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峰女弟子大部分均來自名門大族,最差也是庶族人家,個個識文斷字。


    二十餘名女弟子來到鬼方郡城,立刻被分配到三官六曹任職,楚天身邊登時鶯聲燕語,偏偏一名名均是元嬰修為。


    楚天很無奈,可他如今也卡在斬心魔這個坎兒上,急是急不得的,隻能慢慢等機緣明悟。


    武六七很羨慕,他天天管著上萬名苦力到處幹活,身邊不見女色。


    這一日。


    李府原本的四個大奈何球被融化完畢,許雅之七湊八湊,湊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從常樂碼頭走水路送到濮州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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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州郡城中前陣子鬧飛賊,這飛賊比數月前的飛賊更厲害。


    閆員外們一睜眼,發現臥室塗滿汙血,床頭吊著百花峒下的飛葉子。


    宮員外剛過而立之年,討了一名小妾,今早小妾剛鑽出羅帳,猛然看到床頭懸掛一個人頭,眼角流出一線汙血,小妾當場嚇的暈死。


    其餘府中大都情況如此,府中仙師均一無所知。


    員外們一刻也不停,齊奔太守府。


    太守府中,章太守啜著清茶,笑吟吟的望著一臉焦色的員外們,大搖其頭。


    “府兵刀鈍甲破,不堪一用,如今尚在訓練,需等些時日才能出兵剿匪。”


    “大人啊,不能等了,賊人都摸出床頭了。”黃員外惶急大叫,閆員外糾正道:“是百花峒山匪,不是飛賊,馮妖精是吃人的。”


    “府兵刀鈍甲破是沒銀子置換嘛?小民願意捐白銀萬兩,隻求大人派兵馬宵禁巡夜。”宮員外道。


    有人出頭,其餘員外紛紛附和,共湊足白銀多萬兩。


    銀子在手,心中不慌。


    雲先生立刻在兵營宣布;每一名士兵當月餉銀二十兩,當場下發,另外重新置辦鎧甲兵刃,士兵們歡聲雷動。


    嶂州五郡府兵每月十五兩餉銀,且多有克扣,兵刃通用武器斬馬刀,鎧甲以藤甲為主,大多破爛不堪,以草繩係綁。


    雲先生大筆一揮。


    刀要用橫刀,鎧甲要用明光甲,其餘弓弩和馬匹均用古夏軍最佳用具,五千府兵瞬間發出十萬兩餉銀,刀、馬、弓、甲重新一置辦。


    一百餘萬兩銀子瞬間花的幹幹淨淨,還差一百餘萬兩。


    奕王道:“雲叔叔,府兵裝具比金吾衛規格還高,不怕惹來朝官非議嘛?”


    “一群洛都村夫懂什麽?”雲先生一聲冷笑,道:“他們食古不化,隻會坐在朝堂上動嘴,他們懂個屁?”


    “洛都村夫?”奕王暗暗發笑,這評語也就雲先生說的出來,他笑問:“雲叔,差的一百萬兩銀子從那來?”


    “讓小五和蘇子昂想法先湊湊。”雲先生道。


    話音剛落。


    一名差役進堂稟報:“鬼方郡許太守命令人送來一批銀箱。”


    雲先生哈哈大笑。


    “看看小五和蘇子昂,去鬼方郡才幾個月,便搞到幾筆大銀子,咱父倆得跟他們學學。”


    奕王搖搖頭,笑而不語,他心知肚明,這批銀子一定又是抄家得來的,這可不是他心目中的聖人之道。


    鬼方郡城南是蠻荒老林,其餘三麵為大片荒地。


    荒地上麵布滿樹木和棘條、雜石,以前百姓一沒人組織,二沒鐵器和耕牛,對大片荒地無可奈何。


    墾田新政令一出,太守府可以先提供鐵器和耕牛,百姓們傾城而出,尋找可以開墾的新田。


    新政令有人笑,有人惱。


    鬼方郡的富紳員外們立刻湊到一起聚會,如今李員外已亡,丁員外被押,蒲氏族長隱然成了新頭兒。


    “蒲員外,新政令處處針對咱們下手,要求成年男子分戶,這是要折散各氏的宗族力量,以後地麵上的事兒,咱們說了不算了。”韓員外一身肥膘,說話大喘氣,氣衝衝的說:“清查戶口是要咱們以後多交賦稅,就差重新丈量土地了。”


    土地和人數是王朝賦稅的根本。


    但對多數富紳員外們來說,一輩一輩隻做兩件事,藏匿土地數目,使用黑佃戶,賦稅能少交一點是一點。


    “韓員外,依老朽看,重新丈量土地這事已為期不遠也。”金員外麵皮焦黃,他搖搖頭,歎息說:“當初太守大人初來鬼方上任,咱怕人家伸手要銀攤糧,晾著人家,缺了禮數,如今太守大人秋後算帳,諸位都後悔了吧?”


    “後悔啥?”韓員外喘著大粗氣,給自己打氣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一名外地官兒怕他做甚?”


    “韓員外休要大喘氣,你好好想想,給李府和丁府定的罪名是勾結赤衣社。”金員外搖搖頭:“李、丁二府掌握本郡兵權,人家說關就關,號稱日月無光的赤衣社人家說拿便拿,會在意你一名小財主的意見?”


    他拱手道:“老朽告辭,金氏一族以後盡歸王化,太守大人說啥,本族一切照辦。”說完自行去了。


    韓員外跳了起來:“這老王八蛋,他會不會去官府反水告發?”


    “不會,必竟本鄉本土的。”蒲氏族長斷言道。


    韓員外問:“你也打算以後事事聽官府的?”


    蒲族長搖搖頭,道:“但咱不能坐以待斃,要選派得力人員,去太守府遊說一番,順著探探口風。”


    “可派誰去太守府遊說呢?”韓員外目光環視,眾員外目光躲閃,誰也不願當出頭鳥,這時隻聽一道聲音朗朗傳來。


    “在下願往。”蒲騰飛一手持折扇,一手駐拐杖踱進堂中,拱手道:“為民說真話是蒲某一生所求,新太守此舉壞了祖宗規矩,給萬民添加許多矛盾,在下去勸說他們懸崖勒馬,收迴政令。”


    蒲氏族長提醒說:“太守府那位蘇將軍眸帶煞氣,麵有雷霆之威,你去能行嘛?”


    “怕他做甚?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蒲騰飛舌湧蓮花,壯懷激烈,把堂中一眾員外們個個說的熱血上頭,頻頻點頭。


    半盞茶後。


    蒲騰飛口中幹燥,他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睥睨眾生,大聲道:“各位員外,新太守府蓋起來了,比皇宮還大,卻連刀筆小吏也不用本地人,這代表什麽?”


    “如今捕頭、四曹甚至刀筆小吏都由女子擔任,這算不算母雞打鳴?”


    眾員外都嚇一跳,牝雞司晨這事兒在鬼方郡屬不祥之兆,誰家母雞敢打鳴,要立刻抓住宰了,蒲騰飛這麽說,是公然要和新太守對抗?


    蒲慶元老奸巨滑,一見眾員外臉色,立刻咳嗽了一聲,道:“騰飛,說重要事情,不要偏題。”


    “在下建議,組織所有城中鄉紳向太守大人進萬民書。”蒲騰飛正在大談特談,被蒲慶元掃了興頭,他乜斜蒲慶元一眼,揮舞手臂,大叫:“上萬民血書請願,廢除新政!”


    “上萬民血書?”


    “能行嘛?”


    “會不會惹惱太守大人,惹來報複?”


    蒲騰飛一擺手,道:“諸位員外們,這萬民書有在下去遞,隻要大夥簽個民就成。”略一停頓,他又說:“各位員外可以尋一些佃農,讓他們也簽上名。”


    眾員外一時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蒲慶元出言道:“諸位全是一族之長,這新政一出,成年男子必須分戶,這等於削弱各族勢力,核查戶口和開墾荒地會讓各位無佃農可使,大夥願意明年自個扛著鋤頭種地去?”


    一名丁姓族長道:“咱們又不是神牛,幹不了那麽多活兒,這萬民書我簽名。”


    “真要咬破手指頭寫血書?”韓員外臉色發白,他從小手上紮根刺都會哭半天,一直怕痛,蒲慶元連忙道:“不必咬手指頭,由本府宰頭豬,殺隻羊來款待各位,血也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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