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拳。”想也不想的,夕亦雙拳淺紅色玄氣驟然暴漲,不斷揮出的拳影盡數匯聚在那塊熒光鱗片之上,隨著最後一拳的砸出,還嫌不夠的他又狠狠一腳踏了下去。


    “極踏。”


    借著那股狂暴的衝擊力,夕亦一翻身遠遠地退了出去,更是落地連續幾個翻滾將距離拉到了極致。雖然連續施展魂階玄式對他來說很有些吃力,但現在卻有著足夠的時間讓他恢複過來。


    因為,焰龍預料之中的暴怒了。


    伴著一道驚天動地的怒吼,焰龍雙眼瞬間充血變得通紅,鋪天烈焰毫無征兆的,便自體內唿嘯而出,將它下半身凍結禁錮的藍幽凍不過眨眼間便蒸發開去。正準備取龍涎精的老頭避之不及,當即被洶湧的火焰吞噬而進,竟是連聲慘叫也沒發出,直接被烤成了焦炭。


    “吼。”


    仰天發出一道憤怒的咆哮,不再是清脆的龍吟,而是迴歸了最原始的獸性,充滿了暴戾。


    唰的一聲展開雙翼,澎湃的烈焰在焰龍周身環繞,驚人的龍威自它體內浩蕩開來,一些實力不濟的玄修者當即就被壓的跪了下去,根本抬不起頭來。


    夕亦退的極快,焰龍低下腦袋,視野內便隻有距離最近的那老頭。鼻息哼哧一聲噴出兩道粗重的烈焰,空氣間的溫度無形間攀升了數層。


    感受到愈發炙熱的溫度,老頭眯眼望向躲得遠遠的夕亦。臉色雖無變化,但語氣中的威脅意味,卻是任何人都聽得出來:“倒是沒想到,漠北居然還有能尋出逆鱗的高人。小子這招驅虎逐狼,難道就不怕得罪趕屍一派麽?”


    “嗬嗬,你若活著我自然會有顧忌,隻是你卻活不了。”夕亦遠遠地蹲在土丘上,好整以暇的看了眼那邊隱隱泛紅的天空,對於老頭的恐嚇絲毫不放在心上。


    因為下一秒,暴怒的龍爪便揮了出去,狂暴的力量竟是帶出了刺耳的破空聲。一抹黑光掠出,險而又險的將其架住。


    老頭嘴上雖硬,但麵對這種狀態下的焰龍,能明顯看得出來有些力不從心,根本就不敢與其相拚,隻是在那苦苦周旋著。


    不過,看他那越來越艱難的架勢,被暴怒的焰龍吞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小子,你我聯手,除了這畜生,材料我任你先取三樣如何?”終於承受不住焰龍那發瘋一般的狂暴攻擊,扭頭朝夕亦急急喊了一句。話音剛落,一道數丈寬的烈焰席卷而來,驚得他又慌忙就地一滾,狼狽到了極致。


    夕亦扣了扣耳朵,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老頭形勢愈加險峻,有意將焰龍往夕亦那帶,奈何夕亦將距離把握的非常微妙,進一分他就退一分,始終保持在可以隨時出手的範圍。老頭無奈隻得往人群中引,


    巨大的焰龍閃動著雙翼,所過之處,無一不是焦土烈焰,哪裏有人敢湊近,全部拔腿就跑,先前的貪戀早就被拋到了雲霄腦後。


    “五樣。”老頭急喝一聲,他手中揮舞的那抹黑光倒是顯露出了真正的麵目,是一根造型怪異的拂塵。說是拂塵,卻又更像鞭子一些。上麵細密的毛須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刺,僅僅看上一眼,就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


    每當龍爪襲來,便是這怪異拂塵將其擋下,雖看上去老頭很有些後力不繼,但與堅不可摧的龍爪如此高頻率相抗,這拂塵卻始終毫發無傷,明顯是個品階不低的高階玄器。


    劍夕亦依舊不為所動,老頭連續幾個翻滾險險避開狂暴踏下的巨大龍爪,手中拂塵揮舞間倒是在不斷對焰龍反擊,隻是那些黑光落在焰龍周身洶湧的火焰內之後,無一不是石沉大海,對焰龍連一絲阻礙都沒產生。


    “小子,你不要太過分了。”老頭色厲內茬的喝道。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軟硬不吃,眼見焰龍的攻勢愈發緊迫,老頭應對的也越來越吃力,終於是服起了軟來:“你助我逼退這畜生,老頭子我欠你一個人情。”


    夕亦總算是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他也看出來老頭明顯支撐不了多久了,隻是卻並不準備去幫忙。他要做的,是在滾燙的火焰上再撒上那最後一把熱油。


    隨著一步步的靠近,夕亦身上的玄氣波動越來越濃鬱,淺紅色的玄氣激蕩間,遠遠望去如同一個火人。老頭臉色一喜,也刻意的朝他那邊靠近,手中拂塵舞的密不透風,雖顯狼狽,卻也勉強支撐了下來。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夕亦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焰龍所帶來的恐怖高溫。不足百米的距離,隻見他右臂閃電般揮出,嘩啦啦的金鐵碰撞聲中,一根通體赤黑的細長鎖鏈迅捷掠出,目標直指老頭咽喉。


    與此同時,似是約好的一般。老頭也終於解開了他那個黑色的布裹。布裹剛被揭開,一道黑影便唰的一聲,急不可耐的竄了出來,恐怖的速度竟是留下了一連串的殘影,然後與鎖鏈轟然相撞。


    讓夕亦震驚的是,向來無往不摧的血凝鎖在這一擊下,居然被生生彈了迴來。所發出的金戈交擊聲響,更像是撞上了某種堅硬的護盾一般。


    黑影被血凝鎖這麽一撞,同樣是倒飛了迴去,不過卻飛快的在空中調整了身形,穩穩落在了老頭腳下,瞪著一雙紫黑的眼瞳死死盯著夕亦,幾欲噬人。


    直到這時,夕亦方才看清對方的樣子。


    這是怎樣的一個生物?與其說是個人,倒更不如說像野獸多一些,身材嬌小,四肢著地,嘴角露出兩根細小的獠牙,微伏的身體就像是伺機而動的惡狼一般。光是被這家夥這麽瞪著,夕亦都有一股莫名的驚悚感。


    比起這家夥的模樣,更讓夕亦驚駭的是她身上的傷痕。密密麻麻,幾乎布滿了全身的每一處,有的細小,有的猙獰。在脖頸位置,更是有著一道深可及骨的狹長刀傷,右臂也像是被人強行扳折過一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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