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要再叫我父神了。”蜃龍如是說道,說完完全不理會,雲世完全僵固住的神情。


    因為他不需要巧言令色的答案了,看著地下一排排警惕的目光,感覺到他身體覆蓋麵下聖域的悲涼、陰暗之氣,以及他魔化的越發濃重的身體,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蜃龍苦笑,他迴憶起曾經自己的在元洲大陸的北海遨遊的日子,但這卻再也迴不去了,一切總歸還是因為他的放任造成的,總是以為不算什麽,相信自己的眼光,隱瞞的不是什麽大事,造成了如今的這種局麵。


    “鬼修的小姑娘,你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吧?”


    蜃龍少年音的語氣十分的溫柔,還有著毫不掩飾的愧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深究,以及識人不清……


    樛木知道很多事情的背後,一般而言都是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的,按照現在的發展,可能十死無生的局麵,會因此出現轉機


    而且不知道被“我不聽、我不說”,這種劇情荼毒了多少次的樛木,也是知道很多事情,其實最大的關鍵,隻要說清楚就可以解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麽個弄清楚的絕佳機會。


    不過樛木知道其實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她來解釋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的空子有機會給雲世鑽,但這也不是不可以解決的,剛剛才從古樹身上看到關於過去迴憶的她,可是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給忘記的。


    “前輩,關於這裏的事情,還是有已經在這裏呆了百年的陰魂來迴答吧。”


    樛木恭恭敬敬的朝著蜃龍,行了一個晚輩禮後,伸手就招出來了陰魂幡。


    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從陰魂幡裏麵升騰而出,把聖域依舊純淨的幻境中,染上了一抹瑕疵,如同白玉微瑕一般。


    蜃龍看到陰魂幡忍不住說道,“這陰魂幡裏麵幡鬼的數量應該使不少吧。”


    樛木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停下了手裏召喚陰魂的動作道,“一切都是從聖域中收來的,此言有假,自當道心有損。”


    寂靜是死一般的寂靜,之前樛木說她沒有收陰魂,陰魂幡裏麵空空如也,其他人真的是當笑話在聽的,或者一個沒有,但另一個總是有的吧,結果這個誓言一發,總歸是真相大白了。


    蜃龍從來沒有感覺這麽的難堪過,‘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啊?雲世……’


    再見到他原本還稱得上喜悅的時布下的幻境,這跟陰魂幡形成鮮明對比,越發顯得像是仙宮的聖域,隻感覺這是莫大的諷刺與嘲笑,他長嘯一聲,“嗷——”幻境應聲而破。


    即使是被害的再慘,也不能否認其聖潔的聖域,片片的支離破碎,露出了其中的真貌,黑暗的比之陰魂幡鬼氣,更加黑暗的怨氣四溢,在蜃龍的骨身上環繞,其中甚至還看得見人麵。


    這不是陰魂,而是陰魂之所以存在的執念,所凝結而成之物,想要此形成如此規模的人麵,真的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聖域中化成陰魂,然後再魂飛魄散。


    蜃龍很明顯的想到了這一點,從骨龍的臉上,是看不出什麽神色的變化,但是他原本穩定的灰色魂火,卻是越發的黯淡無光了。


    原本眾人看到環境支離破碎,還以為是魔龍要發動攻擊,結果卻是看到了,這更加令人吃驚的一幕,“我們這是來了哪一個魔窟……”


    樛木不是不知道這人麵的執念象征了什麽,隻是既然有事情那麽就需要解決,雖然這不單單是他們卷入了這個局,還所以人包括外界的修仙界頂峰的真君,都被聖域給戲耍了千年。


    甚至還不是上古的遺民騙的,而是一個區區的練骨期妖修,但是這有能夠代表什麽呢?事情最終的結果還是要解決的,不是靠時間,就是靠人力。


    諸澤和鏡之早在樛木把陰魂幡拿出來的一瞬間,就開通了通向外界的畫麵,和講解了大致發生了什麽,自然是知道這到底是哪裏,隻不過他們確實沒有想到事情發生的竟然那麽快,原本隻要出去就算是心滿意足了,卻實現了他們一直以來的願望。


    從此心悅誠服。


    “雲世到底做了什麽?你們為什麽會變成陰魂。”蜃龍的語氣依舊溫柔,就像是天真的不知事的兒童。


    但是熟知蜃龍脾性的雲世,卻知道是玩了……


    如果這一群人沒有被憤怒擊昏頭腦雲世不害怕,如果蜃龍想要解釋雲世也不害怕,有著口才成功成為神使的他,有自信再一次的度過危機,但是既然事實都出現在了眼前,他卻是知道無力迴天了。


    諸澤和鏡之對視一眼,眼前好像再一次看到了曾經引導他們,又在聖域再一次看見的,姐姐【師姐】。


    久遠的隱藏在時間之中,但是從不間斷的黑暗,被揭露在了人前。


    但其實不管到底有沒有真相大白,有沒有讓雲世付出應該有的代價,一切也早就已經遲了,在人死的那一瞬間,在陰魂的魂體支離破碎的那一刻,不管有沒有答案,一切都已經是太遲了。


    對於大多數是善意,甚至稱得上喜愛社交、有求必應的蜃龍來說,沒有再比在聖域帶上千年還要痛苦的,原本他是為重塑了肉身,還算的是值得,可以忍耐的,但是現在……


    這樣還不如認命的重入輪迴為好,即使再也可能沒有這份好運氣成為一條龍,即使如果就作為魔龍存在,比重入輪迴要好上不知道多少,但蜃龍不願意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畢竟苦果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抱歉……”


    蜃龍少年的聲音還是十分的幹淨純粹,就像是麵對任何的黑暗都不會被汙染一樣。


    巨大的黑暗的古龍慢慢地化成幾乎灑滿天幕的純淨的白色光點,已經沒有蜃龍力量維持幻境的聖域,是如此的黑暗醜惡,但是在樛木看來,卻是感覺到了難得的真實。


    至於光明嗎……?


    “這種選擇嗎?”樛木忍不住喃喃自語。


    其實蜃龍這是一種不想要麵對事實的逃避的舉動,但是不知道他視為最高意義是什麽的樛木,也不想說他是在逃避,畢竟他可能是在堅守自己的堅持呢?一切都是未知數不是嗎?


    光明可能也是黑暗,隻不過有更加深沉的黑暗承托,所以光明才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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