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緩緩放下手中的武器。


    薩爾塔表情凝重,他嚴肅地審視著眼前的災難場景。濃煙滾滾,遮天蔽日,火焰如毒蛇般竄動,吞噬著一切。小鎮的中心地帶成為了一片重災區,整棟整棟的建築物被無情摧毀,隻剩下殘垣斷壁。被點燃的車輛如同焦炭一般,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墜毀的直升機殘骸散落在街道上,訴說著剛剛的慘烈。


    令人震驚的是,那些未攜帶任何武器的鹿族人竟然輕而易舉地將這座小鎮夷為平地。更可怕的是,她們似乎毫發無損……


    薩爾塔心中充滿不解,他用不太流利的鹿族語向她問道:“為什麽要把她引到小鎮裏?你已經把損失最大化了。”


    納雅逃避著他那如炬一般的目光,心中充滿了矛盾。一邊是對自己造成破壞的愧疚感,另一邊則是對於無法控製力量的無奈。


    她的視線掃過那些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損毀的房屋時,內心的愧疚更是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這些人們溫暖的家園,如今卻變成了一片廢墟。


    夏普聽到薩爾塔說出鹿族語,不禁感到驚訝。他與這個男人才剛剛認識,此時更是下意識地拉著納雅向後退了兩步。


    “你怎麽會說鹿族語?難道你也是鹿族人嗎?”夏普的目光閃爍不定,充滿了警惕。


    “這個說來話長,牽扯到一些你們不了解的事情。”他顯然拒絕迴答了夏普拋過來的問題。“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先帶著她離開吧,她已經很虛弱了。”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


    “離開?哈哈哈哈,怎麽離開?走路嗎?”宛如魔鬼的低語聲,就在這時,銀色的絲線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如同靈動的蛇一般,眨眼間便纏上了薩爾塔周圍的士兵。


    這些絲線服從著勒菲的指令,緊緊地纏繞著他們的身體,將他們高高拋向空中。接著,勒菲操縱著銀線,像切肉一樣精準而殘忍地把下墜的士兵們大卸八塊。血水化成一道道噴濺的噴泉,染紅了每一寸角落。


    眼前的血腥場麵讓趙琳無法承受,她整個人愣在原地,粘稠的血液鋪滿了她的半張臉。原本堅強的外表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勒菲看著眾人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她盡情地享受著折磨他們所帶來的快感,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怎麽了,小記者,剛剛不是還挺硬氣嗎?現在怎麽怕成這個樣子?”


    薩爾塔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中的自動步槍,槍口噴吐著火焰,將一粒粒致命的子彈如暴雨般傾泄向勒菲。


    \"哈哈哈哈哈……各位,真是好久都沒玩得這麽痛快啦……隻可惜啊,你們這令人失望的表現,讓這場遊戲不得不提前結束咯。\"勒菲發出一陣狂笑,與此同時,無數根絲線如同擁有生命一般迅速匯聚、纏繞,眨眼間便凝成一雙巨大而有力的手,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地推開了擋在納雅身前的幾個人。夏普等人猝不及防,被打得仰麵朝天。緊接著,這雙大手如同鐵鉗緊緊抓住了納雅,使她絲毫不能動彈。最後,勒菲不費吹灰之力就像拎小雞一樣將納雅提溜到自己跟前,並用堅韌的絲線將她結結實實地捆綁起來。


    “你說,在把你的價值榨幹之後,穆斯會怎麽對待你呢?哈哈哈……”她尖銳的指甲勾起納雅的下巴,戲謔的說道。納雅掙紮了一下,但那看似輕微的動作卻讓勒菲輕易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她的左手正悄悄地向腰間懸掛的匕首靠近。


    “別妄想了,小可愛。”勒菲輕聲笑道,同時將手中的絲線收縮得更緊了一些。那絲線緊緊纏繞著納雅的身體,要將她全身的骨頭都碾碎一般。納雅的臉色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但她依舊在強撐著。


    “你這倔強的性子倒是讓我越來越喜歡了呢。”勒菲貼著納雅的耳朵低語道,指甲在她戰損的盔甲上遊走著。“不過,這可由不得你。”


    “放開她!”看見這一幕,夏普撿起薩爾塔掉在地上的自動步槍,他的雙手因為被絲線割破而不停抖動著,鮮血順著指尖流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從未握過槍的他努力穩住自己的手,顫抖的手指緊緊握住槍柄,試圖將槍口保持在水平線上。


    該死,我到底在抖什麽?心中的恐懼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變得更加矛盾。


    “啊,是小男朋友啊。”勒菲聽上去絲毫不為所動。


    夏普的雙眼冒出怒火,好像要燃燒整個世界。“放,開,她。”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夏普。”納雅的聲音傳來,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夏普的目光瞬間轉向納雅,眼中的怒火被關切和擔憂所取代。“我要斃了你——”他的話語被納雅的輕聲唿喚打斷。“不是她,夏普。”納雅的淚水湧出,順著臉頰滑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痛苦,讓人心碎。


    夏普呆呆地望著納雅,她的眼淚像刀子一樣刺痛著他的心。


    “我和你說過的。”納雅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無盡的哀傷。夏普想起了剛到這裏沒多久的那個夜晚,納雅曾經向他傾訴過有關金鹿角的事情,但當時的他並沒有在意。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納雅的苦衷。


    “那天晚上,我和你說過的。”納雅再次輕聲重複道,她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


    她希望他能夠理解自己的選擇。


    緊接著,夏普非常不情願地慢慢移動著槍口,將其瞄準了那個他根本無法正眼去看的人。


    \"開槍啊!\" 勒菲催促著他。她心裏很清楚納雅所說的話意味著什麽。


    麵對這樣的情況,夏普隻能緊咬牙關,聲音帶著極度的痛苦:\"我說了我做不到的......\"


    然而,納雅直視著他的眼睛,嘴角勉強擠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謝謝你,夏普。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包容,是你幫助我衝破了那沉重的枷鎖……”她的聲音輕柔,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深藏心底的故事。


    “照這樣下去,要是我死了……”她細聲慢氣地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釋然,“你的生活應該會迴到正常的軌道吧。”


    聽到這裏,夏普的鼻尖一陣發酸,眼眶瞬間濕潤了起來。不,不行,我絕對不能哭。他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盡管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


    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聽到納雅說出這樣的話語,但這一刻卻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成為了永恆的記憶。


    “如果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也不用勉強自己。還是那個條件,親手殺了她,你就可以迴到現實生活裏和姐姐團聚了。”短發夏普的話語此刻迴蕩在他耳邊。


    兩人緊閉雙眸,不忍直視即將發生的一幕。納雅深吸一口氣,鼓起全身的勇氣,等待著那聲槍響。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扳機聲傳入納雅耳中,緊接著便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覺……


    刷——一道耀眼的光芒在夏普的右側肩膀一閃而過,刹那間,血肉橫飛,他的右臂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扯斷!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但他甚至來不及感受這種痛苦,隻覺得身體右側突然變得輕盈無比。


    \"納雅!!\"趙琳終於迴過神來,她用手緊緊捂住嘴巴,淚水奪眶而出。而一直默默守護在她身旁、為她擦拭臉上血跡的薩爾塔,此時也被眼前的慘狀嚇得目瞪口呆。


    夏普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斷開的右臂,然後緩緩將目光轉向前方。隻見納雅那嬌小的身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一把能夠隨心所欲變換形狀的利劍無情地刺穿了她的胸膛,來了個對穿。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嘴裏吐出一大口鮮血。


    納雅的眼神開始逐漸渙散,生命的氣息正從她身上迅速流逝。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伸手抓住什麽,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垂落下來。


    “我蠻喜歡他的。”


    勒菲身後傳來一陣重音,一個留著長發的高大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昏暗的光線中,他那銀白色的發絲隨風飄動。如狼似虎的眼眸襯托著他那清冷俊美的麵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穆斯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首領。”原本還咄咄逼人的勒菲立馬變得像隻乖巧的小貓,迅速為穆斯讓開一條路。


    穆斯一步步走向倒在血泊中的夏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冷漠。“她到死都不願意告訴你金鹿角真正的下落。”他輕輕地擦拭著沾染著納雅鮮血的長劍,動作嫻熟而優雅,如同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然後,他將長劍熟練地收迴劍鞘,發出清脆的聲響。


    穆斯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夏普,想要透過他的身體看到隱藏在深處的秘密。“她早就通過血液把金鹿角播散到了你的體內,小子,就在你差點被捅死的那天晚上。”


    這句話在夏普的腦海中炸響。他努力迴憶起那個生死攸關的夜晚,但記憶卻模糊不清。隱約間,他看到納雅跪在自己身邊,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個耀眼的金色剪影閃過,填補了那段缺失的記憶。


    納雅毫不猶豫地拿起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掌。鮮血從傷口湧出,她小心翼翼地將血液滴入他的口中。每一滴鮮血都帶著希望和生命力,那是她與生俱來的使命。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起來。然而,納雅卻一天比一天虛弱下去。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之前沒有察覺到納雅的付出?為什麽沒有好好珍惜這份深厚的情感?他痛苦地閉上雙眼。


    穆斯看穿了夏普的心思,他笑了,笑容中卻帶著對弱小的憐憫。“你以為你能夠輕易擺脫命運的糾纏嗎?要不是因為金鹿角,你早就已經躺進棺材裏了,還輪的到這小姑娘費盡心思的幫你擺脫困境?它選擇了你,無論你是否願意,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說話間,隻見夏普的右臂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全新的組織來。那斷掉的骨頭也在重新生長著,新的皮膚和肌肉緊緊地包裹住了新生的骨架。


    是金鹿角的力量。


    巨大的陰影突然籠罩住了夏普。穆斯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真是太遺憾了,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夠撐到這場戲演完,可她卻沒有料到,每一次動用身體裏僅存的那些力量,其實都是在燃燒她自己的生命,難道說,你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嗎?”


    我為什麽沒有察覺到呢?當她獨處的時候,表情是哀傷的。還是說,我發現了卻裝作沒看見?


    此時此刻,望著納雅那逐漸變得冰冷的身軀,就如同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顯得無比脆弱。她那雙原本明亮動人的眼睛,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變得黯淡無光。仿佛整個人都被抽走了生命的精華,隻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


    夏普的眼淚已經流盡,他的身體顫抖著,拚盡全力,用那已經虛弱無比的四肢艱難地向前爬行,每一步都像是在與命運抗爭。終於,他爬到了她的身旁,然後緩緩地抬起頭,將自己的臉頰輕輕地貼在她的肩膀上。


    然而,這一次,納雅卻無法再像往常那樣給予他溫暖的安慰。她隻能默默地注視著夏普,也無法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痛苦。


    遠處又有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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