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兩字,背後隱藏著不可捉摸的人心,也是恐怖的人性。黑神看到的是不確定的未來,這種不確定曾經在任何人身上出現過,隻不過有人選擇無視,有人選擇承受,有人選擇攻破它。


    黑神和程也呈追求後者,但他們不攻擊命運,當站在命運接口之時,兩個人都充滿信心。即使一方有些猶豫和膽怯,另一方都給予充分的尊重和支持,直到那可怕的畏懼從靈魂深處消失。


    每當想起程也呈,黑神總感覺內心陣陣溫暖,可當再聯想起心愛之人的處境,心中又透徹冰涼。要盡快幫她找到她的父親,那才是目前最為重要的事情,程雲坤的下落,也關乎著江州籃壇一係列問題。隻要找到程雲坤,謎雲就會被緩慢撥開。


    黑神的抱負在江州城,那是一座他可以借此揚名立萬的城市,盡管大頭像已張貼在大街小巷,但城市繆斯賽的級別明顯不夠,黑神的故事並未真正流傳。繆斯賽雖是一屆全明星賽,可明星的成色有待考量。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繆斯賽背後的商業利益,一直是複雜不清楚、不公開不透明的。


    黑神知道這些,也無可奈何,他想早些開辟出“江山”,早些成名來抵抗家人的催促,早些成家。程雲坤似乎是他可以抓住的力量,因為在這位未曾謀麵的伯伯身上,黑神感覺到一種親切,一種渴盼,一種了望。


    那也許是程雲坤留給自己未來女婿的某些感應。


    黑神和陸瑜廷再次站起身來,進行了一次次攻防演練,直到每個人將自己的絕招打磨清楚。訓練是為了強化肌肉記憶,不管是後仰跳投或者起飛扣籃,都需要強大的肌肉記憶。


    黑神又強調自律的重要性,要求陸瑜廷必須從今天起堅持練習投籃,而且每天必須投中五百個。這個訓練量隻是武老師強化訓練的一半,對於陸瑜廷來說小菜一碟,隻不過現在因對付情敵而重操訓練,心中不甘。


    “對付這樣一個人有必要這麽認真嗎?”


    “我問你,你多久不練習投籃了?”


    “迴來之後,就沒有再認真打過。”


    “所以要好好練習,爭取技驚四座,一下製服對方,不要給自己留下不愉快。”


    “那是當然!”陸瑜廷自信滿滿地說。


    “就怕對方是一個厲害的籃球手,畢竟我們沒有接觸過津城的籃球手們。”


    “津城的野球手水平我大概了解,他不會高過這個水平,要不然我早就知道他了。事實上,他是一個無名小卒。”


    “不可以掉以輕心。如果他不是一個厲害的籃球手,為啥一定要和你比試籃球水平呢?難道他不知道你的水平嗎?我想在津城的野球場,你的名聲應該是最高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陸瑜廷實話實說。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更加應該弄清楚對方的實力,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要尊重對手,不能掉以輕心。”


    “黑哥,你怎麽變成了這樣的人?你原來可不是這樣的人!”


    黑神愣了一下,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實際上不是他變了一個人,而是嗅到了一絲別樣氣息。在那人身上,有一種充滿實力的自信,那不像裝出來的氣質。黑神認定那人是一個有水平的人,直覺告訴他,忽視那人的實力會造成巨大損失。即便陸瑜廷不在意,他也必須在意起來。


    其實,約定的時間還有很久,隻是黑神精神緊繃,無法放鬆自己,他規劃著一個完美結果,再去江州與程也呈匯合。他想要帶著喜報去,而不是帶著不好的故事,更不想帶著程也呈對雲桐和陸瑜廷的不信任前去。關於猜想這件事,黑神也是反駁過程也呈的。程也呈全身而退,似乎是最為聰明的決斷。


    從這件事情上來看,程也呈是一個非常成熟、理性的女人,因為她的成熟理性,造就出精神高度集中的黑神。隻要黑神精神高度集中,他就能分析他看到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過程還是壞的導向。


    他們兩人練習了許久,終於迴去,在自家的小院裏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去幹媽那裏。此時雲桐早就離開,陸瑜廷並不知曉。幹媽表達了對幹兒子的關心,又傳遞了陸明允的近況,便不再說其他。


    陸瑜廷引導黑神喝酒,每當黑神喝完一杯,他就第一時間將杯子倒滿,黑神不勝酒力,有些微醺。陸瑜廷漸漸笑起,不說話。夜色越發濃重了,幾個姑娘從兩人身邊走來,陸瑜廷一把將她們摟住。


    “怎麽?”黑神有些反應遲鈍。


    “我們玩一下嘛!”


    黑神一愣!


    這是要玩什麽?


    作為深愛程也呈的男人,他並不想和這些女人有任何關係,所以等姑娘們坐到他的身邊時候,黑神下意識地挪開身體,獨自坐到一邊兒去。


    這是一種極高的覺悟,即便程也呈不在身邊,他都能約束自己,哪怕有些人自己找上門來,也無動於衷。


    遠方的程也呈假若知曉黑神如此表現,一定會感動。當陸瑜廷問起是否願意為程也呈守住內心的時候,黑身做出了肯定的迴答,並且堅定不已。


    陸瑜廷驚訝道:“黑哥,你也太正經了吧?”


    黑神不是正經,他隻是篤定,篤定兩情相守的珍貴。在陸瑜廷看來,篤定卻是傷害自己的行為,因此,當他看著黑神從容淡定地麵對眾位姑娘盤問時,不禁發笑。


    “這就像是你在球場上不願意得分。”


    “不不不,我隻是在球場上幹幹淨淨地得分。我會用最好看的動作,最有效的終結,最恰如其分的防守。除了這些,別的我永遠都不會使用。”


    “又出現‘永遠’兩個字,我真心佩服你的心理意誌。”陸瑜廷說道。


    “當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時,你一定會有相同的心境,想一想是不是這樣?”黑神堅定地說。


    陸瑜廷聽到黑身如此作答,忽然陷入長久的思考中,又好似想到了一個人,又好似忘記了一個人。他開始悶悶不樂,幹掉了一杯酒。


    “想起你最愛的人,你就會特別了解自己。自己的弱點,自己的強項,自己內心的抱負……”


    陸瑜廷似乎被黑神繞進了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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