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酒杯,東方右頓了頓又問道:“羽兒,你可知補靈香是何嗎?”


    補靈香是普桑有一位靈皇提出的。據他所述,補靈是有香味的,這種香味被稱為補靈香。靈力有十級,相對應的補靈香也有十種。


    人是聞不到補靈香,隻有異獸可以聞到。有些補靈香可以召來異獸,有些則可以驅趕異獸。


    “晚輩記得這是一位靈皇提出的,至於正確與否,還有待觀察。不過前輩提這個是何意思?”


    “水靈神女身上有高階補靈稀靈,而稀靈香便可以吸引水逆獸。三千年的那場淹沒靈洲的洪水你以為隻是偶然嗎?那隻是水逆獸對水靈神女的一種求愛方式而已。唯有神女以身祭海,才可消除洪水。稀靈香可以召來水逆獸,並且水逆獸是不會傷害身上有稀靈之人的。”


    東方右的意思是擁有稀靈之人便可招來水逆獸,所以隻需設下陷阱並以言寒為誘餌,便可將水逆獸抓來。且不說東方右所言是否屬實,單憑要言寒冒險這一點非羽便不會答應。


    可能這東方前輩是太過於想鑄成靈器,才會憑空構造出這麽多不可能存在的東西。但是他無憑無據,又如何讓人信服呢?


    “嗬~前輩,你說此話可有何依據嗎?”


    此話並不是東方右所言,而是從一本書中看來的,但他曾答應過一個人,不能將此書的秘密告訴任何人。


    東方右並不迴答,而是直接問道:“羽兒,你可同意幫我抓捕水逆獸?”


    非羽想著救人要緊,還是先答應此事,將羅曼花拿到手才是要事。至於水逆獸,日後再解決也不晚。


    “自然同意。隻是……晚輩還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


    “達奚前輩已經仙逝,嗜血之花再無可能,就算是靈器鑄出來了也是無用。為何前輩還要如此絞盡腦汁鑄器呢?”


    東方右起身,在沙灘上走了幾步,又迴過頭來迴答道:“既然你已經答應去找水逆獸,那我便將實情說了吧!十年前達奚仲死後,我悲痛欲絕,本想就此放棄鑄器,但之後你的到來讓我改變了這一想法。”


    “我?”


    “沒錯。還記得你帶迴來的那個少年嗎?”


    “你是說――小奚?”


    相隔十年,這個名字再次從非羽口中發出,他感覺既親切又憂傷。


    “就是他!十年前我查看他傷口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羅曼沙珠。”


    “此話怎講?”


    “他就是達奚仲的大兒子――達奚意。”


    “不可能,小哥哥怎麽可能是達奚意呢?”


    在非羽心裏,小哥哥是個善良、沉穩、舍己為人的好人,怎麽可能是那個殺了親身父親的惡魔。


    “這是他自己承認的。不過你不必傷心,他當年隻是被人陷害才淪落至此。”


    達奚意是普桑難得的修靈奇才,達奚家族各位前輩長老對他也是讚賞有加,本想著族長之位非他莫屬,誰知卻因為嗜血症而斷送了前程。


    總所周知,嗜血症是一種十分罕見病。得此病者成年之後必須飲女子之血才可存活。


    達奚家族對婚姻之事十分保守,家規中有嚴格的規定,達奚家族的男子一輩子隻能有一個妻子,且未舉行儀式之前不得有肌膚之親。


    嗜血症所需血液極多,若是隻喝一個女子的血恐怕不夠。但達奚意也不能違背家規,與多名女子發生關係。


    由此,家族長老商議,得出了兩個解決辦法。第一,在家族中尋找已婚女子,讓她們破例為達奚意供血。第二,在達奚意成年之後將其趕出家族,而族長之位再另擇他人。


    達奚仲隻有兩個兒子――長子達奚意與次子達奚時。族長之位曆來是傳於與自己血緣關係最近的男子,若是達奚意被趕出達奚家族,那能繼承族長之位的便隻有達奚時。


    達奚時是達奚意後媽馨怡的兒子,自小嬌慣成性,霸道無理,其資質愚笨,不學無術,十歲之時連一層靈力都未修到。達奚家族若是交到這樣一個人手中,怎麽會有前途可言?


    故而達奚仲並不支持第二種辦法,他一心主張要將族長之位傳於達奚意。


    可馨怡卻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當時嫁給已經結過婚的達奚仲,便是為了她的族長之位。


    她含辛茹苦在他身邊十多年,忍受了那麽多的流言蜚語,好不容易等到達奚時長大,達奚仲卻要把族長之位傳給那個身上流有神女穀血液的野孩子。馨怡怎能善罷甘休。


    故而她設計殺了達奚仲,並將這一切推到達奚意身上。說是因為達奚仲欲將族長之位傳給達奚時,達奚意一氣之下將其殺害。


    達奚意自換上嗜血症之後,心情鬱悶,性情也有些變化,再加上馨怡捏造的許多證據,眾人也便信了。


    達奚意當時還是一入世未深的少年,哪裏知道人心險惡。帶得他了解一切之後,已被人認為是殺父的惡賊。無奈之下,遠走他鄉,來到靈洲。


    “達奚意是個天才,隻可惜命運不濟,才會落得身敗名裂的地步。”東方右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麽不救他?”非羽聲音顫抖著,眼中已有了淚花。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既然決定讓你活,必定有他的道理。”


    “沒有什麽道理。小哥哥什麽都比我好,他更應該活著。”


    “你有何必如此呢?小奚也並沒有死呀!”


    “什麽,你說什麽?”


    “他走後每個月都給我寄信,告訴我一定要將靈器鑄出來。所以我才堅持到了現在。”


    非羽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但隨後又被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記憶澆滅。


    這是一個名叫達奚意的犯人送給我的。他試圖越獄,被我一劍殺了。這是幾天前李令意說過的話。小哥哥沒有因為中毒而死,卻被李令意這個奸賊給殺了。


    在這世上,除了言寒,小奚是對自己最好的。若是不殺了李令意,怎對得起小奚舍身救自己的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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