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一聲胖白蟲子,寧玉努力往下壓了壓嘴角,輕輕的迴了一聲笑:“嗯,白蟲子。”


    看著小蟲子努力昂起身體表示不滿追鳳來了興致,伸出手指一指彈了過去,嚇得小蟲吱的一聲往後一縮,雖沒被彈到卻也嚇得夠嗆,屁股一扭縮迴了盒子。


    “好了,小秋,不跟他一般見識。”寧玉居然細聲細語的去哄著蟲子,蟲子還有名字?!叫小秋?這事兒怎麽都不像寧玉會幹的,反而像是自己的作風。追鳳猛的打了個寒顫……


    “小秋跟我們一起上了山莊,在宴客廳和結了霧網,裏麵發生了什麽,馬上我們就能知道了。”寧玉不明白追楓在疑慮什麽但想來也不過是好奇這蟲子,當下開口做了解釋。


    “是嘛!這蟲……哦不,這小秋這麽厲害的嘛?!比青峰拿來偷窺那隻胖蟲子可強多了!”追鳳隻得順著話往下接,總不能如是說自己好奇的不是蟲子而是阿玉對蟲子溫聲細語的態度吧。


    寧玉:“……”其實是一樣的……


    留下來的都是山莊內的人了,眼前看到的應該是莫尊所在的客房。此刻,他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麵色比之前抬進去的時候灰敗了一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體內默默消耗著他的靈力,因為太慢,若不是昏睡著怕是根本就察覺不到,天長日久的人就被耗幹了。


    莫令泉看了一眼陳佑華,聲音低緩,仿佛壓抑著什麽:“世侄,如今尊兒的模樣你也是看到了,確實怪不到青水山莊上。當年沈季承的樣子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你雖年少,也是該記得的吧。”


    “莫叔叔這話,佑華卻是不懂了。”陳佑華雖是接了話,但顯然不願深談,隻是作出一臉不解的模樣,一字一句道:“黎族當時滅族,莫家功不可沒,怎麽?您是覺得黎族餘孽還有漏網之魚不成?”眉眼一轉,很是憂慮:“莫尊此來不就是為著清除寧求遠這個邪祟嗎?怕不是著了道了。”


    見他如此,莫令泉冷笑了一聲,摁下了仿佛要噴薄而出的怒火,沉聲道:“若寒,你先下去。”卻是支開了嫌疑最大的人,青若寒戰戰兢兢的立於一旁許久,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如遇大赦,擦著汗帶著一眾仆從離了院子。


    眼見之剩他們兩人,莫令泉不願再花時間打機鋒繞彎子:“說什麽著了道,扯什麽邪祟,寧求遠是不是黎族的人旁人不清楚,世侄也不清楚嗎?”事涉愛子,莫令泉不耐煩再周旋,直接伸手向著陳佑華,沉聲到:“解蠱的法子給我!”


    陳佑華見他如此也陰了臉:“莫叔叔,您怕不是覺得這蠱是我們陳家下的吧?這麽大的罪名,您張口就來?我喊您一聲叔叔,敬您是長輩,您可別倚老賣老不識抬舉。”


    一番話直把莫令泉氣笑了:“嗬。都說你比不上你弟弟,如今一看倒是事實,不說能力氣度,便是這秉性怕也是拍馬不及的。”莫令泉與陳家關係交好,遠勝於家主莫燕西,家兄早亡,他一力扶持幼子上位,卻是背後實實在在的攝政王,如今被一個不成器的小輩說是倚老賣老不識抬舉,當下也是心氣上湧,一掌拍裂了身下的黃花梨太師椅,陰沉道“別說是你了,便是你爹在這,也不敢這樣跟我說話!”


    這卻是實話,陳家家主陳啟琛,近年來走的便是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路數。陳家本是趁著別家受創投機上的位,俠名遠不如曾經的沈家,不說沈家,連受創前言家也是勝他一大截兒的。虧得莫家的一力扶持,才算是坐穩了首席的位置。莫家本是草莽,如今莫令泉在後麵隱隱的也有了些謀士的聲勢,陳家勢大,但也失不了這位盟友。


    陳佑華在聽的人說自己不如弟弟的時候便起了真火,奈何來之前家父再三交代不可得罪莫家,可要他道歉也是不可能的,深吸了幾口氣後不再開口。


    沉默一陣後,莫令泉緩了氣性:“不怪陳家有顧慮,但眼下尊兒有難,這蠱陰狠,當年沈季承死得可是連屍身都保全不了。”


    見得莫令泉放低了身段,陳佑華隻能順勢而下:“莫叔叔,不管如何,這蠱的確不是陳家下的。”


    “是誰下的可以慢慢在查,但有誰能解我卻是知道的。眼下尊兒拖不起……”這卻是實話,這蠱初時瞧著並不厲害,但一段時間後,蠱蟲適應了寄主的身體,那衰敗的速度便是肉眼可見了。一日日的灰敗消瘦,直至血肉幹涸,筋骨分解。


    陳佑華的為難卻也是實實在在,:“莫叔叔難道不明白?便是真的能解,陳家也是不能出這個手的。”非不想幫,實不能幫,牽扯的往事太可怖,布局的人也許正躲在暗處候著陳家出手。


    沉默了一會兒,莫令泉似是下了決心“……我知道,但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了,我不能看著尊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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