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


    霎時無人蹤。


    為何會這樣?


    這是怎麽了!難道......難道適才一場突如其來的生死大戰,就此消失化於無形了麽?


    “他在幫我?”


    趙慕見幹瘦身影躍入水中追逐鬼臉雙靈而去,再看看狼藉滿地的現場,不由怔怔不已。


    要知他用龍脈丹氣震散粉衣妹妹藍竹彈射的黑色詭異妖氣,再到雙臂一抖一推催動龍脈丹氣旋轉成了絢爛火球發動攻擊,幾乎是在一念一轉間形成,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念一轉間,那幹瘦的身影好似預知一切,不但無聲無息啟動了酒壇機關,碰撞產生出了遇火即燃的酒液,還恰到時機的提醒他,鬼臉雙靈最是怕火攻。


    “這人是誰?”


    趙慕尋思著。


    “這人若非事先知道我已修煉的龍脈丹氣剛烈如火,便是個眼尖、腦筋轉動極快的高手。”


    “這人一定是在暗中窺探著場上局勢變化,時機不到不出手,時機到了便能牢牢把握住。”


    趙慕暗道:“若按照南宮笑的法,鬼臉雙靈合力之後也超不過三星戰神之能力,可我師父何正氣才達到了三星戰神階位!我呢!僅僅昨才得無上機緣,修煉了龍脈丹氣,與師父接觸見麵,連他都沒感應察覺到,鬼臉雙靈卻能在遠距離嗅到我的丹氣?難道這兩個異類的武功修為比師父還要高明,絕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


    “讓我想想!”


    趙慕喃喃道。


    “適才我雖敗了下來,但我還是支撐了足足三四個唿吸,而南宮笑三人卻連半個唿吸都沒有支撐到呢!若照此來看,我獨力之能量豈不比南宮笑三人聯手還要厲害許多。”


    “這要該如何解釋呢?我想要麽是南宮笑錯誤的低估了鬼臉雙靈的能量,要麽什麽戰神階位隻是階位,與修煉能量並無直接關係......抑或是我的能量已超出我想象!”


    “還有什麽?”


    趙慕尋思著。


    “嗯,還有,我看塘岸那幹瘦的身影分明是先前酒棧中留著兩撇鼠尾胡須的店二,這人盡管之前深藏不露,但從他躍入水中的瞬間,分明是個輕靈功夫極其高明之人。”


    “這人是誰?”


    趙慕暗暗道。


    “師父曾,在整個中州皇土,輕靈功夫最高明的不是狂魔雅魔,也不是黃袍君主,而是一個喚作容乙的俠盜。可惜此人輕靈功夫雖然名動下,但卻無人識得其真容。”


    趙慕胡思亂想著,依然得不到結果,他快步上前看了看幾乎幹癟成枯木的南宮笑、仇雲、褚柏師三人,心下不由湧動上悲歎。這生與死啊隻不過是一層紙那麽薄了。


    亦如鵝毛輕!


    要知生在中層靈界之人,雖然還沒達到長生不老之境界,但也有相當部分饒壽限接近二百年左右,而如始皇萬無極那樣,憑借修煉了無上丹氣一口氣活了二百多年也並非不可能,而今,南宮笑三人才不過四十幾歲,便因為爭鬥殺伐而死於非命。


    “悲哀悲哀!”


    趙慕動手將南宮笑三人掩埋掉,牽著大青馬怔怔地望著這座臨水的酒棧,心中暗暗道。


    “自我到這,除了狂妄非常的南宮笑三人,整個酒棧也隻看到那留著兩撇鼠尾胡,長得幹瘦但卻輕功撩的店二,奇怪奇怪,難道這裏沒有老板或賣酒的老板娘麽?”


    他想到這裏,不禁啞然失笑,喃喃道:“我真愚蠢,店二入水去追逐鬼臉雙靈之時,曾唿喝著為兄長報仇,如此看來,他必然事先料到了鬼臉雙靈姐妹會來到簇。”


    “因為先知而有所準備,所以他已沒有必要再安排人假扮成老板或者賣酒的老板娘了。”


    “必是這樣!”


    趙慕暗暗道。


    “嗯,更因這店二已了解到鬼臉雙靈姐妹怕火,所以就預先在地下做好老酒壇機關,壇中老酒遇火即燃,想來即使沒我催發龍脈丹氣引燃老酒,他也必有其他準備。”


    “心點吧!”


    趙慕飛身上了大青馬,暗暗叮囑自己:“我初次獨立下山替師父辦事,無論丹氣修為還是江湖經驗也隻比白紙強些,看來,今後遇見任何人與事,都必須加倍心了。”


    他一路上催著大青馬潑刺刺的急奔,一路也不斷揣摩著先前那場事關自己生死的大戰。


    “三個獅城頒賜的一星戰神聯手後,竟被鬼臉雙靈姐妹給打敗!而我一個連戰神衣袍角都摸不著之人竟與她們劇鬥三四個唿吸,我當時用龍脈丹氣催動的招式是......”


    “對,這招!”


    趙慕一邊奔行,一邊揣摩著之前的打鬥。他自生來便修習雲霞神功,十幾年間除了與雪蓮玄山派的弟子蕭輕塵有過最為激烈的實戰,也從未再有全力以赴玩命相搏之惡戰,而先前在酒棧門前一戰,不但驚心動魄,且招招式式分分秒秒都事關生死。


    實戰,難得!


    卻最鍛煉人。


    常言道紙上談兵害人害己,因為隻有從實戰得來的經驗才彌足珍貴,所以他越想越深。


    如此不斷潛心琢磨,簡直比在山中苦練十年收獲還要多,不過,或因為太過專注,令得大青馬無拘無束,漫無目的向前走著,不知不覺中一人一馬竟入了另一條路。


    踏踏!


    蹄聲悠蕩著。


    這條路甚是幽靜,本來還算寬闊的路因被兩側茂密叢生的擎大樹交錯遮蔽了,倒顯得甚是擠迫。鳥兒飛迴,雲兒遊蕩,風緩緩吹過,一些耐不住秋寒的葉子在漸漸西斜的光影中蕭蕭而落,一片薄霧湧起,上地下林間路旁充斥著淡淡的寂寞。


    踏踏!


    趙慕正渾然不覺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時,突聽身後傳來一陣奇特不同尋常的劇喘聲。


    這劇喘聲絕非是人聲,似乎來自牲畜,因為世上沒有人會一邊劇喘一邊不斷打著噴嚏。


    “誰打噴嚏?”


    趙慕很奇怪。


    他忍不住迴過頭望去,這一看,不由得又驚又奇,怔怔驚愕之時,卻又感到滑稽好笑。


    原來此時在他身後約莫二十幾丈外,正有一人一驢緩緩而來。到驚奇,是因為那人盡管滿頭蒼蒼白發一副佝僂的模樣,卻穿著一件刺目猩紅的大紅袍,而感到好笑卻是因為那人騎著匆匆而來的竟是一頭比野狗大不了多少的毛驢。這頭毛驢渾身烏黑,油光瓦亮,驢頭雖然隻比大海碗大一點,兩隻耳朵卻足足有一尺之餘。


    “虐待牲畜。”


    趙慕見毛驢馱著倒騎在毛驢背上的紅衣乘者,一路上搖搖晃晃,氣喘籲籲的樣子不由讓齲心會即刻趴下,可是,盡管毛驢累的劇喘不止,蹄下卻塵土不揚。


    不過,驢背上倒騎的紅衣乘者似並不擔心驢子能否載動自己或者累趴下,還一個勁的嗬斥著:“嗨嗨,你他娘的吃起草來比老虎都帶勁兒,為何走起路來卻是慢吞吞?”


    “呀,你還敢使勁搖晃老子,哼,等到了我該去的地方,瞧我不狠狠地揍你的驢屁股。”


    “哎呀哎呀,你還敢放驢屁?咦,你要臭死老子麽......快走,快走,莫耍懶驢脾氣。”


    趙慕見紅衣乘者和一頭瘦的驢子話生氣,早忘了適才還不住地叮囑自己今後遇見任何人與事,都必須加倍心這些話了。他越看越感到好笑,甚至有一點點生氣。


    他拚命忍住了笑,長長歎道:“先生為何對著弱的驢子生氣?莫不是它前生欠你的?”


    “誰在話?”


    紅衣乘者似乎沒想到路上會有人,聞言驚得‘咦’了一聲,歪轉過頭,已發現了趙慕。


    他見趙慕騎在大青馬上英俊挺拔的樣子,不禁眯著眼,在座下驢子上不斷左搖右晃道。


    “嘿,哪裏來的混子?爺爺和驢話,又不是和你話,你卻又急著搭什麽話茬呢?”


    趙慕見紅衣乘者歪轉過頭,定睛看去,見其麵上盡管滿是皺紋,卻有著如玉般的光澤。


    確是!


    紅衣乘者兩道眉毛雖然潔白如雪,卻如畫中南極壽星般向兩側彎彎垂下,一飄一揚著。


    還有,他那高挺筆直的鼻梁,以及幾乎被雪白胡須完全遮蔽的嘴唇更是紅潤非常,與白發白眉白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尤其那放在驢頸上交疊的雙臂,盡管攏在袖中,看不出到底有多長,但若細細觀察,與常人比對,隻怕垂下來後必可摸到膝蓋。


    “此人行為奇特,麵呈異像,不但鶴發童顏,而且手長腰長,雖與座下驢子嬉笑怒罵,但聲音洪亮而端凝,遠來卻並不飄忽。嗯,甚至比我去年隨師父見過的極觀的道人還有仙骨之氣,啊呀,豈止是仙風道骨之氣,簡直如王者駕臨般威風凜凜。”


    趙慕驚讚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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