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聞言沉了半晌像是自語般說道:“我父親及三名兄長均是隨天庭征戰而亡,打我能記事起,便見母親終日以淚洗麵,直至過世,也未見她笑過,故我心中對天庭雖說不上怨恨,但也是無絲毫好感。”


    說到此他凝目看向方宇道:“一年多前正巧遇到你這個異數,又有蘿妹的事情,我思來想去不如就順著你的意,幫你一把,反正有沒有天庭對我來講都無所謂。”


    方宇在旁聽吉野娓娓道來,察言觀色之下,確也未發現可疑之處,他暗自嘲諷自己,真是在這個世界待久了,天天疑神疑鬼,就算吉野有其他目的,自己羽翼未豐,也是毫無辦法。


    想到此,他拍拍吉野肩膀道:“我就是隨口一問,可假如事發,我還好說,見事不對,逃就是了,你們這一族可怎麽辦?”


    吉野伸手向上指了指道:“天庭裏麵我族大神楊戩可不是擺設,事發了最多治我一個人的罪,幹其他人什麽事,被我帶來的族人也不知咱們的算盤,頂多判到異界去當兵,所以一刀你就別瞎想了,老實做你自己想做之事便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宇也不好再深問,他繼而岔開話題,聊起軍營之事。


    吉野亦順口答音,二人便倚著樹你一言我一語聊了起來。


    午時過後,吉天與石敢為探山歸來,將山寨中情況稟明,方宇按照上次他自己探知的情況一一對比,發現匪眾經過這一年多的發展,人好像又是多了些,新建了一處匪舍,其他並無變化,遂命令眾兵卒們養好精神,子時進攻。


    待安排好各自負責的區域,方宇打眼看到早已獨自返迴的石敢當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心中極為無奈。


    他雖是初次帶兵,卻也知道這人要是消極,不管做什麽也極難成功,石敢當如此抵觸,那他也不能真就強按著人硬上。


    打定主意,方宇叫過石敢為帶著石敢當等四名親兵便走到遠離兵卒休息之處。


    “敢當,可是想明白了?”


    石敢當聽完,也不搖頭,也不點頭,隻是站在方宇身前默不做聲。


    方宇見此,歎口氣道:“罷了,你既心在軍營,我也不難為你。”說到此他轉向石敢為道:“敢為,你可願常駐仙宮?那裏的情況想必敢當早已和你說過,我隻問你願還是不願,願的話,就轉為我的親兵,但這軍中上升的途徑就算是到頭了,不願的話,現在就說,我再另尋他人,不必勉強。”


    石敢為聞言意外的看向方宇,見方宇臉上並無責怪石敢當的意思,他暗自鬆口氣,轉而又瞥了眼石敢當。


    石敢當此時是一臉糾結,根本沒注意石敢為在看他,隻是看向方宇,方宇擺手道:“你莫要多想,我對你確實是期許甚多,但也不喜強人所難,你既想在軍中發展,那便在軍中,有時間便去幫幫敢為,你們隻是換個位置而已。”


    聽到方宇溫言安撫,石敢當臉上一鬆,撲通跪倒在地,低聲道:“多謝統領成全。”


    石敢為見此,亦跪在方宇身前道:“屬下謹遵統領號令。”


    “你可想明白了?去了仙宮之後,你在軍中便永遠是個親兵了。”


    “屬下明白,可屬下也知道仙宮才是統領的根本,屬下願為統領分憂,讓統領不再分心。”


    謔,方宇像是初次認識石敢為般,上下掃了掃他,直看的石敢為不知所措,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麽不妥。


    方宇是真沒想到,這石敢為別看長相忠厚,心思倒是不賴,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石敢為留在身邊。


    想罷他扶起二人,又勉勵幾句,特別是石敢當讓他好好在軍中發展,繼而轉頭向石景幾人問道:“一直沒問你們,你們又是如何想的?”


    石景三人抱拳道:“任憑統領吩咐。”


    “好,既如此那一切不變,你們仍是輔助敢為管理仙宮。”


    “屬下領命。”


    方宇欣慰的點點頭,帶著五人迴返,瑣事已畢,隻待踏平匪寨。


    待到月上中天之時,眾兵士吃過冷硬的幹糧,方宇便一聲令下命士兵開拔。


    將以青鬃馬為首的坐騎留在林中,方宇與吉野領著胡字營沒用片刻便行到山寨前。


    方宇望了望寨牆上站崗的數名匪徒,低聲對著吉野交待道:“你留在後方督戰,我進去找匪首。”


    說完,他又扭頭對著幾名親兵道:“不用跟著我,留在這裏保護吉統領,聽清楚了嗎?”


    “諾”石景幾人凜然領命。


    方宇也不遲疑,吩咐清楚之後,腳下發力嗖的一聲便如一道烏光般躥了出去,幾個晃身間翻過寨牆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這一手直看的後方親兵與士卒一個個心中讚歎不已。


    吉天、吉星領著手下兵卒與石敢當、石敢為緊挨著,這時吉天伸出大拇指低聲讚道:“咱們統領這功夫是真俊,我覺著就算咱們不跟著前來,這寨子統領一個人也能平了。”


    石敢為亦是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我覺著咱們這功夫這一年多也是長進不少,可看統領這身法,我咋覺著這差的是越來越遠了呢。”


    “嘿,還真是如此,也不知統領和城主比,誰更強些?”緊挨著幾人的另一個什長說道。


    他這話引的一眾士卒紛紛猜測,石敢當見此,忙低聲喝道:“都別吵吵了,等統領迴來你們有本事當麵去問。”


    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吉天哼了聲,沒說話,扭頭不再言語,身後士卒們亦靜了下來。


    就在此時,兩聲鳥鳴從身後傳來,正是進攻的訊號響起,眾兵卒立時精神一振,紛紛提起樸刀在各自什長的帶領下向寨牆處摸去。


    此時已是夜深,除了寨牆處有火把照明還算明亮以外,寨牆之外卻是一片黑暗,石敢當、石敢為、吉天、吉星三隊人隱身在一處巨石後。


    吉天輕聲譏道:“你好好的統領親兵不當,混到我們這裏作甚?”


    石敢當哼了一聲,“你與吉星不也是早早的從吉統領身邊調到軍中了麽,還有臉說我。”


    石敢為,吉星在一旁聽兩人又不分時候的鬥嘴,互視一眼均是頭疼,吉星勸道:“都什麽時候了,迴去時你們就算動手,我們也不管,別在這時候鬧事,貽誤軍機到時看統領怎麽收拾你們。”


    二人聞言,俱是哼了一聲,轉而不再針對,向寨牆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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