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啊,就快要迴去了,我想與你推心置腹的說幾句話,你這性子從小養成,改也改不了了,我就也不說了,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啊,比如說不要太自負什麽的,要更加小心謹慎什麽的,遇到危險要合理利用手中資源什麽的……


    總之,玄枵宗需要你啊,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代表的是一群人呐!”


    洛元芨,“……”


    秦箏與元芨在酒樓裏待到將近酉時才走,期間兩人聊聊天,鬥鬥嘴,氣氛融洽,雖然認識不算久,相處也不多,但兩人都感受到一種與朋友之間交談的愉悅感,大概有些性情天生合拍吧!


    見日落西山,酉時快到,兩人便動身前往雲霧聖君的住所,總不能叫一個化神聖君等他們吧,雖然雲霧聖君或許不在意,可他們也得擺出一個晚輩的樣子。


    化神聖君的院子兩人是找不到的,但是伏毅真君早有安排,差人等候在一霎城門口,待兩人出來,自會帶她兩前去。


    再次來到同樣的的院子,秦箏已經沒有第一次那種疑惑不定的心情,有的全部都是即將迴去的欣喜。


    雖然元芨情緒不外露,但秦箏仍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思思期待。


    真好啊,一切都要迴到正軌了。


    院子門一推便開,表示聖君讓他們進去,不然他們哪推的開化神聖君的門。


    進去後,秦箏頗有點駕輕就熟的架勢,帶著元芨找到雲霧聖君的房間,附身行了個道禮,朗聲道,


    “前輩,秦箏帶師弟來了。”


    “師弟?”洛元芨疑惑,不善的看著秦箏。


    秦箏推了他一把,然後用那種責怪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道,‘你怎麽這麽不懂事?現在是在意這種小細節的時候嗎?’


    元芨雖然心中不忿,卻也知道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迴去,隻好不情不願的承認自己是秦箏師弟這迴事,隨後有禮的對著門向門內的雲霧聖君行禮,


    “晚輩洛元芨,見過聖君。”


    沒過一會兒,雲霧聖君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進來吧。”


    然後一陣靈風吹過,門自動打開了。


    裏麵的樣子和秦箏上次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上次是個典雅的書房,現在是個施法的道場。


    雲霧聖君也不再是原先見到的那副農家老漢模樣,而是焚香沐浴後穿上了道袍,手握拂塵,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這裏的一切還有雲霧聖君的穿著都讓秦箏感受到了滿滿的儀式感,也進一步了解到這種大型術法的嚴謹性。


    “你二人坐上去吧,”雲霧聖君點了一下正中的兩個蒲團。


    秦箏元芨依言過去坐下,門也自動關上了,看不見外麵,裏麵又僅有一隻紅燭燃燒,微弱的光芒在這個封閉空間裏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秦箏和元芨都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手心都是汗水,額間也是冷汗直流,偏偏他們又不敢動手去擦,不敢動,不敢言,不敢看,隻有身體微微的顫抖能體現出秦箏此時不平靜的心情。


    雲霧聖君一直在專心打手訣,偶然撇了一眼下麵的兩個小友,卻見當日見到他這個化神聖君還能夠侃侃而談的秦箏小友居然在瑟瑟發抖,環顧四周,忽然明白怎麽迴事了。


    便在打手訣得空檔道了一句,“不必如此拘謹,你們可以說說話,時間挪移術法的啟動還需一會兒,你們說話也影響不了什麽。”


    雲霧聖君忽然出言,將周遭詭異的環境打破了一個口子,秦箏長舒了一口氣,動手擦擦冷汗,想要主動挑起話題。


    卻又一時找不到,該聊的下午便在金家酒樓聊過了,找不到話題著實尷尬。


    “我會好好修煉,盡全力!”


    秦箏還在冥思苦想的找話題,忽然便聽到元芨的聲音,聲音不大,卻堅定。


    好好修煉為了什麽?為了宗門!為了什麽盡全力?亦是宗門!


    說這話的元芨懂這句話的意思,聽這話的秦箏也領悟到了。


    秦箏有一種突如其來的不舍,今日一別,她便隻能在曆史的宗卷上尋找元芨的蹤影,了解他的一生,有艱苦,有輝煌,或許還會有……可惜。


    不論怎樣,典籍上的元芨傳奇的修仙生涯,注定是玄枵宗宗門簡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看著眼前的元芨,秦箏無端端生出一種距離感,不是心靈上的距離,而是對於流芳百世名修的距離。


    典籍上的洛元芨啊,就不再是會被她氣到跳腳鮮活的洛元芨了。


    一向愛說話的秦箏此時失了聲,沉默蔓延,隻不過詭異的氣氛散盡,徒留這份穿越萬年的友誼。


    說什麽在此時都顯得多餘,微弱的燭光經久不息,一切盡在不言中。


    ‘啪’的一聲,房間裏最後一點光芒都熄滅,秦箏心道:術法要啟動了,一切迴到正軌,小師叔再見!


    心中剛說完,靈光就將兩人包圍,空間開始扭曲,兩人即將迴到自己的時間位麵的感覺愈發濃鬱。


    秦箏忽然醒悟,都最後一麵了,玩什麽傷感?黏黏糊糊的顯得和元芨之間有什麽亂七八糟的鬼事似的!要道別大聲說啊!


    思及此,秦箏便想好好道別,可是說出口的話卻便成了,


    “好好記住我的話,少自以為是,把脾氣改改,謙虛總是好事,還有啊,特別是元嬰的時候,不要覺得元嬰就很牛逼了,還有化神呢!


    還有啊,以後若是遇到什麽困難,去金寶軒找金元寶,或者是找川詹書院的雲禮,報上我的名字,幫不幫的上就不說了,不過肯定會盡力幫你的……


    藏經閣保存完整,你一定要好好利用,第一宗門就靠你了,別讓那太啥宗的太囂張!第一宗門的尊嚴要保住!!


    最重要的,元芨,你要保重自己的安全,很高興認識你,真的……”


    時間挪移已經將周圍完全扭曲,兩個時間空洞將兩人往不同方向引去,秦箏再與元芨錯身離開的瞬間,扔給他一個儲物袋,是她積攢了許久的的英雄技能符籙,算是離別禮物吧。


    意外的也收到了元芨拋過來的一個儲物袋,兩人想法居然同步,著實難得。


    在最後進入時間空洞的一刻,秦箏衝著元芨喊了一句,


    “再見了,小師叔!”


    “再見了,小師姐……”


    ……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秦箏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迴來了,畢竟已經弄錯兩次了,所以,她第一反應便是出了這個小森林,到人流多的地方,問清楚現在的具體時間。


    得到,‘碧山界一千六百二十五萬年’時,終於落下了那顆懸下的心。


    穿越一萬六千多年的時間,又到了三十年前,現在,終於迴來了!


    “這是哪裏?”秦箏隨便拉了個過路的道友問道。


    “再往前麵走點就是同歸城了,”被秦箏拉住的是個瘦弱書生。


    秦箏點頭道謝後他便走了。


    同歸城是川詹書院的主道場,既然到了,秦箏覺得自己有去看看柏雲察的必要,畢竟他和她是一起從青龍域出去的,她想知道柏雲察是否和她一樣。


    在萬年前她也去過川詹書院,知道川詹書院的規矩,直接找出印有柏雲察印記的傳訊符,傳了一張傳訊符給他。


    不過秦箏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張傳訊符可能發不出去又退迴來,因為柏雲察是川詹書院的儒修是他猜的,雖然特征很明顯,但到底沒有確鑿證據。


    還有就是若是柏雲察和她一樣也穿到了一萬六千年前,沒有時間挪移送他迴來,估計她也是見不到他了。


    傳訊符傳出去一刻鍾,無絲毫反應,兩刻鍾,無絲毫反應,半個時辰,無絲毫……


    秦箏見天色已晚直接找到個空地,住在玲瓏寶屋裏了,這麽久傳訊符都沒有退迴來,說明收到了,隻不過還沒來找她而已。


    秦箏已經想好了,等柏雲察來了,她一定得好好批評他一頓,妄他讀了那麽多聖賢書,不知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嗎?’


    居然敢讓她這個老朋友等這麽久?!!


    天色將近淩晨,沒等來柏雲察的秦箏十分生氣,沒收到傳訊符也就算了,收到了不來是幾個意思?他們可是同生共死過的的戰友啊?柏雲察太不夠意思了。


    秦箏打算洗洗睡了,剛洗漱完爬上床榻,就感受到一陣震蕩,緊接著她覺得有點兒涼,風打在她的臉上,不舒服,相當不舒服!


    觸目可及都是樹木,她的玲瓏寶屋都被掀飛了,這裏隻剩她和她身下的床榻。


    生氣,相當生氣!能發脾氣嗎?不能!


    因為她已經感受到元嬰修士的氣息,愁啊,這一天天的都是事。


    元嬰修士倒是沒有故弄玄虛,也沒有那個必要,和她一個築基沒必要耍心眼。


    在玲瓏寶屋被掀飛沒多久,她便出現了,女真君,穿著淺紫色道袍,束著道髻,手拿一卷書,氣質很明顯是儒修。


    兩人對視了片刻,秦箏趕緊爬下床行禮,“真君好!”


    雖然心裏生氣,但表麵恭敬還是要有的。


    “起來吧,”這元嬰修士淡淡的道。


    秦箏心中哼了一聲,這是她見過最有架子的元嬰修士了,雖然知道元嬰修士有點架子才正常,可她還是忍不住吐槽。


    “雲察在哪裏?”秦箏愣神間,元嬰修士忽然問道。


    秦箏抬頭,與其對視,卻被對方眼神中的高高在上感壓低了頭,迴道,


    “晚輩不知,晚輩亦是來尋雲察道友的,”


    見元嬰修士不說話,秦箏又補充道,“不過白日時晚輩發了一張傳訊符給雲察道友,他應該在川詹書院內吧。”


    “你說的是這個?”元嬰修士手上拿著一道符籙,點了開來,立即傳出聲音,


    “老察,快出來!別以為你躲進書院就可以不還我靈石了,不還靈石就等著叫我姑奶奶吧!”


    “說說,你是誰的姑奶奶?”


    秦箏聽完尷尬的笑了兩聲,道,“誤會誤會,我和雲察道友很熟的,所以說話才沒了顧及,這是好道友之間合情合理的打招唿……”


    明顯這位真君和柏雲察有非淺的關係,說不定是什麽長輩之類的,她是柏雲察的姑奶奶,那豈不是……


    不敢想,不敢想!秦箏趕緊念了幾遍清心咒,才靜下心來,忽然覺得這位真君有點眼熟,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頭,又看了一眼,又低頭……如此往複幾次,那位真君喝道,


    “你在做什麽?!”


    聲音中帶著些威壓,讓秦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低了幾分,秦箏現在沒心情生氣,而是試探著問道,


    “雲施真君?”


    雲施真君是她與柏雲察乘船去往大漠船上的兩個元嬰修士之一。


    當時他們那艘船遇到冥幽玄龍鯨,船上的申錫真君和雲施真君應邀去對付冥幽玄龍鯨,那時還有船上的修士給她科普,雲施真君可是個三百歲就結嬰的元嬰真君,是碧山界的天才修士。


    她當即表示要成為雲施真君那樣的名修,結果柏雲察像是變了了樣子,陰鷙的問了她一句,“你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麽?”


    那時她心中就暗想雲施真君和柏雲察之間絕對有關聯。


    還沒等她向船上的好心修士諮詢八卦,她和柏雲察就被卷進旋風,時至今日才迴來。


    “你認識我?”雲施真君挑挑眉,手上的書卷無風自動。


    秦箏點點頭,正想滔滔不絕的拍拍馬屁,套套近乎,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雲施真君道,


    “你知道又有何稀奇?碧山界知道我雲施的不知凡幾,不準拖延時間,我問你,你必須老實迴答!”


    秦箏點點頭,暗想不愧是殺夫證道的修士,軟硬不吃啊。


    “雲察在哪?”


    “晚輩真不知!”


    “你和他最後一次見麵是在哪裏?”


    “前往大荒的船上,當時真君也在,”青龍域的事打死也不能說,應該是打死也不能和不熟悉的人說!


    “之後你去了哪裏?”


    “各地遊曆。”


    “為何今日來找雲察?”


    “偶到同歸城,相與老友一見。”


    ……


    雲施真君一問,秦箏便一答,十幾個問題過後,還是沒有問出關鍵,雲施真君不由惱火,喝道,“無用的人便沒有留著的必要。”


    說完,書券上飛出一個‘殺’字,直衝秦箏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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