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


    歐陽傑本想讓晴柔就坐在此處,但晴柔此刻心中煩悶,並不聽他說。“哼”了一聲,撥開人群,跑了不去。


    歐陽傑本想去追,但又想到雪域軍不可無主。他雖渴望愛情,但卻也不是那種會被女子控製的男人。故而隻是吩咐了一個手下人跟著晴柔,自己默默坐到了座位上等待。


    此刻,歐陽傑望著台上那得意洋洋的馨怡母子,歎了口氣。他心中清楚,如今除了達奚意,誰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了。


    再看看曲淩悅,這絕代的穀主竟也露出了憂慮淒切之情。向關石硬那些其他不知道內情的,卻還在傻傻的望著祭天台,等待著達奚意將這一局麵打亂。


    祭天台上忙活了好一陣,那些繁瑣的程序一一走過之後,隻聽到主持大典的長老魏長老又道:“請達奚時上前接受族長印章,從此之後,便是我達奚家族的族長。”


    達奚時本跪在地上,聽此之後,心花怒放,忙起身,要接受印章。


    歐陽傑見此,心如死灰,移開了目光。這一幕,他真的不想看到了。難道達奚時便要成為達奚家族的族長了嗎?難道大哥這麽多年的努力便要付諸東流了?


    正在苦悶之際,隻聽到半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慢著!”這聲音雄厚剛勁,在場眾人聽了震耳發聵。


    眾人去尋那聲音,隻見到在祭天台一角的高處,一位白衣男子飄飄站立。他側著身子,又帶著鬥笠,卻是看不清麵容。但他身上掛著的那一顆血紅色的寶珠卻是閃耀,讓人不得不注意。


    眾人將目光一下子都投到了他身上,紛紛猜測此人的身份。


    “請問足下是何許人也,為何打斷我們達奚家族的盛典。”魏長老上前去,對著那白衣男子問道。


    白衣男子冷笑了一聲,道:“魏長老,我記得達奚家族族長繼位的信物是羅曼沙珠才對,什麽時候變成印章了?”


    魏長老一怔,望望馨怡,又道:“實不相瞞,我們達奚家族的聖物的確是羅曼沙珠,但十年前羅曼沙珠被達奚意竊取,不知所蹤。故而我們眾長老商議,決定用印章來代替。”


    “嗬嗬~羅曼沙珠既然沒找到,就應該將族長繼位大典推後,如何這麽急著要立族長呢?”白衣男子道。


    “這……”魏長老無言以對,馨怡上前接話道:“達奚家族沒有族長已近十年了,整個家族分崩離析,早該有個族長整理族內事務。如今時兒已經成年,也能接得族長之位。”馨怡道,說著望了望自己那憨厚的傻兒子,不自覺笑了。


    “達奚時是已經成年,但接任族長之位,卻也是差的遠呢?”


    “為何?”


    “據我說知,普桑之上,能任一族之長的靈力都在五級以上,但我看到的是,達奚時仍未達到四級靈力。達奚家族也是普桑上的名門望族了,選這樣的一個人當族長,達奚夫人不怕被世人取笑嗎?”白衣男子道。


    “這是我本族內部之事,恐怕與閣下無關吧!”馨怡道。


    “既如此,那便不談此事。剛才魏長老說這印章傳位是族中各位長老商議的結果,對嗎?”


    “不錯。”魏長老道。


    “在下聽說,達奚家族共有十大長老,其中梅長老為十大長老之首。既如此,他為何沒有出現?”


    馨怡聽此,豪不緊張,上前道:“梅長老前幾日被奸人所擄,至今下落為明,故而沒有到場。”


    “奸人?哪個奸人?”


    “小女子猜想是達奚意,但至今沒有查明。”馨怡道,卻是臉不紅,心不跳。


    白衣男子怔了一下,又問:“達奚夫人,你為何會猜想,此事是達奚意所為?”


    “達奚意弑父殺親,眾人皆知,他又一心想得到族長之位,劫持梅長老,威脅他歸順,也是理所應當的。”


    男子聽此,仰天長嘯,又道:“好一句理所應當,馨怡,我問你,你說達奚意弑父殺親,可有證據?”


    “證據自然是有。十年前之事,有不少人見到,魏長老便是其中之一。是不是,魏長老?”馨怡望向魏長老,柔情綽態。


    魏長老顫顫巍巍,答應道:“是,是!”


    “很好,很好!”白衣男子苦笑兩聲,道:“魏長老,你果然是一條忠心的狗。但你如此造謠生事,難道不怕身敗名裂,晚節不保嗎?”白衣男子語氣淩厲,直逼得魏長老說不出話來。


    此刻管家上前來,對著白衣男子罵道:“你是哪裏來的小子,竟敢來我們族長繼位大典上撒野,不想活了嗎?”


    “我?哈哈……你看我是誰?”白衣男子說著取下頭上的鬥笠,拋到半空,同時他的麵容也顯露出來。


    “我就是……達——奚——意——”男子道,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在場的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屏住了唿吸。


    歐陽傑一驚,忙起身去看。隻見那男子摘去鬥笠之後,一張白如凝脂的臉龐印入眼簾,正是自己的大哥達奚意。


    曲淩悅見此也是來了精神,端坐起來,心中竊喜。任城雖然興喜,卻也不免也有失落:我自以為靈力容貌無雙,但比起達奚意來,卻是不如,難怪悅兒的目光從未在我身上停留,唉……


    馨怡見此,驚慌失措,險些栽倒在地。魏長老更是心如死灰,已起不來身子。


    “達奚意,快抓住他,快抓住達奚意!”管家則是奔走唿號,忙調來軍隊。


    馨怡本就怕今日發生事故,早早便埋伏了軍隊在此處,故而管家一唿,都紛紛湧上來,去抓達奚意。


    這些軍隊中,靈力都已達到四級以上,有的甚至已有六級靈力。他們如今一起湧向一個人,想必就是一九級靈力的人也是難以應付。


    隻是歐陽傑並不擔心,他知道對於擁有嗜血之花的達奚意來說,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隻見達奚意輕蔑的一笑,扯下腰間的紅色珠子,朝天空一扔,霎時間,那珠子發出萬道紅光,將那些手持兵器的軍隊照亮,紛紛動彈不得。


    “這是怎麽了?你們都是怎麽了?快上呀!”管家訓斥道,那些軍隊卻是動彈不得。


    “達奚意,你使了妖法,竟讓我們……”那些士兵掙紮著,卻是無濟於事。


    “嗬嗬~妖法?隻不過是嗜血之花的一點小小的把戲而已!”


    眾人聽此,大吃一驚,問道:“什麽,你練成了嗜血之花?”


    台下的眾人也是議論紛紛:


    “嗜血之花?達奚家族的最高秘密,天下第一的意魂?”


    “達奚意居然參透了羅曼沙珠的秘密?”


    “這是真的嗎?達奚家族千百年來,可是無人能練成嗜血之花!”


    …………………………


    “達奚意,就算你練成了嗜血之花又如何?你仍舊是我們達奚家族的叛徒,是個弑父殺親的惡魔。”家族中有一人罵道,隨後其他人紛紛附和。


    達奚意心中產生了一絲悲涼,這麽多年了,他好久沒再有這種悲涼之感。


    以前不管是誰侮辱他,責罵他,背叛他,他的無所謂了,隻因為他不在乎他們。但今日,冤枉他的是他的族人,是他一心一意想要保護的族人,他又怎能不心痛。


    “父親不是我殺的,大家相信我……”達奚意喊道,語氣中有著些激動與不安。


    馨怡上前,喊道:“達奚意,你弑父殺親,已是不可爭辯的事實。今日來到此處,本夫人念你是我達奚家族之人,可以饒你性命,你快些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嗬嗬~”達奚意看到馨怡那副嘴臉,又想到了十年前自己被冤枉的情景。


    這個狠毒的女人!


    達奚意氣不打一出來,他縱身一躍,已然跳到馨怡身旁,用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如今在場眾人看的清清楚楚,竟也無人能攔得住他。


    “達奚意,你……”


    管家上前去道:“達奚意,夫人怎麽說也是你的母親,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她。”


    “我的母親隻有一個。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連條狗都不如,怎麽有資格做我母親。”


    “你……”


    馨怡斜視著達奚意,她自知達奚意現在該不敢殺自己,故而大膽了些,責問道:“達奚意,你已經殺了你父親,難道你今日還要背上個殺女的罪名嗎?”


    “對呀,達奚意快放開夫人。”管家喊道。


    在場的各大家族也有了騷動,紛紛責罵達奚意。


    達奚意心中不快,卻也是無可奈何,長袖一揮,對著眾人喊道:“各位請我說。今日,我達奚意來到此處,不是為了與你們爭辯,也不是為了炫耀嗜血之花,而是要揭示一個事實,一個隱藏了十幾年的事實。父親不是我殺的,這一切都是馨怡的陰謀……”


    達奚意還未說完,人群便已有了騷動:


    “達奚意,你以為憑你隻字片語便能讓我們信服嗎?”


    “達奚意,你的罪狀眾人皆知,你想翻身,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這個惡賊,殺了達奚族長還不夠,還要殺害夫人。我們眾英雄既然被邀請了來,便要將此事管上一管。”


    “對,此事我們定然要管上一管!這個惡賊不除,我們普桑今後哪裏還有正義!”


    …………………………


    群雄心潮澎湃,都說要收服達奚意,救迴馨怡,但卻也都不敢上。


    這時曲淩悅飛身一躍,到了高台之上,對著眾人道:“大家安靜,請聽我說……”


    曲淩悅雖是普桑的大人物,她的話眾人還是要聽一聽的。


    “達奚意是我曲淩悅的侄子,他的人品我最了解。弑父殺親這種事,他絕不會做。十年前之事,我已暗中調查過,根本不是達奚意所為,而是有人栽贓嫁禍。”曲淩悅說著,狠狠瞪了馨怡一眼。馨怡則將頭縮迴去,不敢迴擊。


    “我們不妨聽達奚意解釋一下,再判他的罪名如何?”


    隻是曲淩悅這話,並沒有讓眾人信服。人群隻是安靜了一會兒,隨後又騷亂起來。


    “曲穀主,你都說了達奚意是你的侄子,你自然要幫著他說話。你做擔保有什麽用?”隻聽人群中有一人喊道。


    “這……”曲淩悅無言以對,的確她的話並不能讓人信服。


    “曲穀主不行,那我呢?”


    話音剛落,任城縱身一起,站到曲淩悅身邊,目視著眾人,道:“本尊做擔保如何?”


    眾人失了眼色,不敢言語,早知道任城的靈力在普桑,就算不是第一,也絕對進得了前三。再加上他的實力龐大,更是無人敢惹他。


    “若是不行,再加我歐陽家族一個。”歐陽傑也上台來,道,“我歐陽傑與達奚意八拜為交,同生共死,親如兄弟。我歐陽傑今日已性命擔保,若達奚意有做過弑父殺親這種事,讓歐陽傑人頭落地。”


    歐陽家族的勢力在普桑非同小可,眾人更是得罪不起。他既如此說,其他人也便不敢再反駁了。


    “既如此,我們便也信了。達奚兄弟,你快些將十幾年前之事,說給我們大夥聽吧!”說這話的是關家的人。


    隨後,眾人也是紛紛讚同。畢竟,台上有那三大家族撐腰,誰再敢與達奚意為難,那便是真的不想活了?


    達奚意鬆開了馨怡,右手一抓,將那拋在空中的嗜血之花也收迴。


    他上前,對著眾人行一禮,道:“多謝大家體諒,給我達奚意這個說出真相的機會。十幾年之事,太過複雜,也太過匪夷所思。我達奚意就算是說出來,大家也未必迴信。不過幸好,我已練成了嗜血之花。這嗜血之花可以重現往日之事,判別忠義真理。今日,我便用父親交給我的羅曼沙珠,揭示馨怡往日的罪孽。”


    達奚意說著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手上血紅色的光發著耀眼的慌忙。他朝半空一拂,一個紅色巨大屏幕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屏幕之上顯出映像,卻是馨怡和魏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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