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似乎被戳了戳,謝寧伸手揉了揉小鬼的腦袋,它像破布娃娃似的,或許是因為和水有關,頭發總是濕漉漉的。


    “絮婆婆,它叫什麽名字?”


    “知安,林知安。”


    林知安仰著腦袋,雖然它的眼睛是空洞的,但卻不代表它看不見,畢竟那隻是它死後的模樣,現在的它又不依靠這個看東西。


    陽光從車窗簾布的縫隙絲絲縷縷的散下落在謝寧的臉上。


    為什麽......她不怕陽光?不過沒有人迴答它心中的疑惑。


    歐陽琳送謝寧離開,迴來便把所有車窗簾子都拉實了,“師父,我還以為您會教她法門呢。”


    有法器,沒有法門,那玉簫的用處其實並不大,最多就是吹一些樂曲能夠對鬼有點安撫的作用。


    “怎麽會,那可是咱們這一脈的秘技,就傳給你和幽兒了,往後還得靠你們的。”


    歐陽絮將那小鬼抓起來裹住,“先安眠吧,等迴家你就能輕鬆些了。”


    然後偏頭對上歐陽琳的眉眼,“今兒迴去,你便去將姓氏改迴來吧。”


    她不該是歐陽琳,而是林琳。


    “往事已了,又何必糾結於此呢?歐陽琳和林琳,不都是我嗎?”林琳是她生來便肩負著的責任,歐陽琳才是真正的她。


    歐陽絮眼神微動,歎了一口氣,“隨你吧,反正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或許一些老一輩的堅持並不適合現在的年輕人。”


    而後又道,“那小姑娘看著不錯,你可以與其多多來往,畢竟是謝櫟的徒弟,差不了的。”


    歐陽琳看著前方的路況,心中疑惑,“我聽那王道長說謝寧是謝仙姑的孫女,可您往日不是說謝仙姑.......並未結婚嗎?”


    “對此我也不知道,但算著謝寧的年紀,也不可能是她的孫女,怕是收養的孩子,我亦沒想到她如此冷情的一個人,竟然養起了孩子。


    不過轉而一想,這也不奇怪,她們謝氏傳承至今,總不能在她這斷了,養一個小徒弟,倒也正常。”


    謝櫟不管是對人還是對鬼物都沒有什麽情感,畢竟她們這樣的人見過的事多了,心總是更硬些,隻不過謝櫟尤甚。


    麵對犯了殺孽的鬼物,她從不留情,隻打散了去。


    這個留情並不是指饒鬼一命,隻是並非所有的鬼物都是主動成為惡鬼的,或許它們身上也有著不被常人所知的原因,在打散它之前可以適當的消除其怨氣,給予它一個圓滿,對於一些要被送走的魂靈也是如此。


    一般心腸比較軟的驅鬼師在情況允許的條件下就會這樣做。


    不過現在的謝櫟變化很大,她的身上多了幾絲溫暖的氣息。


    “家......”被裹在黑布裏的小鬼並沒有聽話的安眠,而是縮在角落裏琢磨著,“沒...阿娘,不....家。”


    歐陽琳緊緊抿著唇,不再說話。


    小鬼被養了起來,隻待它身上的一些怨氣消散的差不多了便可將其送走,鬼終是有自己該走的路,它的路還在,就不能在人間停留,若不然會傷及己身。


    這日歐陽琳照常來小堂起樂安撫小鬼,為其消除怨氣,身後的門就被打開了一條縫隙,“師姐,有人寄送了東西來。”


    “什麽東西?”


    約莫二十的姑娘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那是一個用紅絲絨布袋包著的小物,解開一開,一枚木製的令牌,外圍一圈細細雕刻了一些符文,中間用小篆刻著‘林知安’三個字。


    下方亦綁著一串銅錢,一共七枚。


    “師姐,這是什麽?是一個叫謝寧的人寄過來的,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小姑娘?”


    “嗯,這是棗木製的令牌,和傳統的以雷辟棗木所刻的驅鬼令牌不同,這是養魂的,我聽師父說過謝氏便有關於這令牌的製作方法和咒術。”


    歐陽絮打開了上麵的一封小信,“知安是個很乖的孩子,希望它往後路途順遂,百無禁忌。”


    將令牌供奉於桌上,歐陽絮低低的道,“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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