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玄率軍前往巴東郡的消息傳來時候,劉焉徹底坐不住了。


    “陳玄還有完沒完了,難道他不知道我們大軍聯合的消息?”書房中,劉焉遲疑不定。


    一屋子謀士與將軍,沒有一個人開口。


    前兩天聯軍會議時,劉焉與馬相不歡而散的消息早就傳出來了。


    他們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劉焉的黴頭。


    “你們有什麽看法?”劉焉看著這些裝死的下屬,氣不打一處來,“我養著你們,是讓你們吃幹飯的嗎?”


    張修環顧周圍,見同僚們都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好上前一步,硬著頭皮說道:


    “大人,我們的兵力二倍於陳玄,隻要我們整軍完畢,就算他是太平道天師,也不能再猖狂了。”


    “其他人呢?都來說說。”劉焉沉著臉說道,一雙鷹眼掃過,讓眾人不寒而栗。


    “張司馬說得極是,眼下最合理的做法,就是等待軍隊整頓。”


    “是啊,在絕對的兵力優勢麵前,區區一個陳玄又能翻出什麽浪花?”


    “啪!”


    劉焉的手重重拍在案上,還沒說話的幾個人,將頭縮了迴去。


    “陳玄可以東征西戰,我們卻隻能按兵不動?”劉焉冷聲質問道。


    “大人,兵者兇器,不可輕動。我們的總兵力遠遠勝過陳玄,想要調動自然得多加考量。”


    說話的是法真,他滿臉皺紋,將腰壓得很低。


    “哼!”劉焉把頭扭了過去。


    法真乃是文壇巨擘,即使是劉焉,也不能輕易對法真動怒。


    “大人,我有不同意見!”甘寧騰得站起身來。


    “哦?你來講講。”劉焉眼前一亮,難怪這個平時不看好的甘寧,能有更好的主意。


    “大人,正如我先前所說,陳玄率領的不過是些土匪強盜罷了,如今他氣焰囂張,正須我們主動出擊,狠狠的給他一個教訓!”


    甘寧攥緊拳頭,高聲說道。


    “派誰去主動出擊?”劉焉的眼睛眯了起來。


    “甘某願往!”


    “胡鬧!”劉焉也站了起來,“如果隻是我們出兵,那麽聯軍的意義何在?”


    “我把馬相喊來,難道隻是為了方便他抄我後路嗎?”


    眾人這才意識到,眼下的問題,不隻是陳玄,更是有馬相!


    “可是,聯軍達不成共識?又能怎麽辦?”甘寧滿臉通紅,頂了一句。


    “你是在說我無能嘍?”劉焉臉色一沉。


    “不敢!”甘寧低下頭去,“大人,陳玄攻略的城池,可都是益州您的地盤。”


    “唉。”劉焉斂起怒容,歎了口氣,“今天我會再次召開聯軍會議,一定要商議出進軍路線。”


    南陽。


    隆中。


    “這是你們收集來的陳玄的資料?”


    諸葛亮看著案上滿滿當當的卷牘,麵色古怪的問道。


    一卷卷書軸整齊碼放,足足堆了六七層,看得出來已經盡量節省空間了。


    饒是這樣,還是占據了整張案麵,就連茶具都無從放置,隻好放在一旁的地上。


    短短幾天時間,他的這些侍衛書童,就給他整理出這麽多文件,可謂是下了不少的工夫。


    但是,一個無根無基的陳玄而已,一年的時間,能幹出多少事?至於用這麽多文字來描述?


    “公子,這還隻是一部分!”一名書童上前一步,略帶歉意的說道。


    “有些太平道的內幕消息,我們根本無法獲得。”


    “還有潁川陳留一帶的情報,因為離開南陽過遠,我們難以獲知。”


    諸葛亮搖搖頭,苦笑道:“隻是一部分?我倒是真有點好奇了,這位傳說中的年輕天師,究竟有多大能耐?”


    說罷,他隨手拿起一卷來,緩緩展開,沉心細觀。


    漸漸的,他的臉色變了,口中喃喃道:


    “火攻?完美的設伏地點,將地形因素利用得恰到好處,而且,將官兵急於求成的心態也考慮進去了。”


    “這是陳玄起事的第一戰啊,難道真的有生而知之的天才?”


    諸葛亮目光閃動,拿起第二卷,目光在竹簡上快速掃過:


    “這裏講到了張孝天,陳玄居然僅靠三寸之舌,就不動幹戈而連下數城!何其智也!”


    第三卷很快到了諸葛亮手中。


    “之前南陽的黃巾勢力主要是張曼成,張曼成急功近利,被大軍圍困,嗯,也算合情合理。”


    “什麽?陳玄居然正麵擊敗了官兵大軍?而且兼並了張曼成部眾?”


    諸葛亮目光閃爍,心中的震驚難以掩飾。


    “黃巾中間居然出了此等人物,難道,要變天了嗎?”


    幾名書童侍立一旁,看著平日裏沉靜如水的諸葛亮連連色變,覺得十分有趣。


    “去備一壺濃茶,給油燈加滿油。”諸葛亮忽然抬起頭來吩咐道。


    “公子,您是想一夜時間把這些全都看完?”


    書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諸葛亮躬耕以來,他們幾個全程與之作伴,何曾見過諸葛亮挑燈夜讀?


    他常常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天地四時偕同作息乃是無上養生妙道。


    即使是需要觀星的時候,他也決不超過半個時辰,在夜間的寒氣上來之前,就迴屋睡覺了。


    今日剛剛拿到陳玄的資料,諸葛亮居然要一反常態,徹夜不眠?


    “去準備就是了。”


    諸葛亮頭也不抬,繼續埋頭研讀,語氣中滿是嚴肅。


    “是。”


    幾名書童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震驚。


    心懷天下的臥龍先生,對一個人如此重視,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陳玄會是那個得到孔明效忠的幸運兒?


    襄陽。


    “叔父,軍隊我都調集來了,之後的用兵,還望叔父您多上心。”


    劉琦意氣風發,滿是興奮的說道。


    按理說,他是沒有權力調動大軍的,尤其他還是個不受寵的公子。


    但是,在劉備和張飛二人的鼓動下,他最終還是把軍權拿到手了。


    “隻要賢侄意誌堅決,那些將軍不敢輕易攔你。”


    他的叔父沒有騙他,再怎麽說,他也是劉表的大兒子。


    現在劉表領兵而出,劉琮亦是不在襄陽。


    劉琦號稱是奉劉表命令行事,將軍們將信將疑,果真將兵權交了出來。


    “原來意誌堅決才是最重要的嗎?”劉琦暗自思忖。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從兵權在握之後,那些下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這是他領兵的第一戰,他一定要打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勝仗!


    劉琦暗自攥緊了拳頭。


    “叔父,父親他並不知道我們用兵,”劉琦忽然想到了什麽,表情變得猶豫起來,“如果我擅自動兵的事,被他知道了,恐怕會,,,,,,”


    “賢侄不必擔憂,”劉備微微一笑,氣定神閑的說道,“等他知道的時候,南陽已經在我們手中了。”


    “他收到的是一個大好的消息,又怎麽會對你有意見呢?”


    劉琦目光閃動,沉思片刻,最終遲疑的開口問道:


    “叔父,您有幾分把握?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隻是事情的結果,會直接影響到我在父親麵前的地位。”


    “賢侄,難道你是想要反悔?”劉備的笑意仍然掛在臉上,眼睛卻眯成了一條窄縫。


    “地位?就算沒有這檔子事,你在他麵前的地位又高到哪裏去了?”張飛粗著嗓子,毫不客氣的開口說道。


    “在這劉府之中,又有多少人把你當成劉家的公子了?”張飛斜睨劉琦,繼續說道,“我和大哥,是給你提供了一個翻身改命的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的住,就要看你自己了。”


    張飛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卻是句句實情。


    劉琦的胸口劇烈起伏幾下,終於說道:


    “開弓沒有迴頭箭,軍權已經在手,對南陽用兵是必然的。”


    “嗯,”劉備這才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你剛才問我有幾分把握,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


    劉琦的目光被劉備牢牢吸引住。


    隻見劉備伸出右手,輕輕摸著下巴,盡顯一身傲然之氣:


    “有我和三弟在,取下南陽至少也有七分勝算。”


    “要是二弟也在這裏的話,則此戰有勝無負!”


    “七成把握?”劉琦喃喃重複道,“足夠了!”


    “等到南陽取下之時,我一定力勸父親,讓叔父您擔任南陽太守。”


    劉備嘴角輕輕一揚,笑而不語。


    在劉備意氣風發,揮軍北上之際,益州的第二次聯軍會議召開了。


    “巴東,”劉焉扶額說道,“陳玄那賊人又率兵往巴東去了。”


    “這麽快?”劉表驚唿出聲,“他明明知道我們大軍集結,還要四處出擊?”


    按照常理來說,在大戰來臨之際,最好的辦法就是積極備戰,養精蓄銳,為什麽陳玄的做法卻是截然相反呢?


    是他自恃兵力雄壯,根本沒把聯軍放在眼裏,還是另有隱情?


    “馬相,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是在替你挨打,你也該表示表示了吧。”


    劉焉將目光鎖定在馬相身上。


    馬相從身後隨從手中接過一杯清茶,先放在鼻子下麵嗅了一陣,才心滿意足的送入口中。


    “好茶啊,想喝一口好茶,還得我自己來預備,這算是什麽道理?”


    “馬相,我們在開會呢!”劉焉怒聲說道。


    “我自然知道,”馬相雙眼微眯,麵帶笑意,“巴東是吧?”


    “陳玄的地盤越來越大,兵力越來越豐,我們必須得盡快出兵!”劉焉說道。


    “盡快出兵,可是劉大人不想用自己的兵,我想的沒錯吧。”馬相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陳玄這尊瘟神,本來就是你馬相惹過來的!”劉焉怒道。


    “是嗎?或許在之前是,現在卻未必了。”馬相輕輕搖頭,“太平道天師,誌向何其高遠,目光何其遼闊,陳玄現在的目標,當然是整個益州!”


    “等他拿下益州之後,哪裏還有你馬相的容身之地?”


    劉焉忽然覺得心很累,明明優勢在他們這邊,可是他們卻是成天扯皮,想要動兵都那麽費勁。


    “不錯,等陳玄拿下益州之後,我就無處容身了。可我更害怕的是,就算我們取勝,我也保不住自己的地盤。”


    馬相目光銳利,如同一把鋼刀掃過在座眾人。


    “要怎麽樣你才放心?”劉表問道。


    “嗯,巴東是個好地方,”馬相抿了一口清茶,“聽說那裏出產的茶葉,清香無比,迴味無窮。”


    馬相說到一半,停住了話頭,隻是低頭品茶。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每個人心中都在不停的盤算。


    “你想要巴東之地?”最終一臉鐵青的劉焉開口了。


    “沒錯,隻要劉大人將巴東許諾給我,我立馬出兵討賊!”馬相微微笑道。


    “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劉表怒道,“而且,我們可是盟軍!哪有像你這樣,上來就打盟友主意的?”


    “多謝誇獎,”馬相說道,“我胃口一向很好。”


    “叔父,我們不需要他,我願意現在就出兵直取巴東。”劉表起身表態。


    劉焉微微搖頭,眯著眼睛望向馬相:“這樣的事情,是最後一次了吧?我提醒你一句,胃口太好,吃得過多,恐怕會被噎死。”


    “當然是最後一次,”馬相臉上笑意更甚,“我保證這是唯一一次。”


    “叔父,不可啊!”劉表急道,“大漢的疆土,怎可輕易轉手?!”


    “景升,不要說了,想要請動我們的馬相渠帥,可是不容易。”劉焉擺擺手,臉色陰沉的說道。


    “好,好,好,哈哈,”馬相大笑起身,“我現在就點兵前往巴東,至於其他郡縣,就交給你們了!”


    等馬相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劉表輕聲說道:


    “叔父,那可是一郡之地啊,您就這麽輕易的交給他了?”


    “哼,貪心不足蛇吞象,”劉焉麵色陰沉無比,“等到擊敗陳玄之後,巴東屬於誰,又豈是他能決定的了的?”


    “您是說?”


    “別忘了,我們兩個的兵力加起來,遠勝於馬相這賊人。而且,巴東不正在賢侄你迴軍荊州的路上嗎?”


    “原來如此,叔父您果然見識深遠。”劉表沉吟道。


    “去吧,去吧,先讓馬相和陳玄撞上一撞,消耗的兵力越多越好。”劉焉自言自語道。


    巴東。


    一個剛剛攻占的城池裏。


    陳玄張魯王饒三人正在研究地形圖。


    “報,敵軍來襲!”


    一名士兵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有多少人?”王饒問道。


    “至少三四萬人!”那名士兵擦了擦腦門的汗水,迴答道。


    “三四萬?”王饒心中一驚。


    陳玄率領的這一支軍隊,滿打滿算不過兩萬餘人,而且,全是連日勞頓之士,想要與三四萬的大軍作戰,可是沒那麽輕鬆。


    “知道是誰的人馬嗎?”陳玄眯著眼睛,沉聲問道。


    “是馬相的人。”那名士兵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他應該是黃巾出身,曾經被馬相追殺過。


    “馬相?”陳玄與張魯對視一眼,“他總算動起來了。”


    “天師,我們是不是該早作準備了?”王饒急道。


    “果然不出天師所料,打到巴東的時候,馬相就忍不住了。”張魯笑道,目光中滿是欽佩。


    “天師,您預料到今天的事了?”王饒愣住了。


    “傳令下去,隻要見到馬相的軍隊,就立馬後撤。即使是城池,也不用防守,直接讓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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