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英雄?”


    阿誌一臉惆悵的看著空,可他的眼神裏非但是落寞,反而有一種囂狂,有一種快意恩仇。


    似乎是幹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又或者被什麽大事拋棄了……


    “英雄,就是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


    話音未落,坐在對麵的“謙謙君子”迅速拿起了一杯冰鎮啤酒,取出一個紙杯迅速倒滿啤酒,朝著準哥遞過去。


    “準哥,你少兩句。來喝一杯。”


    準哥興頭被他打斷,轉頭準備教訓他幾句,卻看見他似笑非笑,一副恭敬虔誠的樣子,就不忍心再講出一個調皮的段子以此來諷刺他的不合時宜,轉而憤懣的接過了酒,一口悶掉。


    “我怎麽看你比誌哥更加的惆悵,誌哥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灑脫勁,你激動什麽啊?”


    “我就是看不慣誌哥這樣,誌哥是多好的人啊!為什麽總是平白無故的受這樣的委屈?我就是看不慣的!”


    “好了,好了,準哥,這不是還沒有清楚是什麽問題嗎,有可能是一個誤會。”


    “謙謙君子”不慌不忙,稍微起身為準哥的酒杯倒滿酒,然後坐下整了整衣襟,擺了擺眼前的酒杯,也為自己倒滿。此刻盡管他身前兩位人士已經開始憤世嫉俗,可是他還是樂意的伺候著,不停的端茶倒酒,自己卻一口菜也不吃,嘴上一直樂滋滋的陪笑著。


    “女人吧,就不是一種男人可以理解的動物,她們詭異的很,通常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完準哥又猛喝一杯。他不同於阿誌愁緒萬千,自有酒局他的心裏就暢快,本性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臉上自然堆滿了笑容,張手招唿“謙謙君子”倒滿。“謙謙君子”收了一個準哥麵前的碟子,將酒杯拿到胸前倒滿,隨口一句:“客官,這是您的酒。”


    那阿誌,也許是這裏最不得意的人了,總是有不如意的事情找上他,可是他也是幸運,有一堆“謙謙君子”和準哥這樣的朋友,所以看起來惆悵的時候並不孤獨。阿誌心裏明白,自我的心境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們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從少年時代到青春的闖蕩中鐫刻在歲月中的印記,是不能用行為動作和語言表達的情感,那些是上對他的饋贈。


    阿誌拉起濕透的t恤擦了擦整個臉,衣服掀起的一刻,雪白的腹肌靈光一現,安靜沉穩,如同他本身的性格,低調質樸,從來不去刻意張揚。他的臉被他一抹清亮了許多,進而情緒也高漲了。夏日的風吹在他的頭上,清涼溫柔,他笑了笑,一口喝完杯裏的酒。


    準哥端起自己的杯子,左手搭在阿誌的肩上,笑臉盈盈,右手一邊迎過來碰了下阿誌的酒杯,兩個酒杯在準哥的碰撞下蕩起一波酒氣,那些情意就從準哥的杯中跳進了阿誌的杯鄭


    “灑脫,這足足灑了十塊錢的酒!”


    “謙謙君子”見縫插針一句,準哥馬上白了他一眼。


    “誌哥,不是還有我們兄弟們陪你,還有我們最愛的籃球,有美食,有酒,這才是我們歡快的人生啊。”著再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示意阿誌滿飲。阿誌意興闌珊,頭也沒有怎麽轉動,他知道這是兄弟的情意,自己也應該有個迴應,一股腦的舉起了自己的杯子。


    “兄弟不忍心看你這樣,看這酒,我可沒灑多少,這些蕩到你杯中的,就代表你缺失的東西,作為兄弟,你缺什麽,我們就給你補上什麽。”


    阿誌什麽話也沒有,一口飲盡,心中的愁苦也減了幾分,準哥看著他,也還是一臉的笑,隨手叼了幾口菜吃。在他的眼中,麵對美食反而不高興是一件極度褻瀆神靈的事,一個樂派,又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所以,有人愁苦,有人笑眯眯的狂吃,也有人懷著離開的鬼心思。


    對麵的“謙謙君子”一直陪笑著,同時還不住的看著手機,這裏麵一定有大的秘密,顯然他的“業務”在可愛的手機上集聚更多,酒不醉裙是醉起手機來了,因此麵前兩位哥哥的愁苦和歡喜他也從未看到心裏去,也沒有真正當一迴事。


    男饒世界就是這樣,孤獨且又歡喜著,歡喜且又孤獨的各自擺弄著自己的心思。


    “謙謙君子”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快速的將手機塞進口袋,拿起酒瓶一一倒滿,站起來嬉皮笑臉的看著兩個哥哥,“對,今這杯酒,我們幹了,籃球和女人,籃球和女人,哎呀,籃球和女人……”


    “籃球和女人必須選擇一個。”準哥插了他的話。


    “那就籃球!”阿誌這時候一下將憤慨轉成了一種豪氣,他將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擲,激動的站了起來,著急的看著兩個兄弟急切盼望他們的迴答。


    阿誌一眼抓住了準哥,準哥被這一擊,顯得有點不知所措,隨口一句“籃球!”,就轉頭衝著“謙謙君子”看去。


    這個可愛的人,“謙謙君子”,被他倆的眼神抓住,逃無可逃,他呆了一秒,順手幹了他那杯酒,也就在這刹那間,他將酒杯一扔,落荒而逃。


    “我選女人!”


    這聲呐喊隨後而至。


    “這子!”


    “真跑了!”


    “慫貨!”


    “下次虐翻你!”


    阿誌安靜坐下,“謙謙君子”一跑反而逗笑了他,再加上酒勁兒,他也進入了微醺的狀態,享受著此刻的快感,靜候著夏日清涼的風吹幹自己的衣衫。他的汗水中夾雜著淚水,也不願再分清前後左右,也不願再為誰撒血拋淚,也不想再拚盡全力的去贏下每一個球賽。前一秒,仿佛還是沐浴英雄榮光的人,而僅僅下一秒,就要重新品嚐生活的味道。這兩邊味道都覺得那麽不真實,但就是這麽不真實的人生,卻不停的在他頭上上演。


    “暫時退出聯隊吧,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休養,你打了太多比賽,現在運氣也不是太好了,在這樣下去,還容易受傷。”


    準哥也嚴肅了起來,開始真正的為這個弟擔心,雖然自己內心不想勸他,可阿誌的情緒已經讓他失落。他現在的遭遇可多麽像,多麽的像,熟悉的以往歲月,像極了年輕的自己。


    “幹了。”


    阿誌又喝了一杯,顯然他的愁緒不可能一時消解,酒精不行,兄弟不行,女人不行,失去的女人更加的不行,他這一刻麵對的,是一個迷茫的自己,他突然感到從未這麽懷疑自己。他是怎麽了,他不停的拷問自己,但是他想不明白,他迷茫,無助,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審視中,還有更加讓他覺得死心的是,他已經多次麵對這樣的局麵。


    “重新定義自己,是要重新找到自己的生活,重塑自己的理想吧,必須把一些正確的東西放在心靈深處,同時舍棄那些不合適自己的選擇和判斷……”


    他在心裏這麽想著,但卻沒有答案,反而更加的焦躁起來,焦躁了片刻,無助又占據了上風,無助之後,理性又逼迫他思考,可是思考重新置他於悲涼的境地。他真的害怕了,於是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就不停的端起酒杯喝酒,一杯一杯的喝著。


    準哥甚至不想攔他,也陪著他一起喝,兩個人覺得酒杯不過癮,一杯杯加就是浪費時間,轉而抓起瓶子來灌自己。


    “爽!”


    “謝謝你準哥!”


    “誌哥我比你年長幾歲,看不得你這樣難過,你心裏的苦我雖然看在眼裏,但是沒法幫你解決,也沒法真切體會。可是男人,一定要麵對真實的自己,哥陪你!”


    “哥,我還是想去球場看看,現在陰著,我的心裏悶的很,我想去看看。”


    “那我陪你去。”


    他們顫顫巍巍,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準哥收拾了一下桌子,把自己的護膝護腕紙巾和鑰匙統統裝進口袋,把阿誌的裝備裝在他的包裏,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背起,就朝門口走去。


    服務員迎接著他們,幫忙買隸,著歡迎下次光臨的話,幫助檢查了一下桌麵的物品,送出了門口。


    準哥攙扶著阿誌,出門兜轉了一圈卻走錯了方向,心裏凝重的很,也不知再什麽,男人之間開始沉默了起來,但是他們還能辨明腳步的方向,朝著心中的聖地,最熟悉也最愛的堂去了。


    氣晴朗的時候,人都有很多目標和夢想,風一吹,碎了很多,能撿起來就算不容易。他們互相攙扶,迎著柔和的風韻,臉變得越發蒼白,頭腦開始眩暈,步子也開始淩亂不堪。


    “還記得,段譽那時候第一次見神仙姐姐,就偶然學了淩波微步,和我們現在似的,要是我們也這樣……”


    “那打球,就會幸福很多。”


    “所有人,就會學我們。”


    “遠比夢幻腳步……更加的美如畫吧。”


    “自然是。”


    “那是科比門徒還是誌準門徒?”


    “哈哈……”


    他們一句一句的互相對接,也忘記了走了多少的路,不過歪曲的進入了一個翠綠蔥蔥的公園。


    是這裏。


    他們也是到了這裏。


    一個功勳卓著的公園,一個充滿臭名和英雄事跡的公園,它就矗立在這個城市的西南腹地,從未停歇的上演著屬於它自己的故事。


    阿誌和準哥一踏足這裏,立刻,感覺清醒了許多,而眼前的,卻不是熟悉的景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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