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悟氣衝衝趕在前麵,一路迴到涼州武道院,楊嘯義跟在後麵。


    兩人到了李道然和楊嘯義的住舍,蘇若悟猛一一下把門推開,卻是一愣,發現李道然並不在裏麵、


    “人呢?”蘇若悟奇怪地問道。


    “我出來時還在屋裏啊,躺在床上傻笑呢,”楊嘯義也奇怪地說道,“怎麽這麽一會兒又出去了?”


    “咱們在附近找找,今天必須把他拖到倚翠樓!”蘇若悟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是鐵了心不讓李道然從良了。


    兩人在附近轉來轉去,把他們常去的地方轉了個遍,都沒看到李道然的身影。


    “跑哪去了?”楊嘯義不禁有些擔心,道:“白哥他也沒有什麽經常愛去的地方,怎麽四處都找不到?”


    “他應該就在武道院裏,咱們再四處找找。”蘇若悟答道。


    一開始,兩人在武道院中繞來繞去,也找不到李道然的身影。最後,兩個人終於在一個地方找到了李道然,卻讓兩人大吃一驚。


    原來李道然竟半夜跑到了武道院的博文館中,正在專心致誌地拿著一本書看。


    蘇若悟好不容易找到了李道然,原本怒氣衝衝,想要衝過去把李道然揪出來,直接拉到斜橋巷灌酒,但此時朝前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住了,又悄悄地退了迴來。


    蘇若悟與站在自己旁邊的楊嘯義對望了一眼,兩人眼中的神色都是一樣,即驚訝,又有幾分欽佩。


    隻見此時的李道然,身形筆直地坐在博文館的一張桌子前,雙手捧著一本書,正專心致誌地地讀著。


    此時李道然的臉上,滿是專注的神情。而在博文館略顯昏暗的燈籠照射下,他衣著樸素、略顯瘦弱的身形竟流露出一種優雅的氣質,再加上此時他臉上透出的淡淡的堅定神情,竟讓玩世不恭的蘇若悟心中產生了一種不能上前打擾的感覺。


    楊嘯義也被李道然此時的神情氣質,深深地震撼了,他突然發現,這個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一直都隱藏著自己從未認識過的另一麵。


    蘇若悟和楊嘯義兩人又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悄悄退出了博文館,似乎生怕打擾了正在讀書的李道然。


    走出到博文館外,兩人同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此時蘇若悟突然察覺到,剛才在博文館中,看著李道然的時候,自己內心深處,竟還有一種被壓迫的感覺。他又深唿吸了幾次,才把這種感覺清出了腦海。


    楊嘯義的感覺雖然不像蘇若悟那麽敏銳,但出了博文館之後,他也馬上便的放鬆了下來。


    “蘇哥,”楊嘯義歎息了一聲道,“想不到白哥他竟這麽用功起來,我們是不是也該跟他學學了?”


    蘇若悟歎息了一聲,道:“我今天突然覺得,道然他將來,必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是啊!”楊嘯義歎息了一聲,道:“剛才見到他的時候,我有種感覺,好像今天才真的認識這個人一樣!”


    蘇若悟也長歎一聲,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楊嘯義突然醒過神來,對蘇若悟道:“蘇哥,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麽?”蘇若悟卻還在陷在剛才李道然帶給他的感覺中。


    “他不會是腦袋真的有了問題,才這麽用功吧?”楊嘯義繼續道,“我怎麽覺的,白哥現在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怪異的味道呢?”


    “唉,”蘇若悟歎息了一聲,“我聽說過腦袋有了問題,人變傻的;卻沒見過腦袋有了問題,反而發奮讀書的。他這次被劫走,一定是有什麽奇遇發生,現在他的內力修為,已經超過我了。”


    楊嘯義聞言大吃一驚,在他心中,蘇若悟一直是一個在武道修為上遠超過他們兩人的世家弟子。他吃驚地問道:“那怎麽可能?白哥也不過才獲得內息幾個月而已!“


    “所以說道然他,將來一定不是尋常之輩,”蘇若悟歎息一聲道,“他原本就異於常人,體內能同時容納玄冰、炎火兩種真氣,現在又不知道遇到什麽奇遇,內力境界突飛猛進,看來明年州試時,這涼州的進士頭名,非他莫屬了!”


    “啊?”楊嘯義聽蘇若悟這麽說,將信將疑地道:“這怎麽可能?”


    蘇若悟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感慨。那天李道然迴來時,他想用內力探查李道然體內的狀況,卻發現自己的內力根本不能夠像以前一樣進入李道然的身體,便猜測李道然的內力修為又有大幅的提高,但卻還不能確定。今天他在博文館看到正在挑燈夜讀的李道然,卻突然心有所感,突然明白了,原來李道然在武道上的境界,真的已經超過了自己。


    楊嘯義看蘇若悟不像是在開玩笑,長歎了一聲,語氣十分嫉妒地道:“老天,同樣是人,我怎麽沒有白哥這樣的好運氣呢?早知道讓那逆匪,也把我綁走啊!”


    蘇若悟冷哼一聲,道:“你沒有那樣的福緣,被綁走隻會被做成人肉包子!”


    楊嘯義被他說的一個冷顫,接著又一咬牙,道:“世上無難事,隻要有心人。白哥能行,咱們為什麽不行?從今往後,咱們也不要去倚翠樓鬼混了,也好好讀書習武,總有一天要趕上來!”


    “說的對!”蘇若悟被他這麽一說,也激起了鬥誌,也說道:“我好歹也是從小習武的世家弟子,怎麽能被一個鄉下小子就這麽比下去了?”


    “我們鄉下,也是人才輩出的。”楊嘯義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


    “那是自然。”蘇若悟敷衍地迴道。


    兩人賭咒發誓地說了一陣,又沉默了下來。


    “蘇哥,那接下來我們去哪?”楊嘯義問道。


    “嗯……,”蘇若悟似乎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好半晌才說道:“既然我們明天起就要奮發圖強,那今天晚上,自然要好好再放縱一會。”


    “蘇哥你說的有理,”楊嘯義附和道,“何況在倚翠樓錢都花了,訂了那麽大的屋子……”


    “對啊!”蘇若悟好像剛剛想起來這件事似的,一拍大腿道:“道然雖然沒時間跟我們去慶祝,但你我身為他最好的兄弟,這件事還是要替他好好慶祝一番的!”


    “既然蘇哥你這麽說,我也隻能跟著你去,再多喝幾杯了。”楊嘯義滿臉無奈地說道。


    “那我們立刻出發!玉兒還等著我呢!”蘇若悟說完急不可待地一拉楊嘯義,兩人又快步走出武道院,朝斜橋巷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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