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一門門讓人膽寒的紅衣大炮並沒有發出讓人顫抖的吼聲。


    城外,隨著距離城牆越來越近,原先膽怯的包衣奴才們此刻也鼓起來勇氣,開始加快了速度,不斷的越過堅硬的冰麵,甚至主動扛著衝車,快速的朝著城門撞去。


    沉悶的鼓聲,混合著戰馬的悲鳴聲能不斷的響徹在這片寂寥的土地上。


    正當建奴的軍隊,不斷變化著陣型開始快速的朝著沈陽城衝去,巍峨的沈陽城由內而外,緩緩打開。


    轟~


    轟~


    就在城門打開的那一刻,沈陽城上沉悶了許久的火炮終於是發出來怒吼。


    一顆顆彈丸裹挾著城牆上明軍士兵心中的恨意,心中的期待感,快速的朝著雪地裏正在不斷前進的女真人衝擊而去。


    雪花和久藏在地下的土壤散亂在空中。


    在明軍的炮火之中,沈陽城的城門中賀瘋子親自帶領著兩千餘精銳騎兵衝了出來。


    “大明朝的好男兒!殺韃子咯!”


    隻見衝在最前麵的賀世賢大吼一聲,隨後手起刀落之間,一顆醜陋的賤奴人頭立刻飛在天空之上。


    包衣和阿哈們,本就是努爾哈赤派出來的死兵。再這樣必死的局麵下,他們本就沒有任何戰鬥的欲望,在看到對麵的明軍騎兵竟然敢衝出來。這一群強征過來的奴隸,立刻便作鳥獸散。


    沈陽城下,女真人的攻勢,隻在一瞬間便被明軍所擊潰。


    看著這群不爭氣的包衣奴才,費古揚憤怒的砸了砸自己的大腿,立刻抽出腰間的佩刀,衝了上去。


    一陣寒光閃過,剛才還慌亂撤退的包衣們,驚恐的看了看前麵,又看了看身後不斷追來的明軍士兵。


    他們本就是這場戰爭中的犧牲品,作為女真人的奴才。驕傲的八旗子弟對他們的生死毫不在乎。


    擋在這群包衣和阿哈的前麵,數百名女真騎兵,在他們的手中剛剛宰下來的人頭,正在不斷的朝著地上滴著鮮血。


    八旗士兵臉上,那生鐵麵具使得他們就像是一群野獸一樣。隻看見在眾人詫異驚恐的目光下,數百顆人頭,直直的丟了進來。


    “大金軍規!後退者死!”


    冰冷的話語和閃爍著寒光的戰刀,讓包衣奴才們雙腿不由得顫栗起來。


    在這樣生死之間,作為大金社會中最底層的奴才,他們別無選擇。包衣和阿哈們隻能在他們主人的命令下向前衝。


    他們不能後退,一旦他們後退他們的家人,將再也享受到耕田,甚至將會成為所有韃子發泄淫欲邪念的工具。


    在寒風中,身上隻穿著一件破爛棉衣的包衣奴才們,哆哆嗦嗦的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長矛,等待著明軍鐵騎的衝鋒。


    賀世賢身旁,這兩千多明軍騎兵全都穿上了重甲,馬槊,三眼銃,還有那閃爍著寒光的戰刀,不斷的在戰場上揮舞。


    隻是一瞬間,包衣奴才們手中的長矛便被奔騰起來的戰馬所踏碎。


    明軍騎兵無情從他們身上碾壓過去。在重裝騎兵麵前,簡陋的包衣奴才們那多麽的渺小。


    他們拚盡全力,到最後還隻不過成為沈陽城一片土壤中的養分。


    “好啊!明狗!就讓你嚐嚐費古揚爺爺的厲害!”


    作為努爾哈赤手底下的大將,也是滿州年輕一代的名將,正值當打之年的費古揚,立刻對麵前的明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輕輕摘下臉上的麵具,費古揚那醜陋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揮舞起手中的戰刀,立刻這位白甲巴牙啦率領著身後的五百滿洲騎兵衝了上去。


    費古揚不僅僅是一名優秀的將軍。他更是努爾哈赤身邊最勇敢的護衛。這麽多年護衛在大汗的身邊,費古揚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惡戰。


    可自從薩爾滸一戰以後,他似乎再也沒能像今天這樣與明軍兵對兵,將對將的進行野戰。


    費古揚手中的短錘立刻揮舞起來,重重的砸在了一名衝來了明軍士兵的胸口。立刻那冷鐵鍛造出來的堅硬戰甲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槽。


    費古揚那一雙眼睛,在戰場上不斷搜尋著新的目標。一手持刀,一手持錘,左開右合之間,便有幾名明軍重重的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一個不注意,人群之中的賀世賢發現了在這邊大殺四方的費古揚。兩雙眼睛很快的交織在一起。


    “哈哈哈!還是一個明朝的大官。小子,把你的人頭給老子送來!”


    沒有絲毫的猶豫,費古揚立刻催趕著戰馬朝著賀世賢衝了過去。


    賀世賢的手上,長達近一米五的斬馬刀,早已經被鮮血浸染。


    又一連砍下兩顆女真士兵的人頭之後,賀世賢終於再次將視線放在了費古揚的身上。


    “費古揚,三年前沈陽城下讓你跑掉了。今天去就讓老子砍下你的腦袋,替劉老將軍報仇!”


    賀世賢一眼認出來費古揚,看著不斷朝自己衝來的老奴親衛,憤怒的他不斷的握緊著手中的戰刀。


    “那你就試試,三年前沈陽城就該是我們大汗的了!賀瘋子,當年要不是李如柏跑的快,薩爾滸城下可就不是隻有那三顆腦袋了!”


    “費古揚,拿命來!”


    賀世賢怒吼一聲,調動起渾身全部力量,斬馬刀重重劈在費古揚的骨朵和戰刀上。


    重重的斬馬刀壓在他的武器上,麵對這個老將,一時間費古揚竟被壓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


    藏在山坡深處的女真大帳中,努爾哈赤死死的注視著城牆外正在發生的戰鬥。


    看著戰場上不斷灑落的鮮血,努爾哈赤那一顆沉寂很久的心在被喚醒,這位軍功起家的大汗,早已經迫不及待的衝上戰場。


    “莽古爾泰!”


    “父汗!”


    “明軍的野戰能力得到了很大提高,對麵這個陣營中揮舞著大刀的將軍似乎就是賀瘋子。”


    “父汗,兒臣明白!賀瘋子不過是比那幾個老東西多活了幾年。就憑這些明軍,還膽敢和我們女真勇士進行野戰。父汗放心,兒臣這就助費古揚一臂之力。”


    莽古爾泰立刻明白努爾哈赤的意思,他那一雙兇惡的眼神中早已經寫滿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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