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淼的銀白世界,偶爾傳來幾聲老鴉的悲鳴,在伏鳴山下,一個孤單的身影,在雪地裏緩緩的前行,來人全身緊束,頭帶風雪帽,身穿羊皮大衣,在腰間還垂釣著各種小把玩,雖然看不清麵容,但卻又顯現出濃烈的稚氣。而她正要前往的地方就是伏鳴山的禁地--殷商王陵。


    盤庚在遷都的同時,也將祖陵遷往了伏鳴山,而他為什麽要遷都,沒有人知道,雖然當時滿朝文武包括宗室內廷都極力的反對,但他卻依然力排眾議,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而現今的伏鳴山,早已被盤庚敕令封鎖,若無王上聖喻,擅闖者格殺勿論。


    來人步履蹣跚的爬上了王陵階梯,然後俯身向王陵的入口處做了三次叩拜,在禮畢之後,就從懷中『摸』出一個玉圭,她向左邊的朱雀石盤叩了三下,又向右邊的朱雀石盤叩了三下,而此時,王陵的巨石便在頃刻間震動起來。


    石門在打開的同時,從裏麵就走出了一個滿身素縞的少女,少女麵若冰霜,孤芳自憐,一雙水藍『色』的眼睛在感觸到陽光以後,又逐漸的轉迴了黑白分明。。


    來人伸展了玉手,撩開了頭上的風雪帽,顯『露』出和白衣少女幾乎一致的麵容,隻是在下階少女的臉上,又多出了幾許的風霜與伶俐。


    “王有上喻,外人膽敢私闖祖陵禁地者,格殺勿論。”


    階上少女一臉肅穆,站在高大的王陵之上,雙手環抱,卻又迴身莞爾,恰如一尊玉雕美人挺立於風雪之中。


    階下少女則緩緩的向前走去,她一邊走著又一邊嬉笑。


    “要殺就殺,反正頭掉了碗大個疤,但有人要因此而失了妹妹,以後若想再探聽外麵的故事,那卻是萬萬不能。”


    當兩人相對靠近時,階下少女則抓住了階上少女的手腕,親昵的叫了聲姐姐。


    整個王陵從外觀上看,猶如一道關隘,若是將巨石垂下,縱有千軍萬馬也不能衝破,但在王陵之內,卻是亭台樓閣,山泉洞府,一應俱有,而兩人說話之間已輾轉曲進,來到了墓室的最深處。


    此地是商祖成湯的衣冠塚,平時也是白衣少女的起居之所。白衣少女多點了兩盞長明燈,而稚氣少女則脫去了外套,顯『露』出裏麵單薄的身軀,頃刻,一陣幽蘭之香便頓時飄散四溢,掩蓋了這長久的陰濕黴腐之味。


    “你這妮子,上次來時,便問姐姐女兒家事,我就知道你已不再是那個夜晚還『尿』炕的小姑娘了,但自那以後,而今再見,卻又變得如此水靈,連姐姐都快認不得了。”


    白衣少女挑動著燈火,而稚氣少女則一把抓住姐姐的臂彎,有些靦腆的說到。


    “那事就莫再談論,說出來多難為情。”


    白衣少女用手點了下妹妹的鼻頭,卻讓她更加撒嬌起來。


    “這次迴返一定又是盤纏用盡了吧。”


    白衣少女和妹妹相扶坐下。


    稚氣少女則有些頑皮的笑道。


    “哪有,我是真想姐姐,一晃六年沒見,殷月就你這一個親人,那還不日日盼著與姐姐重逢。”


    白衣少女又添了兩根柴火,身前的銅壺冒出了騰騰熱氣。


    “誰還不知你那心思,也罷,快給姐姐講講,外麵這些年又發生了何等大事。”


    稚氣少女取下了腰間的把玩,一一的呈現在姐姐的麵前,在講述完這些好玩意兒之後又鬼魅的笑道。


    “姐姐,你在這死人堆中也呆了十二年,就不曾見過外人。”


    白衣少女微微搖頭道。


    “我是大商巫女,自知事起便進入此地,奉了王上聖禦在此常駐,除了你這丫頭能冒著膽子擅自闖入,何人還敢前來。”


    稚氣少女靠著姐姐,對她附耳呢喃,白衣少女又頓時羞紅了臉。


    “你可不許胡言,這世間還真有與你我不同之人?”


    稚氣少女嬉笑道。


    “那你我從何處而來?師父那老孤女,到死也沒能生出個蛋,就是因她沒和男人睡過。”


    白衣少女急忙捂住了妹妹的嘴,一臉凝重的說到。


    “小妮子,你可別胡言『亂』語,此乃王陵,如果被祖先們聽去,那可要倒了大黴。”


    稚氣少女卻一臉滿不在乎,她站起身來指著成湯的衣冠塚道。


    “諸等皆是腐朽,怎能知活人言語,也就是你,整天禮拜看護,當祂做寶。”


    白衣少女聽到此處,越是慌『亂』起來,她連忙跪在成湯的衣冠塚前,祈求祖先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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