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缺錢?”鬆開了女孩的胳膊,夕亦沉默了半響後,終於是緩緩出聲詢問道。


    聞言,女孩眼中驀然閃過一絲喜色,聽到黑袍人話語似是有所鬆動,她頓時忙不迭的點零頭。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垂下了腦袋,目光有些黯淡道:“我弟弟前段時間進山獵捕獸晶的時候,不心中了牙鼠的疫毒,可是解毒血清的價格···”


    牙鼠?夕亦挑了挑眉,他倒是聽過這種生物。牙鼠一般生活在山原荒地之下,性喜群居,嘴生長牙,在它們的長牙之上,攜帶有大量的瘟疫病毒。人若是不心被其咬到了,便是會感染上疫毒,輕則全身潰爛,骨肉脫離。重則心肺失調,暴斃身亡。


    不過,雖然牙鼠的毒性很強,可它本身卻並沒有多強的戰鬥力,尋常人隻需要一根木棒,便可輕易地將其敲死。牙鼠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鼠群,在成千上萬牙鼠的包圍下,就算是頭大型玄獸,也唯有飲恨。


    而這種生物,也是所有進山捕獵玄獸的獵晶者們最不願遇到的。因為牙鼠並不是玄獸,無法吸納地間的玄氣能量,所以它的體內凝聚不出獸晶。


    以至於獵晶者們在遇到它之後,不管殺或不殺,都會耽擱上不少的時間。殺了,不僅會惹來鼠群,而且也無法得到獸晶,屬於吃力不討好。不殺,被這東西咬上一口,若沒解毒血清的話,基本上可以宣告死亡了。


    所以獵晶者們基本上遇到牙鼠之後,都會直接選擇繞道離去,到底,出來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犯不著和自己的命過不去。當然,就算是這樣做了,也還是有極少部分的獵晶者,會遭受到牙鼠的襲擊。


    畢竟,在森然廣袤的山原中,就算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也無法做到麵麵俱到。而在大意之下遭受到襲擊,對於獵晶者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夕亦想了想後,便是出聲問道:“你弟弟是獵晶者?”


    獵晶者是浮月大陸上一種另類的職業,由於獸晶的珍貴,導致了那些需要以獸晶做藥元的玄醫們,千金難求一晶。而有需求,便會有市場。


    獵晶者這個職業便因此而興起,通常獵晶者們為了保證狩獵成功率,都是會組成一個個隊。他們通過捕獵玄獸,將得到的獸晶賣給那些玄醫們來得利。


    偶爾也會有手頭緊缺的玄修者們加入獵晶者的隊伍,而這樣的隊伍,可以捕獵更加高階的玄獸,所得到的獸晶,品質自然也會更高,可以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女孩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黑袍人會突然有此一問,不過她還是老實的點頭應是。


    “你昨晚在這裏等了一晚上?”夕亦敏銳的察覺到了女孩眼睛中的那一絲深深疲倦,再一聯想到他剛打開房門的時候,便是看到了女孩等在門口的場景,不由語氣有些複雜的開口道。


    “對不起大人,我昨敲門的時候,您沒有迴應,我以為您不在房間內,所以才候在門前的。”女孩聽得夕亦的話,還以為是要斥責與她,頓時慌亂的開口解釋了起來。


    然而夕亦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她那驚惶的解釋,直接是穿過她身旁,掏出房卡,打開自己的房門後,自顧自地行了進去。


    夕亦的舉動頓時讓得女孩解釋的話音一滯,待她看到夕亦走入房門內後,不由貝齒緊咬著嘴唇,幾次抬腳想要跟進去。不過靜立了半響後,女孩終於是苦笑著一聲輕歎,搖了搖頭後,便是轉身向著廊道盡頭的下樓階梯處行去,隻是她那背影,看上去卻是多了幾分淒苦之味。


    “去幫我帶份早餐迴來。”就在女孩剛走到階梯口時,她身後那扇還未關閉的房門內,卻是突然傳出了一道悠悠的喊聲。


    女孩隻稍微愣了一瞬後,臉上便是立馬浮現出了欣喜之色,她迴過頭興奮的“嗯。”了一聲後,便是順著盤旋蜿蜒的梯道,向著樓下快步行去了。


    “唉。”夕亦將黑袍重新掛迴了紅木衣架上麵,搖頭歎了口氣。他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女孩為淋弟放下尊嚴苦苦哀求的那一幕,讓得夕亦想到了他的姐姐。


    夕亦時候羈傲不遜,頑皮無比,在族中闖下了不少的禍。而每次東窗事發的時候,族中議事堂裏受到詰責刑法的卻都不是他,因為夕彥每次都會主動攬責,替他將所有處罰都給一力擔了下來。


    為此,夕彥沒少挨夕嘯的訓斥,那一身縱橫交錯的鞭痕,也不知重現了多少迴,舊痕剛下,新痕又起。隻是夕亦一直沒心沒肺,仗著有姐姐的愛護,總是大錯難犯,錯不斷。


    記得有一次,夕亦那時還剛踏入玄修門檻,正是年少輕狂,不知高地厚的時候。他到處找人比試,迫切的想要向人展示自己的實力。


    而就在那一次,夕亦失手將熠安城城主的兒子打成重傷,對方骨骼大部分錯位碎裂,幾近死亡。城主直接是找上門來,要求夕家交人泄憤。而年幼的夕亦哪敢出去,隻知道躲在房中哭泣。


    夕家雖為熠安城第一大家族,但事於理虧,又迫於城主府的壓力,無奈之下便要將夕亦提出來當麵責罰。而就在那個時候,夕彥突然站了出來,甘願代弟受過。


    當時夕亦並不在場,隻知道事後他連隔數個月,都沒有見到他姐姐。而當夕彥再次出現在他麵前之時,卻隻是微笑著撫了撫夕亦的腦袋,依舊是那麽一副寵溺的表情,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還是夕袁飛告訴的他,夕彥為了替他扛責,連肋骨都被城主府的人打碎了兩根。而自那以後,夕亦便像是轉了性子一般,再也沒有闖過一次禍事。


    雖然夕袁飛好奇的問過他不止一遍,為什麽突然像變了個人一般,每當這時候,夕亦總是搖頭不語。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姐姐為他付出的,真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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