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妃娘娘,皇上自七月份底打聽您消息至今,已一周多時間,他今日是滿懷喜悅地,繼七月中旬隻來您朱顏閣一次的機會後,想事隔一個月時,再次光臨此處,與您共度良宵,怕您今夜要功夫作盡,不但要留住皇上的人,更得留住他的心才行。”


    丫環如霜的話,聽得朱無顏神思飄邈,突然陷入五年前與皇上初識的畫麵。


    當時,朱無顏25歲的年紀,已婚配五年有餘,因與夫君無共同興趣,不想再停留於他府上,故他一紙休書,送她返迴京城故地,獨自留於一處棋畫書琴廳內。


    此廳名曰“歸來廳”,意為訪客者到此處後,與廳中女眷之類,可行書畫琴棋之樂,每至欲歸去時,難舍難分,再度歸來敘舊助興。


    朱無顏與之前夫君分手後,隻身一人迴到朱府。朱大人雖為官宦之流,卻不隸屬朝廷職位。大小是個三等的內侍官,專營四麵八方之地官客棲息居留款待之務。


    料女兒無顏25歲,已然花開一度的年紀,一時半刻難以匹配到合適婆家。其父憂其生計,遂薦她入歸來廳中,每日擺下精湛棋局,吸引過往賓客,切磋棋藝,手頭盈餘日漸增多,最甚者月入一千兩白銀的好處。


    隻那日,皇上齊言與弟弟齊武,尾隨侍應官黃應共三人,帶公公侍衛者十餘人,行至京城歸來廳外時,齊言對這處地方饒有興趣。


    皇上見廳門處,過往來客競相進出於此,有高聲談論者,有唉聲歎氣的,有酒後興起的,有奔走相告的,立即引起他的好奇之心,欲入其內一探究竟。


    “皇弟,你說這歸來廳,會是個什麽樣的會所?它裏麵到底有沒有值得我玩的地方呢?”


    齊言與身旁眾隨從,立於歸來廳門外,因不懂其規矩門道,徘徊不定,不知該怎麽入內。


    “皇兄,你先別著急,待我進去問它家主人,廳內是何明堂,再說也不遲啊!”


    齊武小聲在皇上耳邊嘀咕一番後,征得皇上同意了,齊武才隻身入歸來廳,找來廳中主人王大人,問個明白。


    不一會兒,齊武從歸來廳中出來,迴複皇上,關於它的營業內容。


    “琴棋書畫盛地,才子佳人之選!有意思!齊武,你和黃應兩人隨我入內,不得露出朕是皇上的身份。你更名為李武,我曰李言,由黃大人領頭,帶你我好好入內賞玩一番,也好盡興而歸。”


    皇上如是低聲吩咐過齊武和黃應後,兩人皆點頭表示明白。接下來,皇上他們三人便隨著門外賓客的步伐,一起進入到歸來廳中,門外留下黃公公與眾侍衛守候於此,不得入內。


    “琴、棋、書、畫!”


    齊言進入歸來廳的正堂內,隻見四麵牆壁上,分別用大字書寫下這四個字來。字的周圍,雲繪出與之相應的花鳥人魚之類的圖案,似是在向各位賓客訴說著,這四種才藝所展現出的不同風格,令皇上沉迷其內,浮想聯翩起來。


    “李武,我們選棋這一類吧!與為兄性情相通,行棋多年,沉浸其中,樂趣無窮。不知,今日歸來廳裏,棋室中的對手,會是何方高人,待我前去討教,以教高低如何?”


    皇上細閱正堂內除去中間王大人著掌櫃的前台一處外,其它四塊牆壁之內的“琴棋書畫”明由後,略有感觸地對齊武說道。


    “王大人,可否為我家兄長李言定下一棋局,一局適宜,不知收費多少啊?”


    齊武詢問掌櫃處王大人。


    “棋室為一間,內有主棋師朱無顏姑娘,副棋師吳巧心姑娘,侍女三人,共五人之位。李客官今日共三人來下棋,是選主棋師還是副棋師呢?”


    王大人認真地問道。


    “主棋師!棋者,唯容乃大!豈有首次來討教切磋者,便取副棋師的道理呢?李武,就選朱無顏姑娘的位置,我們三人與她下夠一局,總共需要多少銀兩?”


    皇上聽到王大人的話後,顯然沒了耐心,當即選定由朱無顏出來,接受他的挑戰。


    “三百兩,李客官,一人收一百兩,您應該不覺得貴吧?若選副棋師吳巧心姑娘的話,可少收你們一百兩,才二百兩足矣。”


    王大人很快迴答了皇上的疑問,同時提議,可以退而求其次,與副棋師對弈即可。


    “黃應,給王大人三百兩白銀,我今日就要與朱無顏姑娘對弈一局,非得和她分出個勝負不可!”


    皇上頓時來了興致,推掉與副棋師對弈的局,開始迎接朱無顏的精湛棋藝。


    黃應從身上取出三百兩白銀,遞到王大人手中,隨後,王大人將皇上等三人引入棋室之內,看見一圍棋盤前,正襟危坐的那位姑娘,便是主棋師朱無顏。


    頭頂三髻環向後壓去,後麵頭發盡梳於髻環之內,環發前置十餘朵紅色花瓣上嵌些許白色花紋路,中間呈白色花蕊的精致簪物,一點兒不像她那25歲的年齡。


    最是喜歡同款紅花瓣中嵌白花絲路的樣子,她雙耳著一樣的對花耳墜,身穿黃色外裙衫,內置白色通體長紗裙,著實讓人一目了然的感覺。


    身旁三位侍女,見新進來三個客人,其中叫李言的這位公子,是今日挑戰朱姑娘棋藝的主力,其它二人李武和黃應,則坐於他身側,指點迷津之時,也可大有用場。


    想來朱無顏早已在歸來廳內,見過如此場麵,說白了,皇上要以三對一,如此這般,倒給朱姑娘不少壓力。


    “李公子今天想以新棋對局,還是拿舊棋來下完,可二者選一的。”


    朱無顏與皇上他們三人,在圍棋盤前坐定。她開場前便問道皇上,要下今年新上的棋局還是用十年前舊人所布下的老棋。


    “老棋為宜,意境深遠,戰術頗奇,我想與朱姑娘一試。一局定輸贏,絕不馬虎。”


    皇上聽到她的話,立馬拿出他所擅長的老棋,做為今天雙方對弈的方式。


    “那好!你用白棋,我走黑棋,李公子先下。”


    朱無顏憑借她長達五年的棋藝,自詡精通其術。故而當皇上提出要與她比試十年前的老式棋術時,她欣然接受了。


    於是,從皇上處先下子,朱姑娘尾隨其後,你來我往,你進我退,你攻我守,你難我易,你棄我追,周旋幾個迴合下來,五十分鍾之內,平均每十分鍾戰一迴合,已是你疲我憊,不分勝負之時。


    突然,皇上一子未落入境內,為朱無顏提供良機,瞬間她五子落盤,將皇上那方一舉殲滅,以勝利告終,贏了皇上這盤棋,恰好是一個時辰的功夫,讓皇上大感失望,傷痛不已,主動認輸,心服口服。


    “朱姑娘棋藝精湛,令李某自愧不如。給,這是我的一點兒小心意,望姑娘能夠收下,聊表初識歡喜之情。”


    皇上與朱無顏此局博弈結束時,他從身上掏出一錠一百兩銀子,當即擺於她麵前,請她笑納。


    “公子大方得體,又通棋盤規矩,雖與我初次對弈歸來廳棋室之中,卻似故往好友,僅一個時辰相處,便能生出萬般情愫,給我這麽大的好處,實在感激不盡!”


    朱無顏心內暗自慶幸,她最終麾下成就,勝出李言一些,得到他的好禮相獻,不足為奇。於是便收下桌上那一百兩銀子,裝入腰帶之間,這些錢任她在三五日中,吃穿用度下來足矣。


    “我初次與朱姑娘切磋棋藝,對你的棋術,甚為佩服和賞識。待下月此時,我會再到歸來廳中,和你對弈棋子,希望姑娘到時會歡迎我的光臨。”


    皇上頭一次在歸來廳下棋,便輸給主棋師一局,心中雖有些不服氣,可看到坐於他對麵一直謙恭有禮的朱姑娘後,又不能壞了現場氣氛,隻好拿出一百兩銀子做為掩飾,助他體麵地出此棋室內。


    “那無顏就在此處,靜候李公子一個月後再來對弈棋術,甘願奉陪到底。”


    朱無顏如是說後,皇上便起身,帶齊武和黃應兩人出了棋室,與正堂內的王大人簡單寒暄幾句後,便離開歸來廳,攜眾人迴宮去。


    如此這般一來二往,皇上幾乎每月都會上歸來廳棋室內,與朱無顏下上一局棋。


    結果,一年半光景之後,皇上勝過朱無顏的次數,隻有1\/5的機會。


    他身為一國之君,發現竟有無顏這般棋藝超群的單身女子,能夠滿足他下棋的興趣時,忽然起了心思,要選她進宮去住,讓她永永遠遠地陪伴在皇上身邊,賞她嬪妃閣住,賜她妃位,保她後世榮華富貴。


    “無顏,你我二人已在歸來廳內相識快兩年時間,怕你對我的身份,還有所不知吧?”


    那日,皇上想明白要向朱無顏坦白後,帶著齊武和黃應,再次入了她的棋盤之前。


    “不是京城李府的李大公子嗎?”


    無顏詫異道,手中想落下的棋子,竟憑空收迴,把機會讓給他落子。


    “不是李公子,是當今皇上齊言。”


    皇上乘勝追擊,落下致命棋子,使無顏進退兩難之時,當即輸給他後,卻得到如此驚世駭俗的真相,無言以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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