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將軍府


    非羽將少女安排在了客廳。由於存活的少女隻有幾十個,客廳寬敞,完全可以容納下。


    非羽帶了幾個德高望重的太醫前來診治,並吩咐丫鬟仆人悉心照顧。


    那些少女大都在昏迷之中,太醫們看了許久,討論了許久,卻仍沒有定論。


    非羽有些急了,進屋去看情況,問胡太醫道:“胡太醫,她們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胡太醫站起身子,道:“外傷好治,但內傷卻是難醫呀!”


    “內傷?她們受了什麽內傷?”


    胡太醫搖搖頭,卻是不太清楚。


    “那內傷可是因為中了什麽毒嗎?”非羽問。


    太醫搖頭,道:“不是。”


    “那是生了什麽病?”


    “也不像是。”


    胡太醫摸著胡子,眉間緊皺,略想一會,道:“老夫行醫四五十年,處理過無數的疑難雜症,卻從沒見過她們這種的情況。身體並不虛弱,甚至比起常人還要略好一些,但卻昏迷不醒,似死了一般。卻是難醫呀!”


    非羽望著那些少女,她們正值青春年華,卻因為達奚意的一己私欲,成了這般模樣,卻是可惜。不論如何,須得救她們性命才是。


    “胡太醫,你需得想想辦法才是呀!”


    “老夫自然知道,隻是此事十分棘手,容老夫與太醫院眾人好好研究才是。”


    “嗯!”非羽點頭道,“既如此,那便請眾位太醫在府中多住幾日才是。皇上那邊,在下自會言明。”


    眾位太醫應允,又去看少女病情。


    非羽望著那些遍體鱗傷的少女,心中湧起陣陣愧疚。他明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卻不能揭穿他,不僅如此,他還必須幫他,幫他瞞著寒兒,幫他處理這剩下的爛攤子。隻因為非羽是神女穀的人,必須服從穀主的命令。


    “如果太醫也救不了她們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死去嗎?”非羽心中暗道,“這些女子是因為靈魂遭到破壞才會如此。而靈魂破損在普桑並不難治,隻是若要用普桑的辦法,便又得達奚意出麵才是。”


    非羽頗通醫術,當時在陰魂村時,便已看過這些少女的傷勢。那些死去的少女靈魂已被拿走,不能再生,活著的少女靈魂雖在,但卻因體內殘存靈力,已遭到破壞。在普桑,這被稱作魂殘。


    魂殘並不是什麽大病,隻需得先用魂符將體內殘存的靈力封印,之後再去尋得複魂珠,清除殘餘靈力,修複靈魂便可。


    一開始,非羽隻是想著,靈洲人自有靈洲救人的方法,普桑之人還是不要太過幹預靈洲生活為好,故而去尋了侀王,請太醫救治。但如今看來,太醫也是束手無策,如此一來,便非得用普桑的方法救他們才才。


    隻是複魂珠可尋,那魂符卻是不易。要知道,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不同的,不僅是陰陽,五行的不同,更是因為每個人體內殘存靈力的位置也是千差萬別。故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魂符,若是植入錯誤,便要魂飛魄散。魂符隻有植入靈力的人,才知道怎麽畫出。這些少女都是被達奚意所害,恐怕這世上也就隻有達奚意能救她們了。但這些女子疼痛難忍,恐怕挨不到請達奚意迴來了。更何況,達奚意也不一定會迴來。


    達奚意走之前沒有殺了她們,便代表著不想讓他們死。


    非羽想到了達奚意離開前夜所說的話。他想讓自己帶寒兒迴普桑,他想得到寒兒。對呀!達奚意留了這些少女,便是為了逼自己迴普桑借複魂珠。既如此,他既不願讓這些女子死,必然留了魂符。此事須問問寒兒才是。


    非羽在家中等著,不覺得天色已晚,正欲去門去尋言寒,突然見徐大人正騎馬疾馳而來。徐大人見到非羽,停住烈馬,翻下身來,行禮道:“這位小哥,請問非羽非少俠可是在此府中?”


    非羽道:“我就是,徐大人有何事?”


    徐大俠又驚又喜,喘著粗氣,道:“非大俠,請你快去,去救我女兒性命。”


    “你女兒?”


    “對對對!”


    徐大人想起那梅花簪子,從懷中取出。


    “這是寒兒的簪子!”非羽奪過簪子,心頭一緊道:“寒兒怎麽了。”


    “天清將軍什麽事都沒有,她給了我這簪子,讓我來找你,說是隻有你才能救我女兒呀!”


    非羽想來,言寒給他這簪子,必是有急事相求,故而沒再多問,隨他而去。


    ……………………………………………………


    徐府


    一位身子羸弱,麵色蒼白,滿身傷痕的少女靜臥在床上。在床邊上,坐著一位貴婦,拿絲帕兒偕著淚,屋中也有些丫鬟大夫,具是神情嚴肅,哭哭啼啼。


    言寒早已看過了徐尋兒的病,她隻覺得徐尋兒的脈絡中有股極強的靈力,那靈力亂串,似要把徐尋兒的靈魂撕裂一般。


    言寒為她輸了幾次靈力,仍未有起色,正在萬般惆悵之際,徐大人帶了非羽來。


    在路上之時,徐大人已向非羽說了情況。故而進屋之後,非羽二話沒說,便來看徐尋兒的病情。


    言寒,徐大人,徐夫人丫鬟等人在一旁站立,等著非羽吩咐。


    非羽為徐尋兒把了脈,站起身子,問道:“徐小姐去過什麽地方,怎麽會傷成這樣?”


    “徐小姐是剛從李令意府中救出來的,他身上的傷也是李令意打的!”言寒咬牙切齒道。


    “難怪!”非羽道,“徐小姐靈魂受損,與陰魂村中救出的女子是一樣的病。”


    “那可還有的救?”徐大人問,雖強裝冷靜,但還是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焦灼。


    非羽眉間微皺,徐夫人見此,失了分寸,跪倒在非羽身前,哭道:“非少俠,我就隻有尋兒這麽一個女兒,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呀!隻要你能救了我的女兒,就是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呀!”


    “徐夫人,你這是幹嘛,趕緊起來呀!”


    言寒也是勸道:“徐夫人,你快起來吧,非羽哥哥醫術高明,一定會救小姐的!”


    “夫人,你快些起來,莫要耽擱了非少俠行醫。”徐大人道,徐夫人聽此,這才站起身子,但仍是不住的啼哭。


    “徐大人,徐夫人,小姐的病十分棘手,在下需要與天清將軍商量商量,請你能暫且在屋外等候。”


    “好好好!都出去,都出去!”徐大人等人離開,帶上了門。


    言寒這才問道:“非羽哥哥,你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寒兒,徐小姐的病其實並不難治,隻是……”非羽話道一半,又道:“寒兒,你在李令意府中,可曾見過什麽符。”


    “符?”


    “對,像符一樣的東西便可?”


    言寒迴憶著,卻是沒有。


    “那符是什麽東西,有什麽用嗎?”言寒問。


    “那符名叫魂符,可以將徐小姐體內的靈力暫時封印。隻要我們在一年之內迴普桑找到複魂珠,便可修複她殘缺的靈魂,使她身子複原。”


    “原來如此。那魂符到底什麽樣子,非羽哥哥可否畫一幅。”


    “嗯!”非羽點點頭,從桌上那起筆,飽添濃墨,將紙攤開,在其上揮舞開來。


    言寒在一旁看著,確實不解,這符好生奇怪,像是銀蛇亂舞,毫無章法。


    “寒兒,就是這樣了!你可曾想起來。”


    言寒迴憶著,搖搖頭。


    “寒兒,你再想想。或許不是在李府,也或許不是李令意之物。”


    “不是李令意之物?非羽哥哥,除了李令意,還有其他人知道此物嗎?”


    “或許吧,寒兒,你想想達奚意有沒有給過什麽你東西!”


    “這與奚大哥有什麽關係?”言寒卻是不解。


    “這……”非羽頓了一下,解釋道,“奚大哥運籌帷幄,想來已料到此事,留下了什麽東西也說不定呀!”


    言寒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帕,道:“非羽哥哥,你看這個。”


    非羽接過絲帕,仔細看著。


    “非羽哥哥,這是奚大哥走的前一晚留下的,說讓我好生收著,以後自有用處。現在想來會不會就是此事!”言寒又道,“隻是這絲帕上空無一物,卻是沒有非羽哥哥你所說的符咒啊!”


    “寒兒,你向絲帕輸些靈力試試!”


    “向絲帕輸靈?”


    言寒半信半疑,將絲帕放於手掌之中,運起靈力。


    ……………………………………………………


    侀王在昆玉宮中,左右徘徊,一位黑衣男子敲門進來。


    “卑職拜見皇上,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必多禮了,起來吧!”


    “謝皇上!”


    侀王問道:“天清將軍那邊怎麽樣了?”


    黑衣男子道:“迴皇上,臣一路跟隨天清將軍,直到徐大人府中。”


    “徐大人府中?”侀王暗道,臉上頗是不快,“難道他們真的有勾結?”


    “卑職不知!不過今日在李府之時,天清將軍有意籠絡徐,吳,許三位大人,又收服王,李兩位大人的親信,卻是真真切切。”


    侀王頓了頓,又問:“你當時在場,可知他們三人態度如何?”


    “三位大人當時說,願誓死為天清將軍效命。”


    “大膽!”侀王一怒,拍案而起。


    “皇上息怒!”黑衣人跪倒在地,道,“皇上,當時情況萬般緊急,天清將軍武藝高強,其身旁還跟了一俠士,那俠士以一敵百,殺了無數官兵,其手段之毒辣,前所未有。想來三位大人是懼怕天清將軍,故而才暫且委曲求全。皇上莫要太過擔心才是。”


    “暫且?哼……那為何徐大人又將天清將軍請到府中了?”


    “這……”黑衣人道,“相必是徐大人是因為自己女兒受傷所以才……”


    “他女兒怎麽了?”


    “聽說徐大人家的千金從李府救出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徐大人找了無數的大夫,都是無濟於事,故而才去尋了天清將軍。”


    “天清將軍又不懂醫術,請她做什麽?”


    “皇上有所不知,天清將軍雖不通醫術,但卻會靈術。”


    “靈術?”侀王一驚,想起了雲茹昨日的話:寒兒姐姐可是會靈術的,而非大哥呢,就是普桑來的仙人呀!


    “靈術可是普桑仙人才會的,你確定沒聽錯?”


    “皇上,卑職以性命擔保,的確是靈術。當時王大人要放箭射死天清將軍時,天清將軍拔下頭上的簪子,朝天空一劃,不知怎麽的就變出一朵巨大的梅花盾來。那梅花盾擋在天清將軍身前,把那些飛來箭矢通通彈了迴去。”


    侀王暗自沉思:昨日,茹兒跟朕說非羽是普桑人,言寒也學過普桑的靈術之時,朕還不信,總以為她是小孩子言論。之後,與非羽交談,隻覺得非羽見識甚廣,見解獨到,是難得的人才,但從未認為他是普桑人。不過現在想想,倒是極有可能。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明日需得好好試探試探天清將軍才是。至於非羽,他的身份也該好好查查了。


    侀王又道:“謝遠,你跟了朕有多久了?”


    “卑職跟了皇上有十年多了。”


    “都十年了,你轉眼已這麽大了,記得當初朕帶你迴來時,你還隻有八歲。”


    謝遠是被侀王救迴來的孤兒。十年前,侀王微服出巡,無意中見到一個小乞丐。那小乞丐約有七八歲的年紀,蓬頭垢麵,瘦骨嶙峋,卻是可憐。侀王一開始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他,直到後來,那小乞丐偷一家客棧的五花肉,被幾個大漢抓住。


    那幾個大漢本想教訓一下小乞丐,誰知小乞丐身子一扭,竟將那幾個大漢打倒在地。侀王驚訝於小乞丐的身手,故而出麵為他平息了紛爭。帶他迴來,成為了今日的謝遠。


    “謝遠,這十幾年來,你為朕做了不少事,朕都十分滿意。”


    “謝皇上讚賞,能為皇上做事,是卑職的榮耀。”


    侀王點點頭,又道:“朕今日要再吩咐你一件事,你務必好好調查,不可有半點馬虎。”


    “請問皇上,是什麽事?”


    “非羽的身世!”


    “是,卑職這就去。”謝遠二話沒問,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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