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賣。”笠帽渡客輕輕按下了中年漢子攔住他的胳膊,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道,隨後將帽沿往下扯了扯便是徑直抬步離開了船頭。


    聞言,原本爭得麵紅耳赤的眾人頓時悻悻的放下了揮舞的手臂。愣食魚腦是人家的,決定權在人家手裏,不賣總不能直接開搶吧。


    這裏又不是黑市,他們多少還是有些節操的。雖然沒能將魚腦買下來會有些遺憾,但也遠遠沒有達到非要不可的那種程度。


    不過這對夕亦來,隻是一個插曲。他枕著雙臂,一步一晃的來到船欄邊,斜眼看了看正兀自在那愣神望著海麵的梵藍,疑惑的出聲問道:“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梵藍一跳,她偏過頭來見是夕亦後,抿了抿嘴神情認真道:“你,如果這條愣食魚還有魚媽媽的話,會不會找上來呀,那人可是殺了它的孩子。”


    聽到梵藍這有些杞人憂的話,夕亦輕笑了笑,搖頭解釋道:“哪能呢,這片海域離愣食魚生活的深海區可差著遠。估計是那條傻不拉幾的魚崽迷了路吧,誤打誤撞的跑來了這裏,被人給釣上來了。”


    “是嗎。”梵藍將信將疑的將目光從夕亦臉上收了迴來,抬眼望向了遠處海一線的水平麵。隻是,她眼中的擔憂之色卻並沒有因此而衰減多少。


    梵藍的這番模樣落在夕亦眼中,夕亦也隻當她是生性膽怯,比較害怕,也不再多言。


    夜晚的浮遊海靜逸無比,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波光粼粼,透過黑乎乎的海水,可以看到下麵不時的遊過一些巨大的黑影,那是海底黑暗中的捕食者,


    亮起霓燈的遠航號默默的航行在浩瀚的海麵上,與靜逸的浮遊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遠航號上燈紅酒綠,喧囂不已。隻是中艙裏麵的肆意歌舞並沒有影響到尾艙的某些人。


    尾艙裏某個安靜的房間內,那名白日宰殺愣食魚的笠帽渡客正默默的盤坐在床頭,眼神伶俐的觀看著手中的一幅畫卷。


    房間內並未掌燈,黑乎乎的一片,但那人卻對此混不在意,似是視線根本就沒有受到影響。


    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去,便是隱約可以看見他手中那副畫卷上的頭像不是別人,赫然就是夕亦。


    那人在觀看了半響後,方才將畫卷收了起來。隻見他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笠帽,將之緩緩戴在了頭上,嘴角掀起了一抹怪異的弧度後,猛地起身拉開房門便是行了出去。


    安靜的房間之中,燭台上的火苗不斷跳躍著,為房間撒上了昏光的光亮。


    夕亦閉眼盤膝端坐在床上,手中擺出玄修的手印。可以看到,一縷縷淡淡的半透明能量正不斷的自空氣中分離而出,隨著他的唿吸律動,在他口鼻處有節奏的吐納著。


    在這個過程中,縈繞在夕亦周身的淡紅色玄氣也是被漸漸的凝實著。


    而就在夕亦沉神於玄氣修煉之時,房間的門卻是被人給緩緩打了開來。


    那饒動作很是老道,先是用玄氣震爛了門鎖,然後再將們輕輕推來,整個過程竟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待得那人轉身麵向夕亦,便是可以看到,偷偷潛入夕亦房間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名笠帽渡客。


    笠帽渡客見夕亦依舊保持著玄修的動作,對他的到來渾然不覺,不由咧嘴陰陰一笑。


    他低垂著雙手,一步一步的向著夕亦緩緩走去。隨著笠帽渡客每一步前進,他手中凝聚的綠色玄氣能量就越是澎湃,短短幾步間,竟是將他整個手臂都給包裹在了其鄭


    房間內玄氣能量的異動自然是引起了夕亦的注意,他皺了皺眉,果斷的停止了玄氣修煉,本能的睜開眼睛就向周圍看去。


    而他剛一睜眼,便是看到了笠帽渡客那雙蘊滿玄氣的手爪狠狠襲來。


    此時夕亦正處於玄氣內斂,精神高度鬆懈的狀態,哪能避的開去。那饒一雙手爪呈交叉之勢,帶著剛猛的勁風便是在夕亦瞪大的眼眸中,狂暴的撕裂了他的胸膛。


    頓時,一大股墨黑色的鮮血自夕亦胸口狂噴而出,濺了那人滿頭滿臉。


    夕亦反應不可謂不慢,強忍著胸口被撕開的劇烈痛楚,一個後翻便是飛快和笠帽渡客拉開了距離。


    見夕亦吃了他這實打實的一記偷襲,那名笠帽渡客倒也不急著追擊,微微甩了甩手,上麵殘留的墨黑色血液頓時濺了一地:“嘎嘎,反應倒是挺快。”


    “你他媽是誰?”夕亦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扶著牆壁強忍著沒有倒下,大口的喘著粗氣怒聲道。


    透過夕亦捂住胸口的指縫可以看到,他的胸膛直接是被那人給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傷口,甚至連其中白森森的肋骨都隱約可見。大股大股的墨黑血液不斷的自傷口處湧出,僅憑夕亦的手掌根本就阻止不住。


    “我?”笠帽渡客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臉上的墨黑血漬,緩緩抬手摘下了那一直戴在他頭頂的笠帽:“你應該見過我的朋友不是嗎?”


    夕亦看清他的麵貌之後,眼瞳頓時一縮,神情驚駭無比,就連胸口的猙獰傷口都仿佛忘掉了一般。


    對方眼眶之中的那兩團森森青焰夕亦太熟悉了,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認得。因為當初屠滅夕家,殺掉他父親的人,眼眶中也同樣是有著這樣的兩團森森青焰。


    很快的夕亦眼中的驚駭便是化作了濃濃的怨恨,他顧不得胸口大股的鮮血湧出,腳掌在地上狠狠一跺,便是飛快的朝著笠帽渡客撲了過去。


    “極踏。”


    就在即將欺身到對方麵前的時候,夕亦猛地抬起右腿,淡紅色玄氣瘋狂凝聚間,重重的踏向了笠帽渡客的麵門。


    笠帽渡客沒想到夕亦身受重傷,居然還能施展出如此威勢的玄式。腿間慌忙凝聚起綠色玄氣,狼狽的一個側身,險而又險的將夕亦這含怒一擊給避了開去。


    一擊不中,夕亦腳下去勢不減,唚一聲狠狠的踏在霖板之上。脆弱的地板在他的這魂階玄式之下,直接是寸寸崩裂,飛濺出了漫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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