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用手一摸嘴唇,滿手都是鮮血,嗓子被血腥味堵滿,他剛想說話,卻一陣咳嗽,又吐出一小口殘血。


    “怎麽迴事啊,白哥?”楊嘯義慌忙過來,扶住李小白問道。


    “沒事,”李小白勉強笑了笑說,“我看了這本心法,忍不住也想試試,沒想到……”


    “啊?”楊嘯義詫異道:“蘇若悟不是說了你體內已經有了炎火真氣,不能再修煉這玄冰心法,你怎麽明知故犯呢?”


    “我看你在旁邊修煉,又怎麽忍得住……”李小白苦笑一下道。


    “白哥,你可千萬別再以身試險了,剛才你的樣子實在嚇人啊!”楊嘯義咋舌道。


    “難道這就是走火入魔嗎?”李小白苦笑道。


    “剛才我打坐完了以後,起來看你似乎也入定了,就不敢打擾你,”楊嘯義道,“沒想到過了一個多時辰你都沒動彈,我正在擔心,突然你就全身顫抖起來,然後就吐血了,真是嚇死我了。”


    “啊?”這次輪到李小白大吃一驚,“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嗎?”


    “是啊,如果算上我打坐的時間,就有兩個時辰都多了。”


    李小白感覺上隻有幾分鍾的時間,沒想到卻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也是吃驚不小。


    他用水漱了漱嘴,返身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一點。這期間楊嘯義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埋怨,說他不該胡亂修煉內功。


    “曉義,你打坐的時候,是什麽感覺?”李小白打斷楊嘯義的絮叨,問道。


    “啊?”楊嘯義皺眉迴憶了幾秒鍾,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猶豫地說道:“說實話,沒什麽感覺。”


    “什麽叫沒什麽感覺?”李小白皺眉道。


    “我按這心法上說的方法,唿吸吐納了半天,也沒感覺到什麽真氣。”楊嘯義說起來頓時有些泄氣。


    “啊?”李小白頓時十分意外,因為他自己的感覺卻是險些被真氣的浪潮吞沒。


    “難道這書上寫的內容我理解的不對?”楊嘯義撓頭道,“看來還得去找蘇大公子請教請教。”


    “嗯,確實應該找他問問。”李小白道。


    “白哥,你也算是走火入魔過的人了,你有什麽感覺?”楊嘯義開玩笑地說道。


    “嗯……”李小白沉吟了一下,說道:“感覺很怪異,實在難說的明白……”


    “嗨!”楊嘯義歎道:“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強點,感覺很怪異,那就是有感覺了,哪像我,拚了命地想找點感覺出來,結果還是沒有。”


    “你也想吐血嗎?”李小白沒好氣地說道。


    “吐血就不必了,”楊嘯義做個鬼臉,又道:“蘇大公子不知道跑到哪去鬼混了,關鍵時刻也不來指點指點咱們。”


    “他答應我的那本炎火心法,沒準早忘的一幹二淨。”李小白沒好氣地道。


    “不如咱們出去找他去吧!”楊嘯義說完,又搖搖頭道,“還是算了,白哥你好好休息吧。”


    李小白站起來,走了兩步,感覺自己隻是身體微微有些虛弱,喉頭還有一點猩甜,好像也沒什麽大礙。


    “出去轉轉也好,唿吸下新鮮空氣。”李小白道,“可是這涼州府這麽大,咱們上哪去找他呢?”


    “嗨!他還能去哪?你就跟著我就行了!”楊嘯義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說完直接推門就要走。


    李小白半信半疑,但看楊嘯義這麽有把握,便隻好跟在他後麵,一起走了。


    此時外麵已經是晚上,一輪圓月掛在天空,到處燈火通明,一派繁華夜景。


    出了涼州武道院,楊嘯義帶著李小白,如同嗅到了獵物味道的獵犬一般,一直往城中心走去,穿過大街小巷,絲毫不做停留。


    一會兒,走到一個地方,李小白四處一打量,這不是那天蘇若悟帶他們喝花酒的地方嗎?


    “蘇放聲今天又來這裏喝酒了嗎?”李小白問道。


    “不是今天,是天天。”楊嘯義一臉確信地說,然後帶頭朝那天的倚翠樓走去。


    李小白將信將疑地跟在後麵,進到裏麵,楊嘯義朝前迎來的姑娘直接問道:“蘇公子在哪間屋子?”


    “原來是蘇公子的朋友啊,跟奴家來。”那姑娘嬌媚一笑,轉身帶路上樓。


    楊嘯義朝李小白投過一個得意的眼神,李小白苦笑一下,心道看來這蘇若悟成天都混在這倚翠樓。


    兩人跟在後麵,到了一間屋子,那姑娘把門拉開,果然,蘇若悟已經喝的麵紅耳赤,正和一左一右兩個姑娘打鬧得不亦樂乎。


    “哎!我正要去找你們!這下好了不用去了!”蘇若悟看到他們倆,大笑幾聲,醉意已經十分明顯。


    沒等他們兩個迴答,蘇若悟已經招唿帶路的那姑娘道:“再叫幾個姐妹來,好好陪陪我這兩個兄弟。”


    兩人連連擺手拒絕,但那姑娘已經扭著腰走了,沒過一會兒,又來了四個姑娘,拉著兩人坐下,頓時把不大的房間擠的滿滿的。


    兩人依舊是手足無措,扭扭捏捏,蘇若悟朝那幾個姑娘大聲笑道:“我這兩個兄弟,可都是良家子弟,你們可要斯文點,別把人家嚇著了。”


    “蘇公子,你這麽說是承認自己不是良家子弟了?”蘇若悟旁邊被他摟在懷裏的一個容貌十分嬌媚的姑娘調笑道,聲音嬌翠欲滴,讓人聽了如同被融化般舒服。


    “我啊,我可沒那麽良……”蘇若悟一臉酒氣,順勢在那姑娘臉上摸了一把,歪嘴笑道,“你還不了解嗎?”


    “哎呀!”那姑娘佯裝驚訝,狠狠錘了蘇若悟一拳,其他姑娘一起笑起來,頓時滿屋鴛聲燕語。


    李小白二人不比蘇若悟這樣的風月老手,都是麵紅耳赤,尷尬地直直坐在那裏。


    “蘇兄,今天我按那玄冰心法上的方法,打坐修煉了一次,怎麽完全沒感覺到真氣呢?”楊嘯義朝蘇若悟問道,心中暗想,再不說正題隻你等會就不省人事了。


    “哈哈!”蘇若悟笑了兩聲道,“哪有那麽簡單?“


    “真氣修煉,需要循序漸進,你第一天修習內功,就想聚起真氣,那不是做夢嗎?”蘇若悟醉眼惺忪道。


    “原來如此,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聚起真氣呢?”楊嘯義又追問道。


    “那可就不好說了!”蘇若悟搖頭道,“要看每個人的天份根骨,有些人幾天之後就能聚起真氣,有些人則需要幾個月。”


    “哦……,原來是這樣。”楊嘯義與李小白二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


    “蘇兄,你當年開始修煉時,多長時間之後能夠聚起真氣?”楊嘯義又問道。


    “三天!”蘇若悟一臉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道,“我敢說能比我更快的人寥寥無幾。”


    “那你看我的根骨怎麽樣?”楊嘯義一臉期待地又問道。


    “唉……”蘇若悟歎了口氣,拍了拍楊嘯義的肩膀,語氣中突然帶了些安慰:“我修煉內力時,隻不過九歲,正是開始修煉真氣的最佳時候。你們現在已到弱冠之年,自然要慢一點。”


    李小白與楊嘯義對望一眼,都露出失望之色。


    “不過所謂成事在人,隻要兩位兄弟刻苦修習,說不定哪天就能夠後來者居上呢?”蘇若悟又安慰道,不過語氣顯然有些敷衍。


    “對了!”楊嘯義突然岔開話題道:“小白今天走火入魔了!”


    “啊?”蘇若悟頓時也吃了一驚,問道:“怎麽迴事?”


    “哪有那麽誇張……”李小白苦笑一聲,然後把自己強行想要修煉玄冰真氣的事情說了一遍。


    “吐血?”蘇若悟皺眉道,“一定是你用修煉玄冰真氣的方法,調動了體內的炎火真氣,真氣逆行,傷了身體。”


    “我好像覺得體內有兩股真氣,一冷一熱,像是要把我撕裂一般……”李小白剛迴憶了幾句,就被蘇若悟打斷。


    “真氣逆行,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錯覺,”蘇若悟肯定地說道,“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畢竟你以前沒修煉過內功,所以體內不會有太強的真氣。”


    李小白想說自己的感覺確是非常強,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哎,對了!”蘇若悟突然想起一事,道:“小白,你何必這麽著急,炎火心法我已經朝別人借了一本,正要給你呢!”


    “啊?多謝蘇兄!”李小白頓時大喜過望。


    “嗯?”蘇若悟手伸進懷裏,臉上卻一愣,“我的那本書呢?”


    他又在全身上下四處摸索,卻什麽也沒找到。


    “蘇公子,你找的是不是這本書?”旁邊的一個姑娘說著從酒桌下麵提起一本書來。


    原來蘇若悟喝酒的時候這本書早從懷裏掉了出去,他卻沒發覺。


    “正是,正是!”蘇若悟忙拿過來,遞給李小白,“我蘇某言出必行,小白,你看看,已經給你找到了!”


    “多謝放聲兄!”李小白一臉喜色,把書接過來,卻是喜憂參半。


    這本炎火心法沒有蘇若悟找給楊嘯義的那本那麽破爛,好歹還有個封麵,上麵用楷體寫著“炎火心法”四個字,可惜剛才不知道被誰灑了一大片酒上去,整本書有一半都被泡的濕噠噠的。


    “好歹還有個封皮,不錯了,不錯了!”楊嘯義拍拍李小白的肩膀安慰道。


    李小白用衣服擦了擦,十分愛惜地將書放進了懷裏。也許對蘇若悟這樣的世家弟子來說,這種書籍隨處可見,毫無值得珍惜之處,但對他們這樣的貧家子弟而言,卻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寶物。


    “小白,我蘇放聲答應過的事情,一定做到,你盡管放心!”蘇若悟這時已經醉的不輕,含混不清地說道。


    “真是多謝了!”李小白語氣真誠地答道,蘇若悟確實言出必行,讓他十分感激。


    “本來我是要去找你們一塊逍遙,順便把書給你的,但是!”蘇若悟突然頭一扭,轉向他懷裏摟住的那姑娘,一臉鄭重道:“今天是玉兒的生日,我怎麽能忘了呢?天大的事情,也得往後排著!”


    “蘇公子,奴家都被你感動了!”那叫玉兒的姑娘語帶嬌羞,似乎十分感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小白和楊嘯義都是一臉尷尬,心道這現場的情聖演出,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


    這時後來的幾個姑娘開始給兩人倒酒,盈盈玉手端起來勸起酒來。李小白因為剛剛吐了血,無論如何不敢喝酒,楊嘯義卻已經喝了起來,幾杯之後,也開始有樣學樣,跟蘇若悟一起與旁邊的姑娘調笑起來。


    當天晚上,蘇若悟和楊嘯義又喝到半夜,最後搖搖晃晃地從倚翠樓出來。李小白隻好一個人駕著兩個醉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馬車,三人自然也不能迴武道院,又去了蘇若悟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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