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雲的話,讓氣氛一下子凝滯。


    不同於謝君宴的若有所思,宋曦月和綠俏雙雙對視了一眼。


    同為女子,她們自然明白被家人厭棄的苦楚,可不管是宋曦月還是綠俏,都知道木婉雲跟木夫人幾乎有著一模一樣的臉,若說不是親生的,她們都覺得不可能。


    可這些話,她們隻會在心裏想想,而不會告訴木婉雲。


    因為兩人都覺得,如果這樣想,會讓婉雲姐姐(小姐)心裏舒坦,那就當不是親生的好了。


    所以,倆人不約而同的附和,“如果是這樣,那婉雲姐姐(小姐),就更不用在意他們了…”


    木婉雲見狀,便知道她們二人並不信。


    其實,她之前也不是沒懷疑過,可因為自己跟木夫人生的實在很像,所以,她很快否定了。


    可今日木夫人看她的眼神,惱恨中透著歇斯底裏,像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還有她說的那些話,什麽,她害死了他們的女兒?!


    這些話,總讓她覺得自己像是錯過了什麽?!


    她心裏很不安。


    急於想求證!


    可她之前留在木家的釘子,並沒有跟她匯報過。


    除非他們被察覺,也或者,這些事極為隱秘,隻有木太傅木夫人和木塵幾人知曉。


    所以,要想探知清楚,大概以她的人脈,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


    可她心裏又急於知道真相。


    思來想去,她把目光投向一直默不作聲的三皇子謝君宴身上。


    她其實知道帝王會在每一個有權有勢的大臣身邊,安插眼線。


    尤其木太傅這種不被皇帝所喜,一直等著抓把柄的人家。


    而三皇子謝君宴因為切身經曆過一些事,想的要更深一些。


    他沉默著,思索著,倒是並沒有因為木婉雲和木夫人極為相似的容貌,而先入為主的否認。


    好吧,其實他壓根不記得木夫人的長相,所以,倒是覺得木婉雲說的不無可能。


    畢竟宮裏這種偷龍轉鳳狸貓換太子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甚至專門設立了一個部門,對皇族血脈嚴格把控,就怕有人賊心不死做出混淆皇室血脈的事情。


    先祖打下基業,曆代皇帝兢兢業業勵精圖治才有如今的大好河山,若是被人偷梁換柱,換了血脈,那可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而一旦發現這樣的事,那幾乎就是滅九族的大罪。


    隻有嚴懲不貸,才能威懾那些人。


    皇室如此,更何況那些普通人家。


    他曾在皇族卷宗裏,看過很多包藏禍心的妃子,有把自己所生的孩子跟高位嬪妃所生的偷換的,還有跟侍衛禦醫偷情懷了孽種冒充皇族血脈的,甚至有假裝有孕,又從宮外抱養孩子裝皇族血脈的。


    諸如此類,可真是舉不勝數。


    所以,他倒是覺得,如果木婉雲真的不是他們親生的,那倒是可以理解他們的做法了。


    而木婉雲若是真跟他們一刀兩斷,那也可以理解了。


    可是誰會偷換孩子呢?!


    他正思索的時候,木婉雲也把目光轉向他身上,隻是苦於不知道怎麽開口。


    畢竟,這種事,想動到皇家的暗棋,必須有合理的借口。


    宋曦月注意力一直在婉雲姐姐身上,見她看向謝君宴,又看謝君宴一直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忍不住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想什麽呢?!”


    謝君宴這才抬頭,看向宋曦月的時候,已經收斂,笑著搖頭,“沒什麽…”


    宋曦月沒理會他,而是看向木婉雲,“婉雲姐姐,你是不是有事找他幫忙?!盡管說!”


    宋曦月大包大攬,讓木婉雲又好笑又無奈。


    謝君宴詫異的看向木婉雲,畢竟是皇子,再混賬,也是有思考能力的,很快想到什麽,試探性問道,“你?想讓我動用皇…調查!?”


    木婉雲一怔,正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就聽到宋曦月道,“我也很想知道木家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偏心成這樣?!”


    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她父親還是丞相,他們宋家家大業大,對男丁的看待總比女子重一些,可即便如此,也沒有是非不分。


    在她看來,木塵就是朽木,不,不隻是朽木,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隨時要炸的火藥桶,似乎,總是會把事情往壞處想。


    她見過木塵在她的庶兄麵前卑躬屈膝,所以,甚是不解,他怎麽能,哪兒有臉,對婉雲姐姐這般蠻橫霸道?!


    裝腔作勢?!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信在外麵委曲求全被人打一巴掌都不敢反抗的木塵,竟然在婉雲姐姐麵前這般囂張!


    想著,她直接對著謝君宴發號施令,“三皇子,可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雖然她不懂朝中事,可也知道皇族為了監督百官,有一個秘密機構,因而,她那個父親,曾經再三跟族裏人順,要謹言慎行,即便是在家裏,也不能胡言亂語,父親為了好好說話,更是在書房建造暗閣,每每有什麽要緊事,都是把幾個兄長叔伯喊到暗閣裏去說話。


    再加上婉雲姐姐這般說,她更加篤定謝君宴是能幫上忙的?!


    謝君宴原本就想幫忙,甚至想好了,怎麽跟父皇說,他雖然平日裏混賬,卻也知道父皇對太傅一家是不滿的,父皇登基之後,對很多朝政都大刀闊斧,傷害了很多世家的利益,每每這個時候,那些人就聯合起來上奏,跟父皇唱反調,而那些人都是人精,每次都不主動出麵,就慫恿木太傅出麵,畢竟他是先皇給父皇挑選的太傅,是帝師,占著帝師名頭,由他出麵,父皇若是說的太過,便是對先皇不敬,對老師不敬。


    偏偏木太傅為了跟世家靠攏,總是被當槍使,這讓父皇又恨又惱,偏偏,木太傅平日裏處事小心,除了被當槍使,也沒做錯什麽,父皇一直找不到由頭處置。


    當時父皇答應賜婚給木婉雲和沈闊,一來疑心一向循規蹈矩的木藺,是不是也生了跟權臣結黨營私的心,二來,也是想互相製衡。


    不過讓父皇真的下定決心的,還是知道了沈闊早有了許諾相守一生的紅顏知己,父皇大概早就料到,沈闊和木婉雲會成為一對怨偶,可以借機離間文臣武將,父皇才出麵製衡,做到穩定朝局,讓文臣武將歸心的意圖。


    雖然,如今沈闊和木婉雲已經和離,沈闊也已經在官場沉浮,可父皇應該也很想知道太傅家的事。


    畢竟,誰會嫌手裏籌碼少呢?!


    當然,更主要的,他和曦月關係剛有所緩和,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她掃興。


    於是,他故意作出無奈的樣子,最後在宋曦月的威逼利誘下,還是同意了。


    木婉雲迴到府上,也沒有留他們。


    她看得出,三皇子心裏是有宋曦月的,剛才,還故意吊了曦月一把。


    看著這對歡喜冤家,她心頭的陰霾被稍稍驅散。


    她和木家的事情,盡數交給三皇子去查。


    她不會懷疑,皇家的能力。


    若說沈將軍府,或許,帝王一時間很難滲透,可是木家,她有足夠的信心。


    其實早在她掌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帝王安插的暗樁,一來,木家上下沒有不臣之心,二來,冒然拔除,恐惹帝王不快,所以,她即便知道,也沒有動。


    她原本可以直接收買,可她不能保證,自己所作所為,上頭那位不知情,再說,交由三皇子去查,帝王應該也喜聞樂見。


    與此同時,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若是沒有帝王和太後為了柳如霜對她施加刑罰這件事,她或許還會裝作不知,任由事情沿著上一世的軌跡發展。


    可她是個小氣的。


    太後那般狂妄,甚至到了跋扈的地步,帝王明知道,卻也放任不管,甚至可能從中推動。


    那她就不得不考慮接下來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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