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冕與梁興兩個人本來都是半大小子,指望他倆就算搬一小時,又能搬多少?


    竇冕是感覺什麽金貴搬什麽,梁興不一樣,他就一個勁的把擦臉之類的往懷中塞,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在雒陽市麵上值錢。


    時間剛到,看門的婦人便敲著門從外看進來:“公子,時間到了,你可趕緊出來吧,不然等會老身不好交代啊。”


    “行了,來了!”竇冕大聲嚷嚷著,拉上還在爬下裝東西的梁興往出走,梁興懷中東西裝的有些多,被竇冕一拉拽,靠在外麵的東西,叮叮哐哐的落了下去。


    “這東西又不值錢,塞那麽多幹啥?趕緊得,先走吧。”竇冕低聲催促著。


    梁興乖巧的點點頭,跟著竇冕走出了屋外。


    看管倉庫的婦人一見竇冕與梁興兩個人懷中塞滿了東西,當即嚷嚷起來:“公子,你這樣……讓老身很為難啊!”


    “沒事,你就告訴雀,我取得東西有用。”


    竇冕說完,扭頭拉著梁興不再理會婦人,徑直出了圍牆,進入了圍牆外的馬廄。


    梁興爬上一輛滿是灰塵的馬車,用自己的衣服將馬車車板拍打幹淨,而後將自己衣服裏裝的的東西倒在了上麵。


    竇冕有樣學樣,將自己衣服中的首飾倒了出來。


    “哇……這……主公,使不得吧?這東西好貴重。”梁興一見竇冕懷中倒出來的金銀器物,銀環首飾,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你拿著就行了,別囉嗦了,肥姨為咱們家也出了不少力,拿著吧,別磨磨唧唧跟女人似得。”


    “嗯!”


    梁興用力的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把竇冕給的東西用布包起來。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把高悛給你叫來,讓他陪你去,外麵這雨雪路滑的,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竇冕說完從偏門走進來內院。


    高悛這會可沒閑著,正在與院中這些護衛們攀兄帶弟的,為何會出現此局呢?這就要從前幾日說起來。


    話說高悛迴府第一天的時候,鼻子都差點聳上了天,開口老子當年,閉口當年老子,言語中將這群刀背上舔血的老頭子們,鄙視的一文不值。


    那別人就會問了,同是大男人,怎能連點血性都沒呢?何況大漢天下講究的就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謂春秋決斷也。


    這群人再怎麽說也算是軍旅中人,自然有著暴脾氣的人,不過怎奈何拳怕少壯啊,這群半大老頭子,一輩子身上的傷多的數不清,哪裏還能經得起對拳?三兩下一一敗下陣來。


    這群老頭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最後好說歹說終於想出來一個餿主意,其實這主意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不難,這群老頭子們要求他有霸王之勇,方可認輸。


    霸王之勇,那可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人物,高悛心中豈沒有這點斤兩?


    黃牧可別看他讀書少,自幼在奴隸中能活的風生水起的人,豈能沒些聰明?故而,黃牧想了大半宿,對高悛出了一個主意。


    什麽主意呢?其實很簡單,如今這鼎吧,基本都被人收藏起來,自然也就沒了鼎可搬,可沒有鼎,如何來證明自己力大無窮呢?


    這裏就用到了黃牧的實踐,黃牧經常放牧的時候,他就會注意馬匹極速跑的時候力氣是最大的,稍微沒有本事的人,自然也就很容易被馬撞飛。可若是要把這匹馬在快要停的時候,很容易搬倒。


    為何會呈現此種局麵呢?因為馬跑起來的慣性加上馬車的慣性,猛停之時,他四個蹄子會往一起收下,靠地麵來緩衝慣性,而後馬匹才會再此舒展開。


    黃牧雖說不認字,可牲口奔跑之類的場景,絕對司空見慣。


    當黃牧將這個想法一說,高悛頓時開了竅,兩個人湊在一起一琢磨,這平日不能無緣無故就去把人馬車揭倒吧,至少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有道是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兩個人討論來討論去,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到街上溜達,看到哪個車跑的快了,前麵若是出個行人之類的,馬車自然會拉緊韁繩,如此瞅準機會,一招就將名聲打響在了雒陽城。


    你們說也真是怪,越到年根,越沒有人鬧事,高悛當時拉著梁興跟黃牧滿街晃蕩,足足轉悠了一早晨也沒,尋到合適的機會。


    有句話說的說,機會是留給準備的人,這句話用到他們身上正好,剛想打瞌睡,竇冕便把枕頭送來了。


    竇冕坐在車上的一句大喊,驚醒了夢中人的高悛,高悛心裏隻想著打出威望,對他而言,馬車就是立足在這群人中的名聲啊,哪裏還顧得了馬車上的竇冕。


    高悛與黃牧兩人商量了許久的事情,終於在竇冕摔落地上的一瞬間驗證了可行性。


    威望是打出來,可高悛整整一年的錢也是打沒了,雀的話很幹淨利落,若是竇冕毀容了,就指望一輩子賣身為奴,別想著要錢。


    高悛剛剛安分兩天,這不好不容易過年了嘛,高悛終於能和這群老頭子們吹牛了,之間拿自己隻是聽過的事情把這群老頭子誑的一愣一愣的。


    竇冕一進院子,直接就聽見嗓門的高悛在大聲吹噓著,竇冕走到身後,輕咳一聲:“咳!高悛啊,喝好了沒?”


    高悛這會正講的熱鬧,忽然聽見竇冕的聲音,趕忙放下手中盛酒的陶碗:“誒!主公,可有事吩咐於我?”


    “看你聊的挺熱鬧啊,要不我去換個人?”


    “別介啊!主公,您還生氣呐?有事兒您趕緊說,外麵冷,別把你凍出個好歹來。”


    “你去馬廄把馬套上,順便把梁興送到後山去。”


    “啥?後山?”高悛指著雪白色的圍牆:“這麽大雪,能行嗎?”


    “其實也沒多長時間,往日也就一個多時辰,按今兒這天氣來看,最多也就兩個時辰就到。”


    高悛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拿起半碗殘酒,往起一舉:“各位老哥們,小弟有事先行一步,迴來再徹夜宿醉。”


    “去吧!去吧!”老頭子們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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