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峰嘴裏默念著點天燈,腦中卻是一頭霧水。


    這倒也不怪他,畢竟點天燈這等殘酷的刑罰在前朝滅亡新朝當立之時便已被廢除。袁青峰自然不知道這等殘酷手段。


    眼尖小二見狀急忙解釋道。


    “想必客官是從外麵來,不知道這洛陽城的門道。”說到這裏小二卻欲言又止起來。


    不是第一天闖蕩江湖的袁青峰自然知曉小二的意圖,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小二那眯縫的小眼頓時有種見錢眼開的感覺,可借他兩膽他也不敢伸手去拿桌上的錢銀。這不禁讓他有些犯難,萬一這位是個殺人不見血的主豈不是自己財沒得到反而丟了性命。


    似乎看出了小二心中的顧慮,袁青峰抿了口茶水緩緩說道。


    “隻要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銀子便有的是。”


    小二聞言頓時叫嚷一聲。


    “得嘞,這位爺有你這句話,在下一定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不會藏私。”


    心中卻暗道。


    “哼,這兩位果然如沈大人所料目的不純。不過既然沈大人都事先囑咐不能藏私,那我便再無顧忌。等把這錢拿到手定要去那萬花樓內瀟灑一番。”


    小二想的怔怔出神,倒是忘了繼續出言。


    袁青峰見狀麵露不悅的敲了敲茶桌,這才把一腦門子迤邐之事的小二給拉迴了現實。


    “我且問你,這洛陽城究竟有何門道?”


    “客官你有所不知,現在的洛陽城可不必以往。那日城破之時不論男女老幼是殺了一批又一批,若不是我家掌櫃有個漠北的遠方親戚興許連我這項上人頭都保不住了。我家掌櫃一連在客棧內躲了三日方才敢開門望風,那滿地的死屍驚的他登時便尿了褲子,雙腿一軟便倒在門口。”


    袁青峰聽的拳頭緊握,他雖被心魔影響了心智但還不至於淪落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可這些漠北叛軍的所作所為甚至比江湖上那些臭名昭著的魔頭還不如。


    小二假裝歎了口,繼續說道。


    “興許這邊是成王敗寇的道理,這不前幾日不知又從哪裏抓來幾個衣衫襤褸的莽漢,個個都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袁青峰聞言心中一動。


    “那為首一人是何模樣?”


    小二迴憶道。


    “為首一人模樣倒是周正,隻不過被抓住時麵皮都扯爛了大半。可麵皮之內竟還有一張臉,我聽周圍人說這便是江湖上的易容之術。然後沈大人便將幾人押解起來等候發落。”


    袁青峰聞言暗道。


    “看來王破六幾人果然被這些漠北叛軍給抓了去。”


    小二也在留意兩人的表情,但還沒來得及看出什麽。袁青峰便開口問道。


    “那這點天燈又是何意?”


    小二聞言緩緩說道。


    “洛陽城內死了這麽多人,夜晚據傳言又是如百鬼夜行般恐怖。所以才有人想出這麽個點天燈的法子。將活人當成貢品綁在事先準備好的桃木柱上用易燃的魚脂塗遍全身之後再用烈火焚之,以此達到驅邪避鬼的目的。”


    楊休聞言說道。


    “這殺雞儆猴的手段居然也能說的如此高明,這沈大人倒也有幾分瞞天過海的本事。”


    袁青峰將桌上那錠銀子輕輕一彈便嗖的一聲射向小二的懷裏,其上所帶的力道將那個小二給退出門外。


    小二踉蹌著身形倒退著,好不容易在將要掉下樓梯時用手死死扣住牆壁這才免去了更多的皮肉之苦。而自己胸前被那錠銀子撞的生疼,但也隻能暗地裏臭罵幾句明麵上還是得道一聲。


    “大爺您好生休息,有事吩咐。”


    小二走後,楊休說道。


    “那小二不過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怎麽能夠值得世子出手教訓。”


    袁青峰憤憤道。


    “城破家亡,他竟將此當做飯後談資。不思悔改畜生不如。”


    楊休不由眉頭一動,心道。


    “世子似乎從死裏逃生後便像換了一個人,殺伐果斷不說身上更是有股難以名狀的氣質。看來這其中古怪隻能見到王爺再做定論了。”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從外怯生生的伸進來一個嬌笑的頭顱。頭顱上有水靈的眸子和占有點心碎屑的嘴角,不用想此人一定是菱兒。


    “袁公子,菱兒能進來嗎?”


    袁青峰本來還充滿怒氣的肺腑,一見到這個涉世未深天真活波的菱兒後便煙消雲散。


    不等袁青峰說話,楊休便趕緊招手示意其進來。楊休一生都是孑然一身,倒是有心將這菱兒當成自己的子女。況且菱兒也不像那個口舌淩厲的冰山一樣讓人每每顏麵掃地。


    “袁公子,我聽客棧內的人說。晚上有點天燈這驅魔辟邪的事,你能陪我去看看嗎?”


    袁青峰聞言一時語塞,陪菱兒去看那許漣怎麽辦。


    菱兒見袁青峰沒有痛快答應,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臉上更是失望不已。


    “原來他心裏還是始終牽掛著許姐姐,我對他來說不過是心血來潮的行俠仗義罷了。”


    女人就算再笨卻也能敏銳的感覺出來這虛無縹緲的情愛之事,不等袁青峰說話。菱兒便展顏一笑說道。


    “袁公子若是有事不打緊的,我可以讓許姐姐和楊叔陪我去看。”說罷努力擠出一個笑顏轉身便出了門。


    袁青峰倒是啞口無言的呆立風中。


    楊休見狀長歎一口。


    “看來之前菱兒和沈西門故作投緣,隻是為了要演給世子看。這世間一個情字難倒多少英雄,情易結情卻也難解。”


    菱兒轉身走出房門,沒有迴房而是坐在客棧內自飲自酌。客棧掌櫃自然知曉這位看似年歲不大的姑娘也是沈大人的貴客當然不敢怠慢,可不會喝酒的菱兒卻被烈酒入喉帶來的火辣之感嗆的咳嗽不已。


    客棧掌櫃在一旁看的又害怕是又好笑,雖說菱兒年歲不大但其身卻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花未開卻依然飄香百裏,不多時便有幾雙賊兮兮的眼睛盯上了她的身子。


    見這姑娘隻是一個獨酌竟無人管問,一個紈絝打扮的登徒子便拿著酒杯上前問道。


    “姑娘芳名幾許和在下交個朋友如何?”


    滿腦子都是袁青峰的菱兒哪裏會在意麵前這個油嘴滑舌的冒昧後生,頓時拿酒潑灑到其臉上。


    這下可惹惱這欺弱怕硬的登徒子,後者一摔酒杯伸手便要打去。


    菱兒說到底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見狀竟也是反抗不得。


    眼見其臉上就要新添掌印之時,突然傳來一聲。


    “難道你不想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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