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日灼地,在難民營中,這樣的日子尤為的難受,附加在難民營上頭的淺薄規則之力根本無法抵擋這幾乎能曬死人的日頭。


    “哇哇哇~!”的啼哭聲。


    周準那這個才剛剛兩歲的臭丫頭根本沒有辦法,對她來說似乎除了睡就是哭著要東西吃。


    這樣能曬死人的天氣,即便在這個二層小木屋內,也隨時會悶死人的樣子。


    不僅僅這個丫頭難受,周準也覺得隨時快要眩暈過去。


    她能哭能鬧,可是周準還要招唿她。


    皺著眉毛,周準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白色的泡沫板,泡沫板很厚,中間卻有個空洞位置。


    而這個空洞未知似乎剛好能讓小丫頭的頭穿過去。


    果不其然,周準將這個泡沫板套在了小丫頭的脖子上。


    隨後周準盡力的哄著仍然啼哭不止的小丫頭帶他來到了一樓。


    一個大水盆擺在一樓的正中央,裏麵灌了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水。


    周準伸手下去試了試水溫,這要人命的天氣,明明才早上剛剛接的涼水這會兒就已經溫熱了起來。


    但這樣的溫度還是能降溫的。


    說是大水盆也隻是對於小丫頭而言,對於周準來說卻是不可能容納下的。


    於是,周準將小丫頭抱了起來放進了水盆中。


    一落入水盆中,小丫頭的啼哭聲瞬間停了下來。


    蒸騰的熱氣雖然扔在繼續,但是聽不到了小丫頭的哭鬧聲,周準心中的燥怒卻是緩解了幾分。


    這樣熱的天似乎睡著反而是一個好的結果,可是這樣的天氣怎麽可能睡得著!


    周準又開始想那個賤女人,不知道現在又在誰的床上,享受著技能或者儲藏冰塊帶來的涼飲。


    賤人!


    周準心中暗罵了一聲,這些原本自己也是可以享受到的。


    待在一樓和二樓並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熱,不過二樓的位置好歹有一個,白色的小道具,一個清涼的小珠子。


    並不能起到真正的降溫效果,卻是能再觸碰的時候,從精神層麵上趕到有涼意在遊走全身。


    周準看了一眼水盆中,這個臭丫頭又舒服的睡了過去。


    於是也不再多想,上了樓將那顆小珠子捏在了手中,鑽進了床底下盡量的能躲開一些熱度。


    其實是無濟於事,但能在心理上起到一些作用。


    悶死人的氣溫,有了清涼珠,周準竟然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突然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周準迷迷糊糊的醒來鑽出了床底。


    樓下傳來水盆打翻的聲音,周準連忙下樓。


    周準看到了那個賤女人,抱著臭丫頭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


    水盆果然打翻在地,水也溜了一地。


    周準小跑下樓來到女人身邊乖巧的問道:“怎麽了?”


    女人突然開始渾身顫抖看著周準憤怒的嘶吼到:“滾!”


    周準身軀一顫,這是女人第一次對自己發火,他不知道為什麽!


    在兩年雖然挨了一巴掌,但是,女人卻從來沒有對自己發過火,甚至沒有對自己大聲說過話。


    才九歲的周準自然害怕,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仿佛癡呆了一般周準注意到了,女人懷裏抱著的臭丫頭整張臉色慘敗,沒了一絲唿吸聲。


    臭丫頭死了!


    周準傻了!為什麽會這樣!


    自己明明給她頭上套了泡沫板,她為什麽會淹死!


    “姨,她,她怎麽了。”


    這是自從從柏霜城裏逃出來後,中準第一次稱唿這個女人為姨,卻是害怕這個女人會失心瘋傷害自己。


    周準知道,這個臭丫頭已經死了,可是他還是這麽問。


    “滾,我讓你滾!”女人眼睛裏止不住的流出淚水,女人從未這麽傷心,絕望過。


    那怕是那天冷凝若血洗城主府,這個挺著肚子的女人仍然懷著希望帶著周準套了出來。


    那怕是將自己出賣給一個一個令人作嘔的難民們,女人仍然心懷著希望。


    因為他知道,還有兩個孩子在等著他,女人要培養他們好好長大,不一定要報仇,隻是希望他們好好的活著。


    似乎落了難,這個曾經錦衣玉食的女人才明白了怎樣做一個合格的母親,無論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周準她都想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可是,今天,自己親生的孩子,死了。


    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為誰?


    因為麵前這個,自己想成為他母親的另一個孩子。


    可是這一切似乎都是命。


    女人連讓周準滾的力氣都沒了,將自己懷中這個稚嫩的屍體緊緊的摟緊懷中。


    淚流不止,大張著嘴巴,卻是無聲而泣。


    “姨,我真的給她套了泡沫板,我沒有撒謊你要相信我。”九歲的周準急得都快要哭出來。


    “真的,我有好好的給她套上泡沫板,太熱了,我,我就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周準努力的為自己辯解這。


    女人長時間的沒有喘息,似乎隨時會被這口氣給憋死過去。


    可是在周準說出這句話時,女人終於撕心裂肺的哭出了聲。


    女人一直都知道,她很清楚。


    從自己嫁給他父親的那一天,周準就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可是雖然沒承認過也沒有多麽討厭和怨恨自己。


    可是自從來到男命硬,不,更準確的來說,自從花完了所有信用點,生活越來越艱苦後。


    周準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一樣了,女人時長能察覺到,這個還不滿十歲的孩子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深深的厭惡感。


    那種眼神,深深的刺痛著女人,可是最讓女人感到痛苦的是,周準似乎將這種厭惡蔓延到了自己女兒的身上。


    女人知道事因為自己髒了,周準覺得自己玷汙了他們家的名聲。


    可這時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我帶讓你們活著。


    女人想著,或許隨著周準年齡的增大,他就會理解自己,到那時候他就不會怨恨自己了。


    可是女人這一刻突然清晰的感受到了,不可能的,這個孩子無論到什麽時候都不可能對自己改觀。


    他隻會越來越討厭自己,因為現在,她的妹妹死了,可是他卻隻想著為自己辯解,害怕這自己拋下她。


    女人並不笨,她什麽都不知道。


    哭聲淒厲,原本溫婉的嗓音撕裂般的沙啞著。


    女人的痛苦前所未有的強烈,絕望的情緒洶湧的侵蝕著他的內心,在一寸一寸的擊潰吞噬著她。


    讓她如此痛苦,崩潰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孩子死了。


    更加真實的原因,是因為,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是的沒錯,女人懷中抱著的孩子正是她自己親手殺死的。


    女人並沒有失心瘋,她的神誌非常的正常。


    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保護周準。


    就在今天,在迴來的路上,女人碰到了一個人。


    他清楚的說出了女人所有的跟腳,並且告訴了她,她們的行蹤和真實身份已經被圈養她的人摸得清清楚楚了。


    那個人告訴她,知道她們身份的人已經都被處理掉了。


    女人本舒了口氣,可是接下來那個神秘人給了女人一個選擇。


    迴去,要麽殺了自己的親生孩子,要麽就三個人一起死。


    女人當然不肯,可是在一瞬之間,女人就仿佛被拉進來另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周白色和黑色的氣團飛速的流竄這,她即便沒有技能,但也明白和清楚的分辨出技能的品級和價值。


    這是個紫色的技能。


    女人瞬間失去了抗爭的心思,隻是楠楠的說了一句,‘不可能,你殺死我把。’


    她以為或許,自己死了,自己的孩子們就能活下來。


    可是神秘人又說了一句話,並且帶他看到了一個畫麵。


    接著女人失魂落魄的迴到了二層小木屋中,打開門,自己的女兒正在水中安詳的睡著。


    於是女人走了過去,將自己的孩子溺死在了水中。


    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孩子死自己麵前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無比痛苦的事情。


    然而還有比這更加痛苦的事情,那就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女人是正常的,但是沒有人能明白她是怎麽想的,竟然真的最後做下了這個決定。


    或許那個神秘人給他看到了一個更加恐怖,和讓她更加難以接受的場景。


    但究其原因,連死都不怕,最後會親手殺了自己孩子的根本所在還是有一個的。


    那就是保護周準,讓周準活下來。


    之後女人仿佛再也看不見周準一樣,抱著自己孩子的屍體迴到了樓上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自那天後,即便小丫頭的屍體發臭,女人依舊摟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期間周準說了各種的話,做了能做的任何事情女人都是無動於衷。


    之後沒多久,女人就死了,當然不是死在這次的事情上。


    楊餘味挺著周準突然開始毫不掩飾的說著關於他的所有故事。


    沉重,異常的沉重,這些幾乎都是楊餘味不敢想象,沒有經曆過的。


    可是,楊餘味卻是完全沒有同情他,甚至在聽到了之後的事情後更是覺得他罪有應得。


    女人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在那樣的天氣,幾乎是已經在關門關前隻差最後一哥邁步了。


    一命償一命,自己有什麽資格活下來,就讓周準一個人活下來就是了。


    周準拿走了女人的手環,拿著他的密碼將所有的信用點轉入了自己的手環當中。


    在第三天甚至將發臭的稚嫩屍體從女人的懷中奪了出來,找人幫忙處理掉了。


    似乎那時的周準就沒了任性,這是楊餘味唯一能做出的判斷。


    周準開始強製的給女人喂水喂吃的,甚至買了一個巨大的接受過技能加持的昂貴冰塊來維持女人的生機。


    不僅僅這樣,周準還將女人鎖在了床上。


    女人收環裏的信用點並不少,甚至有些超乎了楊餘味的預料,竟然有十萬還多的信用點。


    這讓周準更加痛恨這個女人,他以為女人把錢都存下來是為了自己。


    卻不知道,這些信用點都是那個神秘人給她的。


    擁有了這些信用點,周準買了各種各樣的道具不僅僅讓女人無法死掉,甚至花了昂貴的價格讓女人無法徹底離開自己身邊百米範圍之內。


    女人的心智被剝奪了一般,徹底的淪為了一個沒有靈魂,隻知道維持基本生機的行屍走肉。


    就這樣,又鼓了四年的時間,周準也滿了十三歲。


    女人的樣貌依舊如從前,這天周準十四歲的生日,他將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


    “你不是想要孩子麽,我給你一個。”那是周準第一次不再隱藏自己。


    在周準過早的成為男人那一刻,四年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女人說出了他死前最後一句話。


    “周準,你就是個畜牲。”女人的聲音很輕緩,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


    但是這無疑是徹底激怒了周準,那一整夜,周準在女人赤裸的身體上施加了他一切能想想的手段。


    並沒有對女人造成真正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從女人說完那句後,她就已經真正的死了。


    第二天,女人的肉體還活著。


    第三天,女人的肉體也死去了,無論周準怎麽努力也沒能救活女人。


    女人致死都沒有說出真相,那個在四年時間中,有好幾次他想開口告訴周準的真相。


    然而周準也是在許久之後,似乎才察覺到了那個真相的邊緣。


    在擁有【神明】之後,才真正的看見了那個真相。


    女人迴到小木屋親手,溺死自己親生孩子的那一幕。


    在周準看來,自己經曆了那樣殘酷的事情,那樣如地獄一般黑暗的經曆,這些磨難全是天命之子應該擁有的磨難。


    可是,楊餘味明明什麽都沒付出,他確實能獲得郭歡無條件的信任,就連郭笑也是對自己露出過對楊餘味展現過的笑臉。


    “你有沒有想過,所有的殘酷和黑暗的根源其中之一的原因是因為你自己。”楊餘味仿佛是已經看這一具屍體一般俯視著周準。


    “嗬~!你贏了,你說什麽都是對的,但是楊餘味,你沒有資格以這樣的口氣說我,你隻是運氣好些罷了,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你會經曆比我經曆過的更加痛苦的經曆,然後更加絕望的死去!”


    楊餘味知道這個人已經徹底的沒救了,似乎也確實沒有讓他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


    “周準,早些死吧,”楊餘味不再多說。


    【優雅的行刑者】指著周準的腦袋,扳機扣動。


    那個不可一世,將惡與壞這兩個字到死都刻在骨子裏的少年的腦袋與炸裂的西瓜般爆開。


    一切都結束了。


    天空照射下赤紅的陽光,楊餘味愣愣的看著天空。


    似乎,在這裏的所有牽掛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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