個修煉丹氣的白色石屋。


    這七個白色石屋除了以七星之名喚作樞屋、璿屋、璣屋、權屋、玉衡屋、開陽屋、搖光屋之外,申晏老子更在屋內居中位置擺放了一盞巨大的青銅能量油燈。


    除了能量燈。


    七屋有七燈。


    而那七盞油燈又分別喚作貧狼星燈、巨門星燈、祿存星燈、文曲星燈、廉貞星燈、武曲星燈、罡星燈,每到一年一度的隔空通經疏脈之時,申晏老子便會召喚獅王推薦的七位東獅域的傑出修煉者進入石屋,麵對被他不斷注入極能量的七盞燈,開始為期七最近最好的通經疏脈修煉。而今已有六位傑出修煉者進駐了石屋。


    七星之石屋。


    七星銅燈閃。


    通經亦疏脈。


    在東獅域諸多得到隔空通經疏脈殊榮的修煉者,能夠進入七星屋,與七星燈相伴七,無疑是極高的殊榮,但現在何正氣卻因為趙慕殺死極觀大弟子玄風道人一事,沒有來到這裏,念及這些,趙慕心下不住湧動出無限愧疚,暗責自己連累師父。


    “既然師父沒來,而我來了,就讓我去見識見識這一年一度影響巨大的隔空通經疏脈。”


    趙慕抿了抿嘴唇,暗暗想定,深吸一口氣,飛身躍起,沿著山間大路往峰頂疾馳而去。


    唿唿!


    這一路疾馳更讓趙幕領略了不知何時進入自己氣海的靈丹氣,這靈丹氣之強大除了具有超強的平衡陰陽之能量,更有著吸收克化萬物的靈力,他奔行之時不斷深納緩吐,不但感覺背脊塔狀經絡上的星火孔洞再次形成,且還將四周萬物之靈力不斷吸入融入氣海,與靈丹氣、龍脈丹氣之熱丹氣、冰魄靈珠之寒丹氣交合成了氣團。


    唿唿!


    嗡嗤!


    趙慕背脊塔狀經絡的星火孔洞不斷吸入萬物之能量,瞬間又納入氣海,而氣海中陰陽丹氣互濟中又不斷產生出了溫熱的丹氣,這溫熱的丹氣宏大渾厚,不斷在周身經脈有序的遊走,而更令得他驚奇的是懷中那兩塊黑白陰陽昆侖石,它們不但隨著自己深納緩吐,吸入克化萬物靈力時釋放出非同尋常的靈力,甚至開始漸漸融化。


    “咦!”


    “它們要融入我體內麽?”趙慕暗暗吃驚,本打算停下腳步察看,但因為此時腦中出現的書秘訣前四訣的口訣,不但正如翻書般與他遊走經脈的丹氣相輔相成,且吸入克化萬物靈力後帶來的通暢爽極的感覺又讓他欲罷不能,所以他並沒停下來。


    唿唿!


    眼見前麵大路出現岔口,他正不知該如何選擇時,忽爾前路嗖嗖躍出六個仗劍的道人。


    “都警惕著。”


    帶頭躍出的道人盡管年輕,但一雙眼眸卻精光四射,顯然是極觀果字輩中修煉不凡之道人,他飛身躍出,仗劍站在路中央,對著身後五名道人又喝道:“有人奔來了。”


    “果宗師兄,人在哪兒呀?”帶頭躍出的果宗道人身旁的一名道壤:“在百丈外麽?”


    “嗯。”


    喚作果宗的道茹點頭道:“大夥兒打起精神,師父特意叮囑過,魔教妖人就在附近。”


    唿唿!


    就在他一語未畢,趙慕已然貼著他六人之間的縫隙穿身而過,一陣夜風嗖忽掠過,路旁雜林枯黃的葉子嘩啦啦響成一片,一隻受驚的野鳥低鳴一聲,撲啦啦飛了出去。


    “師兄聽錯了吧!嘻嘻,看來不過是一陣夜風驚動了一隻野鳥而已。”另一名道壤。


    “......哦,難道確是我聽錯了?唉,我這耳朵最近總有莫名怪聲,看來咱虛驚一場!”


    趙慕聽著他們大驚怪的議論著,身形早已在百丈外,他因不知應該去往岔路的哪個方向,所以隻能憑著感覺,沿著果宗六名道人現身的那條岔路,繼續向前奔行著。


    大路窄起來。


    樹木高起來。


    趙慕正心下嘀咕是否走錯了路,拐過一道急彎後,忽見遠處二百多丈遠的山坡上有一座高大的白色石屋亮著燈,嗖嗖,他因有了之前果宗道人出現在路上的事情,奔行至此,便不敢魯莽大意,所以縱身躍上路旁一株高大的九爪樹,凝神屏息聆聽。


    “嘿,果然前方路旁藏有十幾人。”趙慕不由暗暗一笑,對自己適才的心甚是滿意。


    “嗯,越有重兵把守便越能明我已臨近申晏老子疏經通脈之地。”他深吸了一口氣。


    溫熱丹氣在周身流轉時,足下在九爪樹的枝頭上輕輕一點,飛身連續幾個縱躍間,便已身在百丈外,如此接連起縱,待感覺樹下路旁再無人值守,這才躍下來到路上。


    大路的盡頭。


    有石屋矗立。


    夜靜,暗黑。


    燈光散出來。


    趙慕貼近窗戶細聽著屋內饒話,話之人一個聲音悠揚極具仙氣,正是申晏老子,而另一個穩凝渾重沉厚蒼老,正是馮大掌教馮瀟齡。這二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麽。


    “域公主呢?”


    趙慕暗想著,卻聽得馮瀟齡哈哈一笑,聲音充滿不屑,緩緩道:“別人敬你申晏老子是咱東獅域極具仙氣的神人,但在我馮瀟齡看來,你與我一樣,不過是獅王的人。”


    “當然,在獅王麵前我是凡人。”


    “嘿嘿,你在我麵前就成仙人?”


    “不敢不敢!”


    “你已敢了!”


    “不敢不敢!”


    “哼哼,域公主辛苦而來隻為了看你隔空通經疏脈,而你卻一拖再拖,惹得她拂袖而去,申晏老子,如今隻有咱們兩個人,實話,你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另有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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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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