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爻退步避開。隨即猛提一口氣,丹田內頓時又真氣鼓『蕩』,一掌拍出,卻是寒冰烈火掌中的一招火中取栗。向唐文豹的前胸猛擊而出。真氣灼熱,仿佛空氣中也燃著黃燦燦的火雲,霎時間便將唐文豹籠罩在這朵火雲之下。


    唐文豹忽覺得一股灼熱的火氣向自己噴了過來。炙熱難當,心驚不已,急向旁邊一閃,避過蕭爻擊來的一掌。


    蕭爻一掌拍空,真氣掃在船頭的木柱上,那木柱被辣的掌風襲中,頓時焦糊,猶如被大火燒焦一般。


    蕭爻並不戀戰,劈開了唐文豹,見艙門邊有空隙,幾個跨步貫進了船艙。隻見仙霞派的三名女子都已縮到了牆角。大師姐鄧佩如在中間,秦慧中與吳佩薇分在左右,三女相互扶持,力抗三人。


    秦慧中小腿中刀,鄧佩如肩頭中刀,兩人都已負傷。


    蕭爻放眼望去,見攻她們的三個人,是鎮江五怪中其餘三怪。馬風林舉著大刀砍向秦慧中,吳佩薇橫劍相迎,替秦慧中擋開。使鐵扇的長眉怪張春玖揮扇打吳佩薇。鄧佩茹舉劍擋開。另一個使斬馬刀的左臉上有一塊疤,外號完顏怪,名叫衛德彪,揮刀向鄧佩茹砍落。


    鎮江五怪中大哥徐如鬆與老二張誌高已退隱江湖。衛德彪和馬風林在平頂中與蕭爻交過手。蕭爻一眼就認出他們來了。卻不知他們為何與劉金雕等人勾結到了一起,竟對仙霞派的三名晚輩施以毒手。


    蕭爻眼看勢態危急,來不及說話。順手抄起一塊木板,向衛德彪肩頭擲去。木板平直飛出,猶如一件極大的暗器,砸向衛德彪的肩頭。


    衛德彪攻得正緊,眼看一刀砍下,鄧佩茹非受重傷不可。忽聽到腦後傳來木板破空之聲,他臉上一驚,更無暇思索,迴身一刀,將木板斷為兩截。但他砍向鄧佩茹的一刀終於是沒能砍下。


    蕭爻向前進了兩步。奮起神威,雙掌齊發,一招雪擁藍關向三怪同時拍出。兩股巨大的勁力向三人奔湧而去,掌風陰冷,猶如北極之上,致命的寒風狂發『亂』嘯。他很少用到寒冰烈火掌,但以前在山上時,已練得十分純熟,加之內力與日具增,這一掌發出,威勢不弱。


    那三怪正在猛攻之中,忽聽腦後風聲大作,忙撇開鄧佩如等三人,扭頭來看。見蕭爻忽然發掌力攻來,刹時間冷風襲體,登覺寒冷無比,這三人也曾是久經戰陣的武林老手。但如此怪異的武功,還是頭一遭見到,不由得臉『色』大變,要躲避已來不及。各出一掌,雖隻出一掌,但各人都是出了全力的。


    三股力道與蕭爻發出的兩股力道在空中一撞。砰的一聲,真氣四下分散。許多無形真氣,擊在船篷四壁,震得船身搖晃。那三人受掌風之擊,各退開了兩步,蕭爻亦退了兩步。這一對掌,打成勢均力敵。


    蕭爻損耗不小,體內真氣,一時竟運不起來。他心中一驚,深吸了一口氣。忽又覺得體內真氣鼓『蕩』,源源無窮。


    一般的武林高手,就算從小開始習煉內功,數十年勤修苦煉,不斷積累下來,自然內力渾厚。但內力再強之人,也總有個極限。劇鬥之中,內力耗竭,就再也無力可借,無氣可運。要說源源無窮,長存不息,原本是沒有人能做到的。


    蕭爻所習煉的龍象心法是一門運轉真氣的無上心法。每每使動這門心法時,全身真氣就會自然而然的隨之運轉,在奇經八脈之中奔流。如此一來,蕭爻身周的經絡,便如同一條條小溪。真氣於諸『穴』位上行過,如同習煉了一遍心法。不但不會散失真氣,反而越行越強,竟是將真氣散於『穴』位上儲存起來。到他不使動龍象心法時,隻須凝神收聚,散於周身『穴』位的真氣便聚入氣海檀中。如同溪流匯聚成河,河匯而成江,再是萬江歸海。但自溪流到大海,其間天遙地遠,溪中的水流入大海之中,穿河過江,不知要經過多久才能到達。然蕭爻體內的真氣,從各處『穴』位上聚入氣海之中,卻隻要一刹那,唿吸之間便可做到,方便快捷已極,他深吸一口氣後,便覺得丹田內真氣又鼓『蕩』起來。


    仙霞派三人正在兇險之中,忽然得蕭爻出手救助,緩過了危機。見蕭爻內力沉渾,一人能對三人,竟不落下風。對過掌後,仍然英姿颯爽,三名女子見強援就在眼前,頓時勇氣倍增,舉劍向三怪刺出。


    那三怪和蕭爻對過一掌後,心頭還十分驚訝,不防備仙霞派的三名女子。馬風林和張春玖同時手腕中劍,鐵扇和大刀嗆啷落地。兩人的手腕上頓時流血。仙霞派的三個女子又揮劍攻向三怪。那三怪中兩人沒了兵刃,隻有使斬馬刀的衛德彪揮刀格擋三人,以一敵三,不免落了下風,隻見他不住後退,局勢頓時轉變。


    蕭爻剛發掌打了三怪,外麵唐文豹、劉金雕和趙金發都奔進船艙裏來。


    馬風林、張春玖與衛德彪退到了一邊,與唐文豹等人站在一堆。仙霞派三名女子也即停手,蕭爻與公孫翼站在三人身前,兩邊成了對峙之勢。


    唐文豹盯著蕭爻。怒道“你次次破壞老子的好事!你真該死!”他說話時,眼光卻溜在仙霞派三名美人的身上,隻在那三人身上,上上下下的滾動。既好『色』,又貪『淫』。


    秦慧中大怒。喝道“狗賊,你天理難容,真正該死的人,是你們這群不要臉的王八蛋。”


    唐文豹咂了咂嘴,像是流出了口水。道“小美人,誰叫你長得跟朵花兒似的,叫人一見就心動。要是不能和你做夫妻,就是拿皇帝給我做,我也不幹。”


    唐文豹在茶亭與蕭爻分別之後,就又四處流『蕩』。這天,他來到江邊,恰逢仙霞派的三名女子要坐船出行,他一見到三名女子清秀脫俗的容顏,立即便上前搭訕,卻被秦慧中『亂』罵了一頓。


    唐文豹見到三名仙霞派女子一個個生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有溫柔的,有潑辣的。他心中如何還安奈得住,一頓臭罵根本罵不開他。兩邊說得焦灼,就動起手來。卻是唐文豹吃了些虧,他立刻迴身,將劉金雕、趙金發也拉來了。他與劉金雕本是表親,恰好劉金雕年近三旬,亦不曾婚娶。聽唐文豹大肆誇讚仙霞派三名女子如何如何美麗動人。劉金雕一個單身了二十七八年的光棍漢聽到這等好事,哪裏還有不動心的。立即召集手下,前來攔截。


    鎮江五怪五人各懷上乘武藝,數十年前,算是威震一方的怪傑。五人本有退隱之心,先是被邵桓山出高價邀來做漕幫幫手。這又重出江湖,留在邵桓山身邊。


    邵桓山與漕幫鬧翻後,五怪也就各自分散了。衛德彪、張春玖與馬風林卻又投靠了劉金雕。


    衛德彪本是武當派鐵琴道人的師弟,二十多年前與鐵琴道人爭奪武當派掌門人之位失利之後,從此惡心不改,專門勾結同道中人,想借助外幫勢力,重奪武當掌門之位,因此與劉金雕一拍即合。


    這次隨同劉金雕前來攔截仙霞派三女,三怪向仙霞派的三名女子夾攻。其他人從旁協助,迫使三人上了船。到了船艙裏,依然由那三怪攻三名女子,其他人在旁掠陣。


    仙霞派的劍術自成一家,數十年前,仙霞派中出了一位紫陽仙子,她聰明穎悟,學武功往往一學就會,一會就精,劍術奇高,當時與關天賜齊名。


    但自從紫陽仙子失蹤以後,仙霞派中再沒出過傑出的人才,仙霞劍術也轉凋落。傳到鄧佩如等人手上時,許多精妙的劍招已經失傳。本來就沒學到多少,而與她們對敵的,又是曾經稱霸一方的鎮江五怪。雙方鬥了一會兒,仙霞派三女便處於危急之中,鄧佩如肩頭還中了一刀。恰在這時,蕭爻與公孫翼正好趕來,可說十分巧合。


    塵世間充滿了許許多多的意外和巧合,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而意外或是巧合又能將原本絕無半分關係的人拉來聚攏。人們一經結識後,或成趣味相投的良友,或互不投機,對人世間真善美的追求或看法不能一致,隔膜築牢,終於也形同陌路。更有因利益衝突,價值觀取向差別巨大的相互敵對,成了敵人的。


    唐文豹一遇到仙霞派三女,便說什麽拉來做夫妻的話。秦慧中因此而與他動手,這時,又聽他出言無狀,秦慧中憤怒已極,臉『色』慘白。


    蕭爻審視當前的局勢,對方有六個人,馬風林、張春玖手腕中劍,不能出戰。其他五人中,唐文豹、趙金發武藝不是很高,這兩人容易對付。使斬馬刀的衛德彪和劉金雕是很纏的對手。自己這邊,有公孫翼、吳佩薇未受傷。倘若硬拚,自己與公孫翼能全身而退,但仙霞派的三名女子勢必難保。


    蕭爻審視了一會兒。心中暗想“不知那劉金雕武藝如何,不如跟他碰碰運氣,或許能有一線生機。”聽到唐文豹的話後,蕭爻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譏嘲。


    唐文豹將眼光從三人身上收迴,盯著蕭爻。怒道“你笑什麽?”


    蕭爻實不知該如何應對,但他臉上仍笑『吟』『吟』的,一副胸有成竹的狀貌。道“二百五啊,你剛剛說這位仙霞派的姑娘長得跟朵花兒似的。這話是不錯的,你又說叫人一見就心動,這也沒錯。可你已經有了老婆,就該安安分分守著你老婆算啦。”


    秦慧中趁機假意責備道“原來你有老婆,還在外麵『亂』惹。”


    唐文豹聽了秦慧中的話,像是犯了彌天大罪的犯人一般,忙為自己爭辯,證明自己的清白。道“他胡扯,我哪裏有老婆?你別聽他的。”


    蕭爻見他臉『色』驚慌。心道“原來他怕別人說他有老婆。是了,這惡徒雖然要搶人做老婆,但似乎他的心裏認可一個人隻能愛一個人。倘若他有了老婆,再來跟仙霞派的三位女子囉嗦,不免令秦慧中等人反感。”道“唐文豹,你當真沒有老婆嗎?”


    唐文豹道“老子說沒有,就是沒有。”說完,向秦慧中看了看,這一次,眼神中竟滿含情意。不過他人既肥胖,又且貌醜。用這種含著情意的眼神看著別人,醜陋之態豪無遮掩,又實在說不出的滑稽可笑。也許他本是情不自禁,想對秦慧中暗送秋波,但他的眼神裏確實在是無波可送,渾然是在矯『揉』造作。


    見到他那副態貌,秦慧中忍不住笑了笑。唐文豹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以為秦慧中終於理解了自己的感情,心下之愉快溢於言表。


    蕭爻咳了一聲。道“你說你沒有老婆,嘿嘿,你騙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上次我見你去張三家的豬圈裏睡了一夜。第二天,張三家的老母豬就有了豬崽。那不是你幹的好事?你還說你沒有老婆?”


    蕭爻這話,那是繞著彎罵唐文豹。仙霞派的三位女子有聽得懂的,都紅了臉。但覺得對付唐文豹這種『奸』惡之徒,越是罵得毒惡,越能生效。反而不以蕭爻的胡說為無聊。


    唐文豹怒道“你……你胡說八道。”


    蕭爻向公孫翼道“公孫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二百五,上次我給他按膘時,他自稱有二百四十七斤。過了這些天不見後,現在隻怕有三百斤了。”


    公孫翼向唐文豹看了看,他與蕭爻既是朋友,同氣相合,臉上不自覺地『露』出譏嘲之『色』。說道“果然好膘!”


    唐文豹對劉金雕道“表哥,他就是蕭爻。”


    劉金雕身為錦衣衛百戶,本來很善於機變,但他一門心思隻專在如何將仙霞派的三女請到南海,專注於一事,往往對別的事就難免遲慢起來。而蕭爻與公孫翼來得太過意外,讓他措手不及,肚子裏又在尋思計策。


    蕭爻看著那鎮江五怪。道“公孫兄,這三個老者,那就更加不得了。叫做什麽鎮江烏龜,是從鎮江裏撈出的五隻大烏龜。”


    公孫翼貌似吃了一驚。說道“果然很像。”


    鎮江五怪中衛德彪和馬風林與蕭爻打過,知道他有些本事,也已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們是劉金雕花高價請來的幫手,輕易不會動怒。衛德彪當下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


    張春玖卻問公孫翼道“你是誰?你使暗器的手法跟誰學的?”他適才與妙空鬥了一場,見他暗器手法極為高明,料想他年紀不大,暗器手法卻出類拔萃,一定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公孫翼道“我的外號叫作千手千腳,我的手法跟誰學的,你不需要知道。”


    張春玖道“千手千腳,好大的口氣。一會兒我要你斷手斷腳。”公孫翼怒道“就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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