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中,蘇衛開始參悟得自姚瑤的尋神印。


    此法按照法術品階分類,應該是中階法術,不過由於本身不是法力驅動,而是以神識施展,因此,嚴格來說應該不能叫法術,而是神識術,其修煉難度比同品階法術要高得多。


    對尋神印的參悟讓蘇衛獲益良多,不僅僅是尋神印本身標記他人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讓蘇衛接觸到了神識的高級運用之法,打開了一道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領域的大門,類似於當初通過基礎法術了解了法力的運用原理,參悟尋神印,也讓蘇衛更深入地理解了神識。


    “不枉我饒那女人一命,這尋神印對我的意義比預料的還要大。”


    此女意圖對自己出手,而且,在不知道自己的實力水準的情況下,直接將三個練氣後期引到自己麵前,雖然沒有直接表露殺意,但顯然也不怎麽在乎自己的死活,因此,蘇衛對此女也不會存什麽仁慈之心,原本的確打算隨手斬殺,不過考慮到對方儲物袋中可能沒有尋神印的功決,因此才留姚瑤活命。


    果然最後還是需要對方刻錄功法,期間過程中,見姚瑤此女的認錯態度良好,蘇衛的殺心便淡了些,說到底不過是個螻蟻,殺與不殺主要還是看蘇衛心情,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後那一拳,便是對此女的教訓。


    當然,拿走最後的飛劍也是挺主要的目的,另外,也算是順便試探了一下此女給出功法的真實性。


    天縫寨一行,路途遙遠,一來一迴,已經是半個月過去了。


    迴到萬法樓時,遲強剛結束修煉。


    “蘇師弟,迴來的有些晚啊,家裏一切都好?”


    蘇衛出宗,自然沒有說明自己的目的,隻是說自己晉升內門,想要迴家探親報喜,事實上蘇衛這一世是個孤兒,有屁的家人,能拜入金玄宗也是到處流浪時,機緣巧合參加了外門的弟子選拔。


    “有點事耽擱了些時間,麻煩遲師兄了,這裏是三十靈石。”


    蘇衛麵露稍許歉意,主動多拿了十塊靈石,遲強修為高,月俸也比蘇衛多,不過,三十靈石,也不是小數目了,足以報答他代班的恩情。


    遲強也不矯情,笑哈哈地收下靈石,隨後和蘇衛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萬法樓。


    “原來當日清月秘境外被老太婆交給趙師叔的書生,是本門的叛逃弟子,而且還是出身外門……”


    從剛才的閑聊中,蘇衛得知最近發生的一件大事。


    內門掌管刑罰的金鋒院,公開處死了一名叛徒,這叛徒便是蘇衛當日見過的,被趙師叔帶迴來的那個昏迷青年。


    其罪行正如蘇衛當初所猜測的,正是清月秘境濁靈爆發的元兇,這件事公開後,引起不小的轟動,首先,清月秘境濁靈爆發居然是人為,讓人意想不到,不過,更讓人在意的卻是另一個事實。


    這叛徒是出身外門,而且還是極為優秀的一員,在內門中名聲極大,已經不亞於頂尖的內門本土弟子。


    如今蘇衛早已得知,外門弟子就算入了內門,其實也不能和真正的內門弟子平等相處,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一直處於二等弟子的位置,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獲得和真正內門弟子相當的權益和地位。


    因此,內門之中,兩撥弟子之間一直存在著矛盾,以前一直隱而不發,而現在,外門出身的弟子忽然成了叛徒這件事成為導火索,將雙方之間的矛盾徹底激發。


    內門本土弟子管中窺豹,說有這次叛徒事件可看出外門出身弟子對宗門歸屬感太低,本身資質就平庸,沒什麽培養價值,好不容易出一個有能力的,卻毫不猶豫地背叛宗門,因此,建議宗門消減出身外門之人的各項利益,將資源用到更值得培養的內門本土弟子身上。


    而出身外門的弟子,則強烈抗議,說不可以偏概全,一個人決不能代表他們所有人之類。


    兩方吵得不可開交,直到蘇衛迴來的前一天,宗門高層終於對此作出迴應。


    “凡金玄宗弟子,不問出身,一視同仁,望眾弟子團結一心,共建金玄宗美好未來。”


    可以說是很官方的迴應了,總體而言,算是壓下內門本土弟子對外門出身弟子的攻擊,安撫了外門出身者,這番爭吵算是以內門本土弟子的敗北而漸漸平息。


    “明麵上的話倒是說的漂亮,可是,光說有屁用,人心不改,這宗門的隱患永遠不會消失。”


    蘇衛暗暗冷笑,絲毫不覺得這金玄宗會因為這一句迴應而變成一個闔家歡樂的溫暖宗門。


    其實蘇衛作為外門出身者,反倒是覺得內門本土弟子對外門弟子的擔憂很有道理,宗門對外門弟子的態度太過輕視,以至於大部分外門弟子在修行生涯中,都受到過一定程度的不公對待,而本應該作為他們保護傘的宗門,卻很少會為他們主持公道,出身於這樣的環境,想要讓外門弟子對宗門產生真切的歸屬感,認同感,很難。


    而即便進入內門,外門弟子也需要付出數倍於本土內門的努力,才能獲得相對平等的權益,蘇衛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對金玄宗徹底失望,而其他人,想必也和蘇衛的心情差不多。


    那出身外門的叛徒,很可能就是屬於此類,心中對宗門情感淡漠,外部誘因一旦出現,叛變也就沒什麽稀奇的了。


    金玄宗的問題很大,即便想要解決,也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蘇衛能看到這些,金玄宗的高層不可能不知道,從他們對這次矛盾爆發的迴應就能看出,他們也不想讓進入內門的外門弟子對宗門離心。


    然而,說一句公允的話容易,讓他們真正做出改變卻太難了。


    且看宗門門規,哪一條不是明明白白,公正嚴明?可是落實到執行的時候呢?哦,你是內門一等靈根的天才,打廢一個外門出身的四等靈根?算了吧算了吧,不是什麽大事,至於門規?哪有天才重要?


    有這種態度的,如果是一個兩個,那還好說,影響不大,可是,蘇衛早就發現,這特麽整個金玄宗,從上麵築基大佬,到下麵各個弟子,都是這幅資質淩駕於規則之上的態度,這是根植到骨子裏的觀念,想要改變,太難了。


    “不論出身,一視同仁,說的好聽,真的落實到具體事件上,恐怕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帶起的這股操蛋門風……”


    “阿嚏!”


    金玄宗內門最深處,一座溪穀中,茅屋旁,剛打完噴嚏的赤袍男子摸著鼻子,一臉驚愕。


    這男子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頭發披散,麵如冠玉,男人看一眼,立刻會生出濃濃的自卑感,女人看一眼,便再也不想看其他男人。


    他叫奎虛,金玄宗唯一一位結丹老祖!


    “老祖……以您的修為,怎麽會……”


    奎虛身前,一名銀發金袍的老者與其相對而坐,此時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冥冥中忽然心生某種感應,然後便如此了,怪哉怪哉……”


    奎虛也是一臉疑惑。


    細細查看確定體內並無任何異樣後,奎虛便不再在意此事,畢竟眼下還有大事需要他操心。


    “從那叛徒招供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天蟲派那邊還是沒有刺探到任何情報麽?”


    “天蟲派明顯早有防備,內門發放的刺探任務已經被接下數次,但是至今沒有成功完成的,反倒是折損了幾個好苗子。”


    金袍老者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這樣的話,本宗就處於十分被動的位置了,天蟲派的冰蜈上人老謀深算,這次策反本宗弟子,霍亂清月秘境,明目張膽地挑釁本宗,絕非一時心血來潮,必然是有了某種底牌,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打破兩門百餘年的平衡,如果不弄清楚對方的底牌是什麽,貿然反擊,很可能落入對方圈套。”


    奎虛老祖也眉頭微蹙起來。


    “兩門分立天玄國,相安無事已久,如今有此變故,確實要小心提防……要說刺探情報,那叛徒本是最佳人選,如果當初他肯重新為本宗效力,借著自身為天蟲派辦過事的優勢,肯定能打入天蟲派內部,為本宗獲取情報,可惜,審問中得知,此子早年在外門時,道侶被人欺辱而死,因宗門沒有為其主持公道,對宗門怨念極深,寧願被處死,也不肯重歸本宗。”


    “不過是出身外門的庸才,若非宗門培養,豈會有他生前那番成就?此子不念本宗恩德,隻記當初的小怨,此等冥頑不靈之輩,死不足惜!”


    奎虛冷哼一聲說道。


    金袍老者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默然一下,還是說道:“不過,此事暴露的問題還是讓我有些在意,而且外門最近又出霧隱這樣的人才,老祖,咱們是不是應該稍微重視一下外門?至少,以後稍稍約束一下內門這幫小崽子,別老是在外門胡鬧?畢竟還需要外門維持本宗各項基礎生產,需要保持外門的活力,外門晉升內門的同道是必不可少的激勵因素,不能隨便取消,既然外門總有入內門的弟子,那如果依舊維持原狀,以後像這個叛徒這樣的情況肯定還會出現,有必要重視起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金玄,這個度還是要掌握好的,切不可因外門弟子而使內門天才對宗門心生間隙——畢竟,就算外門出了霧隱這樣的人才,也改變不了它本身是庸才聚集地的事實,能出現霧隱,或許證明了先天資質不是決定修行成就的唯一因素,氣運,機緣,的確也相當重要,但是,霧隱的出現終究是一個概率極低的偶然事件,宗門作為一個群體,偶然性的作用會被數量抹平,因此,宗門的發展決不能寄希望於這種低概率的個別事件上,擁有更明確未來的內門天才才是真正需要重視的,所以,適當約束一下沒問題,但是,切不可因小失大。”


    “老祖放心,這種淺顯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天資,最重要的就是天資,本尊若非是天靈根之資,劍靈之體,又豈會有今日結丹的修為?最重要的就是天資,永遠不要忘記這一點……說迴正事吧,既然情報刺探不順利,那就暫且停一下,當然,天蟲派如此欺我金玄,不可能就這麽算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有什麽底牌,不過,本尊近日來又有所悟,打算閉關修行,兩年內,實力必將大漲,到時候任他什麽底牌,本尊也不放在眼裏!所有的賬,一並清算!而在這之前,就需要你這個宗主用心統籌,暫且和天蟲派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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