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日又鬥贏了許氏,蘇語禾的心情變得很好,連看周圍的假山都變得親切起來。


    這幾日她偶爾會想起蕭北笙,想起那日二人之間的談話。


    “這個男人也真是的,我說走他也不留我,這都幾天了他也不來找我道個歉,難不成還讓我一個女孩子主動找他?”


    蘇語禾念叨一句,隨手采下一朵花,扯著花瓣不停地說道:“他會來,他不會來,他會來……”


    反反複複,地上多了一堆花瓣。


    “在做什麽呢?”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聲,她手中的動作一頓,連同剛剛還沒掰完花瓣的那朵鮮花也掉落在地。


    她迴頭時,瞧見身後的男人一身深色錦衣,英俊的臉龐上麵那雙黑亮的眸子一直注視著她,裏頭數不清的溫柔。


    她的臉微微一紅,稍微往後退了半步。


    “你來做什麽?”


    她故作生氣道。


    其實這些天她的氣早就消了,但男人幾天都沒來找她,她是時候擺擺態度,也好讓男人知道她不是那麽好哄的。


    “當然是來尋你的。”


    蕭北笙說完,上前一步將她攬進懷裏,鼻尖靠在她頭頂的發絲上麵輕輕一嗅:“你用的是什麽味道的皂角,怪好聞的。”


    原本蘇語禾正沉浸在男人的溫柔之中,乍一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原本心裏的怒火也隨之消散了。


    “我自己調配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幾塊。”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過了許久,蕭北笙才說出今日的來意。


    “語禾,皇上讓我迴邊關。”


    “迴邊關?”


    蘇語禾自是知曉邊關是什麽地方,那是國與國之間的交界處,代表著土地的劃分,若是邊關被敵人攻破,也就代表著這個國家的衰落。


    邊關極其重要,但條件卻無比艱苦,據說尤其是冬天,會比平時冷上幾分,穿再厚的棉襖都擋不住冷風。


    她光是想想那個畫麵就有些受不住,所以打心底裏很佩服駐守邊關的戰士。


    “是皇上的旨意,但我心裏清楚這背後是皇後的手筆,她見這次我沒事,便與老國公一起設計讓我繼續鎮守邊關。”


    “搞不明白皇後為什麽就愛針對你!”


    蘇語禾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但她很清楚蕭北笙並不是注重權勢的性子,皇後唯一的兒子已經是太子,她該擔心的不該是後宮其她妃嬪生下的皇子麽?


    蕭北笙見她為自己打抱不平,心裏暖暖的,再次將她一把摟住。


    “她的擔憂並沒有錯,生在帝王家,本就與尋常百姓家不同,眼前隻有利益並沒有感情。”


    “也可能是她兒子太廢了,隻能除掉幾個有本事的,才能保證她兒子的地位。”


    蘇語禾生氣地說了一句,惹得蕭北笙大笑出聲,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被有心人聽去就不好了。”


    “我也就隻在你的麵前說說而已。”


    二人一同賞著眼前的美景,許久之後,蕭北笙再次開口:“語禾,我這次離開也不知何時能迴來,皇上的意思是讓我成親之後再迴邊關,你的意思呢?”


    “問我?”


    蘇語禾一心隻想著離開,她還想著要是蕭北笙離開去了邊關,她是不是也不用急著離開,完全可以住在蕭北笙的房子裏,每個月還有一筆收入,想想還挺美的。


    不過,她還是希望可以四處走走,行醫救人。


    “你願意同我一起離開麽?”


    蕭北笙終於鼓足勇氣說出這句話,他的本意是想讓她陪他一起走的。


    他擔心此次離開,會再無相見的機會。


    以往他從不畏懼邊關的苦寒,也沒什麽值得他留戀的事物,但如今他心裏有了牽掛,他舍不得她。


    蘇語禾卻沉默了。


    “邊關不比京城繁華,但規矩甚少,那兒不會有人讓你做什麽,不會像是在京城一樣,出個門還有人跟著,人人都盯著我,我吃個飯與人說個話,他們都以為我在密謀什麽,拉黨結派。”


    聽到這兒,蘇語禾有些心動,她本來就是不喜歡被拘束的性子。


    “那蘇玉眠呢?”


    她突然想起蘇玉眠,她身為蕭北笙的未來側妃,嫁過來之後自然是要與她住在一起的。


    這也是她想要離開的其中一個原因,她不想每天出個門都遇到這個女人。


    “如果婚事取消不了,那隻能讓她一個人在京城裏待著。”


    蕭北笙倒不會覺得對不起蘇玉眠,反正這門婚事是她求來的,那麽她就該受這樣的果。


    “你不打算帶她一起離開?”


    “你覺得以她嬌生慣養的性子,她會舍得京城的榮華富貴?”


    蘇語禾仔細一想也對,蘇玉眠的性子驕傲,從小到大養的精細,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就連大家閨秀要學的刺繡,許氏都不舍得她動動手指。


    “你讓我考慮一下。”


    最終,蘇語禾也沒給蕭北笙一個答案。


    她這個人性子爽利,也就隻有在蕭北笙的事情上猶豫不止。


    但她並不想給這個男人虛假的希望,還是等她想想清楚,該不該隨他一起去邊關,還是獨自一個人浪跡天涯?


    幾日過去,蘇語禾在家裏待的有些沉悶,便帶上銀子來到京城最繁華的街道閑逛。


    她見前方擠滿了人,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便問一旁的攤主。


    攤主見她長相漂亮,穿著也比尋常人家好,肯定身份來頭不小,也樂得與她聊上幾句。


    “今天是秋闈發榜日,那些人是來看榜的。”


    “原來是古代考試啊!”


    她對這個東西並不陌生,隻是有些感歎古人也沒什麽不一樣,還不是需要考試麽?


    她買了幾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往那邊擠。


    還沒等她擠進去,就已經被人擠到一旁了。


    遠遠看去,那兒的人頭湧動,她隻能認命地避開些許。


    這時,不遠處突然閃過一個人影,似乎是剛剛從榜前擠出來。


    剛開始她也沒在意,但突然覺得那人的相貌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是誰呢?


    她想來想去,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名字。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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