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慢慢說,別著急。”


    陸康看著趙穆著急的樣子,給他倒了杯茶,又問道:“皇上已經向眾人宣布,要立趙奉為儲君了?”


    “那倒沒有,隻是在昨夜的慶功宴上,父皇喝了不少酒,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想法。”


    趙穆想了想,搖搖頭道。


    “也就是說,皇上還沒有正式確立趙奉為儲君,所以你還是有希望的嘛。”


    陸康笑道,也不知道趙穆在幹著急什麽。


    “這次不一樣,父皇已決定半個月後,禦駕親征西夏,並讓趙奉跟著他去。


    朝堂上許多主戰的將軍都支持趙奉。所以,父皇可能真的要讓趙奉繼承皇位了。”


    趙穆滿臉擔憂,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以前在儲君的爭奪中,他一直都是領先的的,哪料到風雲突變,現在皇帝的口風又變了。


    “事情未定,一切皆有變數,你也不必杞人憂天。對了,皇上帶趙奉去出征,有沒有給你派下什麽任務?”


    陸康安慰了一下,又問道。


    “首相黃善叛亂伏誅,現在朝中沒人主持朝政,父皇讓我留在京城,暫理朝政。”趙穆迴道。


    陸康眼前一亮,笑道:“這不正是你的好機會嗎?!”


    趙穆苦笑一聲,“陸兄,事情沒那麽簡單。昨晚父皇透露,隻要這次趙奉在戰場上能立得半分軍功,待班師迴朝之後,便會正式傳位於他。”


    “這麽快?!”陸康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沒錯,近來父皇漸感身體不適,再加上趙清叛亂的事情,父皇已有了早日傳位之意。”趙穆點點頭道。


    “看來這次皇上真的要傳位了。”


    陸康心中也是一緊,嘀咕了一聲,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首相黃善伏誅,不是還有一個副相汪言嗎?皇上怎麽不把政務交給他?”


    “副相汪言在趙清等人叛亂時,被抓入了大牢,受到了非人的對待,昨日被解救出來之後,就告病在家休養。”


    趙穆解釋道。


    “原來如此。”


    陸康恍然大悟,難怪皇帝要把朝政交給趙穆代為處理,思索一番後,笑道:“沒關係,若你真的當不上皇帝,咱倆就結伴闖蕩江湖。”


    趙穆苦笑一聲,不置可否,說不得到時候也隻能這樣了。


    隻是他趙穆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的利益,他若是倒了,他身後的那些人估計也不好混了。


    之後的十多天裏,趙穆基本上是在皇宮裏,由皇帝親自教導如何處理朝政,幾乎沒有時間出宮。


    陸康也在軒雨樓安心的鞏固剛剛突破到的先天境後期修為。


    十五天之後,皇帝果然親點八十萬大軍,禦駕親征西夏。


    花無影也跟著去了,他主要是隨身保護皇帝的安全。


    趙穆送行完皇帝,匆匆來軒雨樓和陸康見了一麵,告訴他兩件重要消息,便又返迴了宮中。


    這兩件重要消息其一是皇帝已經下旨讓李岡官複原職,即刻迴京輔助趙穆處理朝政。


    另外一件消息便是皇帝已經立下詔書,指定皇位繼承人的人選。


    不過指定繼承人具體是誰,沒人知道。


    詔書現在由宮中的司禮監太監首領徐公公保管。


    這位徐公公是大楚朝廷出了名的正直和忠心,所以皇帝把寫好的詔書交由他來保管,也不怕他偷看或者弄丟。


    陸康一直在軒雨樓有專心的修煉了十天,到了第十一天時,趙穆突然派人來傳他進宮,說是有要事相商。


    當陸康來到瑞澤殿時,天色已晚,趙穆連忙將他引進書房,讓左右退下之後,著急道:“陸兄,大事不好!”


    “怎麽了?”陸康連忙問道。


    “父皇禦駕親征,途中病發,已經駕崩了!”


    “什麽?!皇上駕崩了?!”


    陸康大吃一驚,這消息也太過突然了。


    皇帝十天前才親率大軍出發去邊境,算算時間,估計都還沒到吧?


    這...這就半路死了?!


    “這件事情太過重大,以花先生等人為首的幾位隨軍出征的大臣密而不發,現在他們正指揮大軍迴京。”


    趙穆急得在書房裏麵走來走去,心中很是不安。


    按照皇帝出征前的態度,遺詔上極有可能是寫著讓趙奉繼承皇位。


    等大軍迴到京城,打開遺詔宣布的那一刻,他趙穆就完了。


    趙穆和趙奉在爭奪儲君的這一年,都拉攏了各自不小的勢力。


    若有一方登上皇位,肯定不會允許另一方好好活著,給自己留下隱患。


    聞言,陸康心中暗想:皇帝出征途中駕崩,為了穩定軍心和穩住朝堂上的各方勢力,花先生等人肯定不會這麽早公布這個消息。


    至於趙穆是如何知道的,也很容易猜的出來。


    他在朝廷混了一年多,多少也會有一些自己的心腹安插在皇帝身邊。


    陸康沉吟片刻,突然神色凝重,緩緩開口:“你我也算兄弟一場,現在我隻問你這一次,你是否真的很想當皇帝?”


    趙穆聞言,不禁一愣,不解陸康為何在此刻提出這樣的問題,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想!”


    “那麽,你是否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陸康見趙穆迴答得如此毫不猶豫,複又追問。


    這一次,趙穆察覺到陸康語氣中的認真,不由得仔細思考了一番。


    片刻之後,他終是堅定地重重點頭,沉聲道:“我已經想清楚了,無論需要付出何種代價,都要登上那皇位。”


    見狀,陸康心中不禁唏噓,暗自思量:人心果然是會變的,如今的趙穆,與昔日那個純真無邪的少年相比,已然判若兩人,變化之大,令人感慨。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好好的捋一捋這件事。”


    陸康思索一番,分析道:“你現在暫理朝政,很多事情,至少是掌控在你手中。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先確定遺詔上,皇帝指定的繼承人是誰?如果是你,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你就安心的等著當皇帝便可;如果是趙奉,那我們就隻能采取別的措施了。”


    “你是說......”


    意識到陸康將要說什麽,趙穆神識一變,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把剩下的話繼續說下去,也算是默許了陸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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