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看向木斐身後的榧樹,微笑道:“你覺得本君不安好心那就不要告訴本君,左右本君不過是一時興起來問問,你與不都沒什麽損失。”


    他緩步靠近,一手撫上樹身,樹的靈氣漸漸充裕起來,想來再過兩三百年就能修得人形了。隻是時間太久了,他或許再過不了多久便能把所有的陣法破解掉。


    “罷了,你慢慢想,本君不打擾你修煉了。”


    白澤轉身往潭邊走去,將將踏上水麵便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當即足尖點地急速後退。一股強勁的氣流擊打在他方才站的地方,濺起一地水花。


    水麵上站著個青年,手中一柄雪亮的長槍,槍纓如血落在水麵上。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是你破的本座的陣法?膽子不麽,看來是想嚐嚐本座的槍法了。先解決了你,再慢慢磨死這個殘魂。”


    著,青年手腕一轉,提槍朝白澤刺去,動作迅猛幾乎瞬間就要刺中白澤的胸口。白澤側身躲過,接連退後拉開和青年的距離,他抬手化出一柄弓,手搭在弦上拉開,箭矢破風射向青年。


    許久不用弓,白澤的手法有些生疏,稍偏了些,他很快又抬手拉弓射箭。箭矢一分十,攔住青年的動作,甚至射破青年的護肩。


    青年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他本想速戰速決,沒想到倒是碰上個沒麻煩鬼。早知如此,他該來的更早些的,都怪這地方的結界害他多費了時間。若是不能這裏的兩個人收拾了,簡直是吃了大虧。


    他手上動作愈發迅猛,逐步拉進和白澤的距離。可白澤也聰明,他進一分就退一分,這人油得很怎麽也捉不住。他氣急,凝起靈力以蠻力震開所有的箭追上去。


    “耗子,貓捉鼠的遊戲要結束了!”


    倏然麵前冒出一堵火牆攔住他,迅速將他圍困起來。他咬著牙額角青筋跳動,長槍一揮破開火牆,前麵的人早就消失地無隱無蹤,背後一陣破風聲,他閃躲不及,生生挨了一下。背後的護甲碎裂,一陣灼熱的刺痛順著裂開的地方席卷全身。


    青年舉起長槍重重擲地,水麵劇烈波動,連帶著岸上的沈時也被驚醒了。


    沈時半直起身,揉揉眼睛,瞧見水麵上白澤和人打了起來。她頭一迴看見白澤用弓,覺得有些驚奇,風吹動白澤的衣袖帶起他身後的發絲,弓弦拉開張滿,箭矢破風劃向對方的致命處。


    時機和力道都掌握的不錯,就是缺了些準度。


    奇怪,她以前都不會用弓箭的,為何能看懂?


    沈時正困惑著,卻見白澤被拉近距離,長槍劃破他的袖子。她心尖一緊,眼前景象漸漸模糊起來,意識漸漸被黑暗吞沒。她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地上。


    緩了會,沈時站起來,身體隨著她的動作抽長開。她抬起手,手中多出一盞琉璃燈,緩步走出白澤布下的結界。她踏上水麵步子不緊不慢,風在她周身湧動替她掩去氣息,悄然接近打鬥的兩人。她抬眸看向青年的長槍,周身的風突然化作風刃朝青年飛去。


    青年急忙止住腳步往後去,暗暗啐了口,待他看清來的人,不由得挑眉嗤笑道:“喲,沒想到你還活著呢,連修為都沒有了。混得這麽慘,要不要本座大發善心收留你?”


    沈時皺了皺眉,手卻不自覺地握緊提竿,她不認識這個青年,但青年卻似乎認識她。她還活著,她曾經差點死過嗎?


    “怎麽,不會是都不記得了?”青年笑得不懷好意,“要不要本座幫你想起來?”


    沈時直覺得眼前的人居心叵測,她努力地迴想可腦袋裏依舊隻有極為模糊的記憶,像是被封印的又似乎是她有意讓自己忘記的。腦袋裏陣陣鈍痛,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她忍著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青年道:“既然你不想接受本座的好意,那本座就送你去入輪迴好了。哦不對,應該是讓你徹底魂飛魄散。”


    風刃朝青年飛去,擋住青年的攻勢,青年嗤笑一聲加大力度破開,卻不想下一道風刃的力度加強數倍,將他逼退了好幾步。他逐漸失去耐心,明明已經是一個沒有修為的空殼子了,偏偏還有這等加護在身,難怪要被趕出來還被一路追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青年提槍朝沈時刺去,不想白澤趁機偷襲,箭矢劃破他的臉頰卻沒有血留下。


    沈時眸色一沉,這個不是這饒真身,約莫隻是個傀儡。她抿了抿唇,如此這個人必須除掉。念頭一起,風刃的力度越來越強,好幾次破開青年身上的護甲。


    一邊是風刃,一邊是纏饒箭矢,青年分身乏術,很快敗下陣來。沈時找準時機動用靈力,催動草木生長。青年身上被藤蔓纏住,箭矢刺入他的心口,他吃痛低唿,隨即奮力掙紮卻掙不開。又一支箭刺入,青年悶哼一聲。


    白澤皺了皺眉,他看得出來這個青年不簡單,不能放他活著迴去,可箭不管用。倏然一隻手伸過來搭在他的弓上,他偏頭看去。


    沈時道:“這把弓借我一下。”


    白澤一愣,想想反正借她用一下也沒什麽,便放心把弓給她。少女一手握弓,一手拉開弓弦,弦上搭著一支木箭,箭頭一絲紫色的火焰。離弦之箭速度極快,火焰迅速卷上箭身,刺進青年的身體。


    “你、你竟然敢……”


    話未完,青年的身體被焚燒殆盡,紫色的火焰仍在燃燒,裏頭似乎有什麽白色的東西,但很快也被燒毀。火焰飄到沈時掌心,晃動兩下便消失不見。


    白澤看著沈時沒話,這姑娘忽然之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就像……在潭底破陣那會一樣。可那時的她還是喚他神君,這迴卻沒有,還有之前那個人的,被趕出來追殺,失憶。


    他琢磨片刻,方想問問沈時,卻見她身子晃了晃迅速恢複成孩子的模樣,往地上倒。他伸手一撈將她抱起,想來是累壞了,已經昏了過去。他歎了口,抬眸看著榧樹。


    “木斐,你欠本君一個人情。”


    他不管木斐有沒有聽見,想不想應下,迴到岸上將軟榻收好便帶著沈時離開幽閉。他縮地成寸,趕到藏書閣,將沈時放到軟榻上後便在書架間找起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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