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冕聽到崔德如此問,剛伸出手想將身前玉取下,忽然停住手心道:“這可是以後我家人的見證,若輕易展示給外人,那被有心的人做文章,這輩子可就沒希望了。”


    竇冕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憑證,但我本身就是證明,何須憑證?”


    崔覃忽然哈哈大笑道:“紅口白牙你說是就是?”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也就不再說話了。”竇冕說完轉身拉著夏涑走向準備好的馬車。


    坐在最中間的老頭突然開口問:“你可有何消息可以證明?”


    竇冕思索了一下說道:“今日家父應當上辭表辭官了。”


    “那他又為何會與你同行,還說你是他兒子?”崔建指著郭季問竇冕。


    “你認為一介黔首能生滿腹經綸的兒子,而且兒子不足兩歲?”竇冕反問。


    “那如何解釋?”崔建繼續追問道。


    郭季見縫插針的說:“各位真對不住,我這兒子腦子有問題,請不要見怪,之前不會說話,可是突然就說胡話了。”


    崔德蔑視的看了郭季一眼不再說話,轉身走到車上,對著老頭行了一禮開口說道:“父親,我們三兄弟出去遊曆一圈很快就會迴來。”


    “去吧!昂兒你去吧,不要擔心我,好好看下這個小孩到底是什麽人。”老頭小聲交代著。


    “是!”崔昂整了整衣服,帶上自己的儒冠坐上車。


    不一會馬車使出院子,崔老頭對著身邊的兒子說道:“你們二人趕快去打聽消息,這件消息價值千金。”老二、老五相互看了一眼轉身離去,,崔覃也告別的老頭迴了去。


    話分兩頭,不說崔家消息打探如何,且繼續說竇冕這一行六人之事。


    到了晚間時分,一行人終於到達陝縣城外,竇冕坐在車上隨意的掃了一眼城牆,立馬被這裏的情景震驚,並不是說這座城有多高大雄偉,而是這座城三麵環水,四麵環山,就像被雞蛋殼包裹在裏麵的蛋黃一樣,整座城真不知道當年是如何建造而成的,一座高聳的鼓樓從城外看的分明。


    崔緒將馬車緩緩停在在一個城外的一個客棧旁,跳下車綁好馬匹,然後轉過身抱過竇冕,又拉著夏涑下了馬車,郭季緊隨其後跳了下來,崔昂則整了整衣服,風度翩翩的跟著進了客棧。


    掌櫃笑著對夥計揮了揮手,夥計弓身退出屋子,隻聽門外車軲轆的聲音漸漸走去了後院。


    “各位客官,請要幾間客房?”臉麵肥肉的掌櫃臉上擺著標誌的笑容問。


    崔德想了會,轉過頭對郭季說:“來兩間客房吧,我們三兄弟一見,你們叔侄一間。”


    郭季一聽,弓著身子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道:“多謝崔兄!”


    “既然出來了,就別謝了,咱們也就順路。”崔德擺擺手說。


    “得咧,兩間上房,請跟我來!”掌櫃說完,便從旁邊的偏門帶著眾人走向後院。


    掌櫃分好房子後就退了下去,崔緒抱著竇冕對郭季說:“郭兄,你先帶你侄子去休息,我來和你兒子聊聊,今天他罵我族叔我還沒和他算賬。”


    “成,該打打,該罵罵,別慣著就行了。”郭季彎著腰,眼睛瞬間露著兇光說,忽然眼睛又恢複了平和,這一切竇冕看的清清楚楚。


    郭季說完話拉著夏涑進了房子,崔緒抱著竇冕走進屋子,崔昂迅速跟在後麵悄悄關上門,崔德則跟著掌櫃到了前院。


    崔緒將竇冕放在席子上,將鞋子一拖扔在地上顧不得收拾,慌慌張張的爬上席子坐好,崔昂則是有君子之風,自己打理了下自己很有風度的坐在那。


    “老三你的風度可以,你家老五養氣功夫不夠,如此小事卻慌張至此。”竇冕歪著腿坐著說。


    崔昂哈哈大笑道:“不知何為風度?何為養氣?”


    “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這便是風度。”竇冕侃侃而談道。


    “哪何為養氣?”崔緒好奇道。


    竇冕想了想,緩緩開口道:“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製利害,可以待敵,這便是養氣。”


    “那如何養?”崔昂追問道。


    “這個暫時不能說,我等還會見麵,所以以後再說,請問還有別的問題嗎?”竇冕笑著說。


    崔緒嗯哼了好幾次,終於問道:“為何你說自己被人偷來,不像夏涑那麽緊張?”


    “這啊,本來就是小事啊,我又不是找不到家,他哪怕把我帶到天涯海角,我要迴來的時候,沒人攔得住。”竇冕拍著胸脯說道。


    “難道你就不怕忘了?”崔昂歪著頭,用手摩挲這下巴才長出的胡須說道。


    竇冕沒有迴話,站起身瞧了瞧自己的破舊的衣服,帶著苦笑說:“哪有害不害怕的,隻是苦中作樂而已。”


    竇冕說完一瘸一拐的走屋子,拐進了隔壁房子,剛進屋內便見郭季在那用手掌打夏涑,嘴裏滿嘴的髒話。


    竇冕看著郭季,狠狠道:“郭季,你最好對我倆好一點,不然以後我會誅你的九族,你信嗎?”


    “小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等過兩天我就把你賣了,過兩年你還能找到我嗎?”郭季得意的笑著道。


    “也是啊,你這次一毀容,誰都不認識你。”竇冕自言自語道。


    郭季滿臉得意的說:“對啊,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竇冕有點無奈道:“算你狠,你想賣就賣吧,隻求你把我倆賣近一點,以後還能做個伴。”


    “好說,哈哈哈。”郭季哈哈的大笑起來,臉上掛著滿是自得的笑容,慢慢的走了出去。


    夏涑擦了把眼淚,轉身對著竇冕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老挨打。”


    竇冕從懷裏掏出一個糖人遞過去,安慰道:“何必那樣想,你就當我們出來玩來了,家裏最多隻是擔心一下而已。”


    “可我就才不到兩天,都快想不起來家的樣子了。”夏涑在那嗚嗚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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