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結束後過了幾天,這天清早,李道然和蘇若悟、楊嘯義三人在武道院中,四處溜達閑逛。


    “此時馬上要走,說起來還有些不舍得啊。”蘇若悟歎息了一聲,道。


    “是啊!”李道然也跟著歎道。


    “其實在這涼州府的日子,真的不錯啊!”楊嘯義也長出了一口氣,跟著說道。其實此時三個人中,心情最好的便是他了,因為他最終也搖搖晃晃地,進入了進士的榜單之中。


    今天就是他們在涼州武道院的最後一天了,他們三個吃完早飯之後,便在武道院中,四處走走,最後看看這個短暫生活過的地方。


    他們在武道院中繞了一大圈,又走出武道院,在涼州城裏四處逛了逛,其中少不得又到斜橋巷逛了一圈。


    “蘇哥,今天晚上咱們必須要到這裏大醉一場,你覺得如何?”楊嘯義滿懷期待地說道。


    “那是自然的,道然,你就破例參加一次,以後說不定都沒有機會了。”蘇若悟點點頭,又朝李道然說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是絕不會再來這種煙花之地的。“李道然一口迴絕道。


    “既然這樣,咱們就隻能把他丟下了,”楊嘯義馬上說,又對蘇若悟道,“你的相好可等著給你送行呢!”


    “哎,溫柔鄉是英雄塚,不愛江山愛美人!”蘇若悟搖頭晃腦地吟了兩句不倫不類的詩,接著道,“等到了京師,雖然萬紫千紅,沒有了玉兒陪我,又有什麽意義?”


    “蘇哥你真是一往情深,今晚我好好地陪你,一醉方休!”楊嘯義嘿嘿笑了兩聲道。


    李道然搖頭苦笑兩聲,道:“明天一早便要出發去京師,今天我們的東西還沒收拾,不如現在就迴去吧?別耽誤了你們晚上的大事。”


    “說的有道理,咱們這就迴去收拾行裝!”楊嘯義忙跟著道,生怕耽誤了晚上去喝花酒。


    他們三人迴到武道院,蘇若悟也迴自己的住舍去了。李道然和楊嘯義迴到自己的住舍中,開始收拾行裝。


    李道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發現除了自己有限的幾件衣物外,便隻有謝安石送給自己的那一遝書、一副字,還有那個畫著殘月流雲步人像的畫冊,是值得帶到京師去的東西。


    “這寶貝可得好好收藏好了,”楊嘯義小心翼翼地從牆上,把那幅謝安石的字摘下來,嘴裏一邊嘖嘖的驚歎道:“謝太傅的這四個字,越看越覺得是好字,好字啊!”


    “你懂個屁,裝什麽文雅?”李道然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忍不住罵道。


    “你看這四個字,‘道法自然’!”楊嘯義煞有介事地說,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的,“多麽氣勢恢宏,多麽蒼勁有力!”


    “你從哪學了這麽多文縐縐的詞兒?”李道然啞然失笑,道,“你若是覺得喜歡,就送給你吧,反正我對這些字畫之類的,也不是很感興趣。”


    “那怎麽行呢?這可是謝太傅送給你的,”楊嘯義說著把那幅字卷了起來,但還十分不舍地在紙的背麵撫摸著。


    李道然看他似乎十分喜歡這幅字,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嘯義你若是喜歡,就先幫我收著吧,等去了京師,我們有了住舍,再掛起來,不也是一樣的嗎?”


    “這麽說也好,也好!”楊嘯義聽李道然這麽說,頓時一臉喜色,又展開那幅字看了看,然後收起來,放入了自己的行囊之中。


    “白哥,你說到了京師,我們還能住在一起嗎?”楊嘯義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問道。


    “誰知道呢?我估計朝廷自會給咱們安排住舍吧?”李道然說道,“這些事若悟應該會比較清楚吧?”


    “說的是,到了晚上朝他好好打聽打聽。”楊嘯義點點頭道。


    兩個人一邊收拾行裝,一邊聊著,對將來京師的生涯,都充滿了期待。


    當天晚上,蘇若悟天還沒黑下來,就跑到他們的住舍,來喊他們去喝花酒。兩人軟磨硬泡了半天,非要李道然跟著一起去,但李道然心誌堅決,無論他們威逼利誘,就是不為所動,最後兩個人沒辦法,隻好悻悻地走了。


    兩人走了之後,李道然便在自己的住舍內,翻開謝安石給他的一本書看了起來,但看了一會之後,卻終究靜不下心來,畢竟明天就要離開涼州,前往京師了。


    李道然索性將書收起,打算再出去逛逛。他剛邁出住舍的門外,走了幾步,便看到一個人迎頭朝他走來,身形高大威猛,紅臉長髯,正是他的老師孟威。


    “孟師!”李道然忙肅立一旁,恭恭敬敬地朝孟威打招唿道。


    “道然,”孟威點了點頭,朝李道然說道,“我正是來找你的。”


    “孟師找我有什麽事?”李道然問道。


    “嗯……”孟威沉吟了一下,道,“你陪我走走吧。”


    “遵命。”李道然答道,隨後兩個人沿著武道院的一條小路漫步走了起來。


    “道然,你來涼州武道院時,魯老師便托付我對你多加關照,說你才誌不同與常人,來日必成大器。”孟威說道。


    “學生不敢當,魯老師和孟師對我的關照之恩,學生銘記在心。”李道然忙迴到道。


    “我與你魯老師,當年是同年的進士,多年來一直都是至交好友,”孟威點點頭,繼續道,“既然濡禮對你另眼相看,我也從一開始,便相信你必有過人之處。”


    “都是孟師教導有方。”李道然迴答道。


    “為師怎麽敢當呢?”孟威淡淡一笑,繼續道:“我若是在短短幾個月之內,便能調教出你這樣的弟子,我又怎麽會屈居在這裏,做一個教習?”


    李道然不知該怎麽迴答,隻好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看你在這次州試比武時,毫不費力就奪得了頭名進士,”孟威說著,歎了一口氣,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李道然問道:“你現在的修為境界,隻怕已經和為師,相差無幾了吧?”


    “學生萬萬不敢,我哪裏能和孟師相比呢?”李道然忙連連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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