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亦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一抹漆黑的血漬,這是當初他斬殺秦畢之時,血凝鎖穿透對方胸膛吞噬玄晶所留下的血跡,也是夕亦唯一使用血凝鎖的一次。


    “不僅僅是吞噬玄氣,就連生命能量也可以吞噬嗎?”夕亦心中頓時翻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知道這時候,他才恍然想起以前燿安城荒鬆山上血種出現時的異象,不就是強行剝奪掉其他生物體內的生命能量麽。


    這麽一想,血凝鎖先前為什麽會反饋出大量生命能量的舉動便唿之欲出了。這,分明就是當初它所吞噬掉的秦畢體內的生命能量。


    得知了這麽個結果之後,夕亦不僅沒有感到欣喜,反而是有些毛骨悚然。


    他現在雖是個異族,但卻不是那種嗜殺如命的惡魔。血凝鎖這個特性所代表的意義隻有一個,殺人,變強。


    隻要不斷地殺戮,便會得到無與倫比的力量。而且是無絲毫副作用,這片大陸上最為存粹的能量,生命能量。


    夕亦攥著鎖鏈頂端,眼神一陣變化。或許,通過殺戮來快速的提升力量也不錯。至少,複仇會變得極其簡單。


    直直的望著那截鎖鏈,夕亦的目光越來越癡迷。


    不過很快,夕亦便是被他心中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甩了甩腦袋,將那病態的念頭從心中驅逐了出去,夕亦目光忌憚的瞥了眼血凝鎖,伸手便是將其給重新纏繞迴了手腕之上。


    他是人類,不是魔鬼。


    雖然夕亦心中複仇的欲望強烈無比,但也不會淪落到通過獵殺其他人來快速增長自己的實力。如果真那麽做了,和惡魔又有何區別?


    將血凝鎖的事丟到了一邊,夕亦伸了個懶腰從床榻上爬了起來,然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喲,突破了?”


    夕決燁正懶洋洋地靠在藤椅上曬著太陽,見夕亦從後堂走出來,偏頭打了個招唿。


    “嗯,突破了。”夕亦揉了揉酸麻的脖頸,走到店門前,長長的出了口氣。


    中午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臉上,很是舒服,讓饒心情似乎都好上了不少。


    “咦?”夕決燁老眉挑了挑,上下打量了夕亦一番,在他的感知下,夕亦身上的氣息波動居然達到了九破玄徒的實力。


    在今早夕亦閉關之前,夕決燁可是很清楚的了解,他可還是個五破玄徒。沒想到僅僅幾個時辰,夕亦竟然跨越性的連跳了數破,直接達到了九破玄徒的實力。


    “你,你做什麽了?”夕決燁猛地自藤椅上坐了起來,震撼的望著夕亦,那目光仿佛要將他扒光了一般:“你他媽是不是修習邪功了?”


    由不得夕決燁不驚怒。玄修一途,根本就沒有捷徑可走,唯有一步步腳踏實地的玄修才能提升實力。


    雖然有些資奇才能夠做到跳破,但也不會像夕亦這麽誇張的直接從五破玄徒跳到了九破玄徒,這不是跳破了,簡直是飛破。唯一的解釋便是夕亦修習了某種邪功。


    在浮月大陸上,有不少投機取巧的人耐不住進行枯燥的玄修修習,便利用種種陰損的手法,強行提升自己的等階。這些手法便被人稱為邪功,能夠達到尋常人眼中不可思議的玄修速度。


    當然凡是有利有弊,邪功雖然看似強悍,但卻有著極為致命的後遺症,大幅縮減壽命。


    所以當發現夕亦實力跳躍的誇張,夕決燁第一反應便是夕亦背著他修習了某種邪功,不然不可能產生如此瘋狂的效果。


    再聯係到夕亦那迫切想要複仇的心態,夕決燁下意識的就認定夕亦為了早日複仇,偷偷修習了折損陽壽的邪功。


    夕亦見夕決燁瞪大了眼睛,仿佛他要是出一個是字便會立馬上來狂抽自己的樣子,不禁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你覺得我會是那麽腦殘的人麽,放心吧,不是邪功,是因為異族的體質。”


    血凝鎖的秘密可不能出來,夕亦直接是對夕決燁撒了個謊。反正夕決燁也不是異族,關於異族玄修的結果肯定不了解,還不是任夕亦隨便吹。


    “哼。”夕決燁很是懷疑的瞪了夕亦一眼,吹了吹胡子重新躺了迴去,同時不忘了威脅道:“你他媽要是敢修習邪功,老夫把你的腿都給打斷。”


    “是是是,打斷。”夕亦撇了撇嘴,靠在櫃台上,有些無聊的拉開了抽屜:“今生意怎麽樣?”


    然而就在夕亦話音落下,夕決燁便是刷的一聲閃到了錢抽之旁,一把按住了夕亦的手,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你想幹什麽?”


    瞧得夕決燁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夕亦先是一愣,然後沒好氣的撇了撇嘴,抽迴了手道:“你對自己的孫子這麽摳好意思麽?”


    夕決燁掏出一把鎖,心翼翼的將抽屜給鎖上之後,方才抬起頭來振振有詞的反駁道:“你連老人家的養老錢都想要,你好意思麽?”


    就在他兩大眼瞪眼的時候,梵藍係著圍裙自後堂探出了個腦袋:“飯做好了。”


    在她的頭上,係著一個淡藍色的頭巾,將那兩隻惹人注目的獸耳給遮掩住了,看上去倒與一般的女孩並無二樣。


    “來了。”夕決燁應了一聲後,便是笑嗬嗬的踱了過去,同時不忘嘀咕幾句:“真是個敗家子,連老人家錢都想要,世風日下。”


    夕亦愕然的張了張嘴,額頭上冒出數條黑線,這老頭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吝嗇。


    夕決燁吝嗇是有前科的,曾經在家族的時候與人賭錢,欠債不還是經常的事。以前夕亦沒和他賭過,對夕袁飛的抱怨感覺倒還不太深刻,不過現在,卻是感受了個清楚。


    搖了搖頭,夕亦走到門口將藤椅搬迴陵內,然後悠悠行向了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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