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到他身上去,又著急忙慌地退迴來,隻見那廝對著她笑了又笑,放佛她是個逗樂的頑物。


    過了許久,景湛才定定看著麵前的人來:“本王知道你胡言亂語的本領極強,但是你或許有個弱點,隻怕自己還沒意識到。”


    景湛仰麵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離他一丈之尺的人,隻見紅穀一臉疑惑,問道:“什麽?”


    “愚笨的很,隻有嘴皮子厲害了些…”他迴答,又大笑了幾聲,然後迴過神來,整理一下左手袖子的折痕,隻見紅穀一臉氣急敗壞,又說,“說實話,本王感覺對你甚是熟悉,若不是本王丟了一部分記憶,說不定我們還真見過麵!”


    他想起自己丟掉的記憶,突然傷懷起來,紅穀不顧得疑惑,暗想,他風流成性,在這三界誰人不知就算認識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殿下這樣的人,本穀不想認識!”紅穀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大嗬一聲,“妖物,你把胡丫收到了哪裏?”


    和他說話,小穀子自認為是浪費口舌,她變幻出琉璃淨瓶來,想要和他大鬥一場,隻看前麵景湛合了合眼睛,歎出一口起來,“你倒是和本王撇的幹淨,可殊不知本王稀罕你的很。”


    他前麵一句話說得極其認真,後麵一句話則帶著玩味,小穀子一皺眉頭,一道白光劈頭蓋臉地往前麵的人身上,景湛自然而然地躲開了去。


    “你還真想要了本王的命,果真一點不留情麵!”景湛側了身子,又迎她一道靈術,小穀子能如此認真,當然是因為知道景湛的靈術,就算她使了渾身解數,怕也不能傷他分毫。


    但是這小穀子低估了自己身體裏的大地之靈,高估了景湛對她的信任,很快她快手不知輕重,隻覺丹田之內騰空升起一股熱量,一道靈光劈過去,打在景湛身上,將他擊得頭暈眼花,隻見他皺著眉頭,往地上摔去。


    他被紅穀突如其來的靈力一驚,連忙安身站好,臉上一股傲然平靜的模樣,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隻小穀子如今靈力高升。


    “看來,你最近是用了不少功夫,靈力見長了不少…”景湛本來沒有打算要和她糾纏,無奈她卻偏偏如此執著纏著自己,要快快解脫才好。


    紅穀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未迴答他的話,也被自己的靈力大嚇一跳,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妖物竟然被她傷了,她突然有了些底氣,景湛重新一躍又重新飛了上去,朝他悻悻開口:“是你要跟著本王,就別怪本王要留你!”


    他這話是剛說完,隻見麵前那個嬌小的小穀靈,搖晃著一路往下栽去,她體內雖說蘊含著巨大的靈力,但是現下她也隻是成靈沒多久的小穀子,身體裏自然駕馭不了那麽大的靈力,這才一喚醒就要休眠。


    景湛看她直直往下落去,眉頭皺巴巴地動了動,然後便飛過去接住了她下沉的身體,兩人就那麽在天上轉了許久,才落到地上,迷穀從小樹冠裏鑽了出來,幻化成靈。


    “妖物,放下我主人!”迷穀勢必有著搶人的架勢,隻看景湛淡然看著他。


    “你認為你能搶走她嗎?既然她那麽願意跟著本王,我就索性等她醒來,話說迴來,她還真是…說睡就睡!”景湛頓了頓才說完話。


    這用靈力傷人全是她一個人在做,總不至於,她將自己給傷了吧,早發現她這嗜睡的本領。


    那日在窺靈鏡中也是如此,本來還在拉著他的手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兒便不省人事,探了鼻息才發覺她靈力安穩,是睡著了!


    迷穀眼見紅穀在他身上卻無能為力,眼下也隻能保證自己不陷進去,他欲要逃走,突然景湛用靈力將他禁錮起來,迷穀在一處掙紮了許久。


    隻聽景湛那廝說道:“三界太多生靈隻要見著我魔族便逃,我好生建立起來那麽多善意溫和,都還不甚盡人意,你這小樹靈,本王今日就好好問問你,我們魔族的人果真那麽可怕?”


    他陡然這麽一說,把迷穀問得語噎,這六界之中誰不知曉魔族修法兇狠殘暴,妖族狂妄狠厲,這仿佛是千百萬年裏大家都心意相知的事實,哪怕從來沒有見過魔族妖族剛成靈的靈物也都知道的事實,既然如此,久而久之他們也就成了大家共同的敵人,這種根深蒂固的偏見早已不能撼動。


    “你們魔族的善意我迷穀承受不了,你放了我家主人。”


    景湛也沒聽到他想聽的答案,迷穀語氣越說越弱,這是個一直困擾到他成年的問題,直至瑾兮仙逝。他和斯幽自幼便一直生活在魔族,唯一共通的是沒有人與他們做朋友,可是她母親甚是疼愛他,才將冥姝帶到身邊照料了許久,盡管他不喜歡她,可起碼不討厭。


    但是她給自己喝忘川水,她差使鬼差傷他喜歡的女子,為了報仇和他父王交易嫁給她,這一切的一切,有斯幽故意透露給他的,有他自己調查的,至於有哪些沒承認也隻有她自己知曉了。


    斯幽的目的很簡單,他自己得不到了,同為魔君的殿下,景湛也別想得到。


    至此,他才對那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子憤然。


    景湛長長地歎出了一口長氣,這個問題也早已不是他能想,隻見他揮了揮衣袖,將迷穀重新變成了那個小樹冠,定定說:“這小東西和你甚是親近,如若醒來發現你不在她身上,指不定要怎麽傷心,你就暫且生成此物,佩戴到她身上…”


    他語氣淡然地說著,也不知道為何要將這個小穀子帶在身邊,但是放佛看見她自己能安心許多,喜歡一個人表現的再漫不經心,那麽你的一言一行也會出賣你的心意。


    奇怪,他竟然擔心這個小穀子不見自己的貼身靈物時醒來傷心?景湛兀自唿出一口氣,將紅穀攬在懷裏抱起,定定地朝前麵走去,眼神時不時瞄她一眼。


    他今日帶走了山觀的胡丫,相信他便能很快找到記憶裏那個女子的線索,如此這般也好。


    他抱著她一步一步踏入魔族的地界,冥姝跟蹤了他許久,方才找了個最隱蔽的地方停下來看他們,近些時日青丘山觀的白霖仙人,總在冥界尋生魂,尋來尋去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於是景湛就趁空溜去了山觀尋胡丫。


    她說過他要讓景湛欠他,也看他頭上突兀的白發,早日聽聞他座下的離殤來魔族,借說嬰闕暫且不願幫他護那顆水靈珠。


    她務必要幫他找到那個女子的線索,來拖延時間,生怕他哪一日衝動,將自己體內的靈丹用來養那顆水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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