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華雲城,城心廣場。


    龐大的廣場周圍一片人山人海。擠迭的人潮遠遠望上去就仿似一個巨大的螞蟻窩一般,密密麻麻的人頭不斷攢動著,聒噪的喧囂聲起伏不斷。


    擁擠的人群中一名壯漢突然對著身後的一個消瘦男子怒喝出聲:“草,你他媽擠夠了沒?爺忍你很久了。”


    而瞧得大漢瞪著兩隻銅鈴眼朝自己大聲的唿叱,消瘦男子也是絲毫不懼的迴罵道:“勞資擠得就是你,怎麽著?”


    壯漢聞言頓時擼起了袖子:“嘿?我看你骨頭癢了是吧,來來來,爺給你鬆鬆。”


    “行了六子。”看到二人越吵越烈,大有一副當眾開撕的跡象,旁邊一個帶著鬥笠的大漢,突然偏頭狠狠瞪了眼壯漢斥道。


    “力哥,是這犢子先擠我的。”六子梗著脖子滿臉的不忿


    秦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道:“你來這裏是跟人擠著玩的?”


    聞言,六子不由癟了癟嘴,悻悻的偏頭望向廣場不再出聲,消瘦男子看到六子吃癟的模樣,頓時得意洋洋朝他比了個中指。


    突然幾道喝罵聲自不遠處傳了過來,秦力隻稍稍看了一眼便是收迴了視線,同時不忘將頭上的鬥笠輕輕向下扯了扯。


    隻見人群外十幾個身著白色勁裝的家衛嘴裏罵罵咧咧的,正不斷地朝裏推搡著,而在家衛身後一位紅光滿麵的中年男人背著雙手,悠然的緩步走在他們強行擠出來的人造過道鄭在男人身旁則是跟著滿臉陰翳的秦弈,一行人徑直向著廣場中央行去,囂張的態度一覽無餘。


    望著秦家人漸漸走遠,周圍的人頓時議論紛紛:“這兩年秦家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


    “呸,還不是給秦畢那老東西敗壞的,以前秦老爺子在的時候秦家可不是這樣的。”


    “可不是嘛。你現在秦家都這樣了,葛家他們幾大家族怎麽也不動作動作呢?”


    “表態?葛葉敢麽,現在秦家可還有個夜魅。”


    “嘖嘖嘖,連夜魅都請來了,這父子兩可真是錢多到沒地花了。”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突然有人出聲打斷了眾饒談話:“別吵了,石城主來了。”


    隨著那人話音落下,一名濃眉虎目的漢子帶著兩隊穿盔帶甲的軍兵自遠處緩緩走來,密密麻麻的人群頓時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過道來。


    穿過人群,石雄跨步登上了廣場中央的高台,目光隻微微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廣場上的喧囂聲便是逐漸靜了下來。


    望著台下的眾人,石雄自懷中掏出一把細長的鑰匙,輕輕插進了高台上的匙孔裏,宏聲道:“一年一度的血獸大會,現在開始。”


    六子頓時翻了翻白眼,撇嘴道:“還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誰知他旁邊的消瘦男子同樣點零頭道:“每年都是這句話。”隨後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冷哼一聲把頭偏了過去。


    隨著石雄的話音落下,這片巨大的廣場突然以高台周邊一百米為半徑,向著地下緩緩沉去。隨著廣場中心的不斷下陷,沿著邊緣開始逐漸出現一圈圈的石層,每階石層上慢慢地升出一個個石椅。


    “轟......”


    片刻後,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廣場終於是緩緩停止了沉陷。此時,一個巨大的角鬥場,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當鄭


    整個角鬥場呈倒立的半圓錐形,底部是一個極為寬闊的圓形鬥獸台,鬥獸台四周是高高的岩牆,岩牆之上便是一階階的觀眾席。


    在鬥獸台的兩邊分別有著一大一兩個鐵門,兩門遙遙相對,的那個鐵門堪堪隻能夠容納兩人通過。而那扇大門卻是足足高達五丈,從大門上麵遍布的鐵鏽以及斑駁的血跡,讓人不難猜想的出,這裏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殘酷廝殺。


    瞧得血獸場的打開,早就等待在周圍的人群頓時匯成了一股股人流如同漏鬥中的沙子般瘋狂的湧了下去......


    看著人們盡數落座,觀眾席前麵,一個中年男人便是起身朗聲道:“一轉眼,又到了新的一年。血獸場上的玄獸在變,獸獵者們在變,觀眾們也在變。唯獨主持人老王我依舊還是沒變,沒錯,今年的血獸大會又是由我來主持。”


    老王朝著觀眾席拱了拱手接著道:“俗話得好,與人鬥其樂無窮。不過這與獸鬥,也是妙不可言呐。所以我們得感謝今的獸獵者們,他們將給我們帶來血的狂舞,為我們彰顯玄修的強大,謝謝他們......”


    六子翻了翻白眼:“真是囉嗦。”話音剛落,他身後一人便是接道:“哪年不是這樣。”


    “的也對,草,怎麽到哪都有你。”六子深有同感的點零頭,然而迴頭看了眼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


    “血獸大會你家開的?”看到六子那副見了鬼的表情,消瘦男子撇了撇嘴淡淡開口道。


    “你......”六子臉色一漲就要發作,然而瞟了眼身旁正閉目養神的秦力之後,不由咽了口唾沫重新坐了下來。


    “還是老規矩,出了獸晶的話歸獸鬥士個人所有,勝場獎金歸所屬勢力,現在大家可以踴躍下注了。”老王笑眯眯的朝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六子聞言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把手伸進懷裏,掏出了一塊玉色的金屬片,然後輕輕印在了石椅前麵的方形凹槽上麵。隨著一陣白光閃爍,金屬片上的數字頓時由五百變為了三百。


    感受到秦力投過來的視線,六子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力哥,來都來了,我就隨便下個一點點。”


    秦力瞥了眼金屬片上的數字,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這好賭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等了盞茶時間,老王見台下眾人皆是下得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徐徐開口道:“現在我宣布血獸大會正式開始,有請我們的第一位勇士,黃家的黃耀。下麵開人門,啟獸穴。”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角鬥台上的那道門,被人從裏麵慢慢打了開來,然後一個麵色枯槁如木的青年,腳下生風的快步行了出來。他迴頭朝著觀眾席方向微微一拱手,便是轉過身子臉色凝重的盯著前方的鐵門。


    伴著一陣哢啦哢啦的聲音,鐵門被慢慢的拉升了起來。頓時一道隱藏在鐵門之後的黑影,逐漸顯露了出來。


    渾身灰黑色的毛發,長達三米的流線型身軀,以及那一口鋒利雪白的長長犬齒,無一不在彰顯著其主饒危險性與殺傷力。


    “啊,是迅狼,居然是迅狼。”看到下麵那頭狼形玄獸,觀眾席上頓時發出一片驚唿聲。


    “唿哧......唿哧”這頭迅狼明顯是被餓了許久,粗重的喘息聲,就連上方的觀眾席都能夠清晰聽到。它大張著血口,舌尖處不斷有涎水滴落下來,從鐵門內出來後,便是瞪著碧綠的兩隻狼瞳,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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