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正色道:“這次真沒騙你,我要是幫你治好內傷,你也要幫我一個忙,如何?”


    林知恩不情不願地“哦”一聲,目光轉動,盯著秦歡:“那你以前騙過我咯?”


    “以前?”秦歡愣了愣,用手抓著亂糟糟的頭發:“我好像從來就沒有騙過你吧!”


    “是嘛!”林知恩冷冷道,心中卻很是舒服。


    “不信就算了!”


    秦歡揮揮手,右手朝她小腹摸去。


    “你,你別太得寸進尺啊!”林知恩俏臉一慌,強自鎮定下來,叫道。


    秦歡目光專注,十指伸出,指尖一絲絲赤紅的火焰氣流浮現出來。


    “忍一忍,可能會有點痛!”秦歡說著一指點向她小腹。


    便在秦歡滾燙的真氣啄在她柔軟的小腹的一瞬,林知恩痛得“哎喲”一聲。


    這一刻林知恩隻感覺冰寒刺骨的丹田,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隻疼得她眼淚直轉。


    痛苦持續了很短的一瞬,她丹田裏麵鬱積的陰寒氣息,全都順著秦歡的手指鑽了出來,一絲一絲地滲入了秦歡的手指。


    隨著林知恩丹田鬱積的寒氣被秦歡一指化掉,她死寂的丹田氣海重獲新生,強大的真氣波動瞬間蘇醒,九座真氣圓壇一一浮現。


    氣海第九重,隻差一步,就能邁入真元境界。


    修為恢複的一瞬,林知恩後腰被秦歡封住的脈門,也隨之自行瓦解,她身體恢複自如,但她仍舊裝作不能動彈的樣子,想試探一下秦歡會對自己做些什麽。


    秦歡單手橫在麵前,手臂籠罩一層陰寒的霜芒,他目光凝重,體內至剛至陽的真氣稍作運轉,這股龐大的陰寒之氣便消散在了他的血脈裏。


    揮手甩掉手上的水汽,又在床單上擦了擦,秦歡這才有空去觀察林知恩的狀況。


    “怎樣,好點了沒?”秦歡額頭冒出一層細汗,問道。


    林知恩很想伸手去給他擦一擦,又硬生生忍住了,淡淡道:“還行吧,看不出來你還會幫人療傷。”


    “除了不會生孩子,別的都會一點。”秦歡自誇道。


    林知恩俏臉嫣紅,小嘴微張吐著氣,橫了眼秦歡。


    秦歡握住她手腕號了號脈,感應中對方的血氣又恢複了生機,體內真氣波動更是比自己還要強大好幾倍。


    秦歡臉皮顫了顫,連忙鬆開她手腕,擦了擦臉起身後退幾步:“說好的啊,我幫你你也幫我,你可不能言而無信。”


    林知恩起身下床揉了揉手腕,笑容嬌媚地問道:“行啊,你想我怎麽幫你?”


    秦歡猶豫了一瞬,硬著頭皮伸手說道:“圓真被你的魔刀打傷了,把解藥給我。”


    林知恩笑容頓時一斂,麵色冷漠地盯著秦歡:“你來這兒,就是為了幫那個想殺我的臭和尚?”


    秦歡心知她此刻實力已經恢複過來,不敢貿然跟她頂嘴,隻好笑道:“你不是沒事嘛,你剛剛可答應我了。”


    “我反悔了不行麽!”林知恩怒喝道。


    秦歡表情僵住沉默不語。


    “你總是這樣,寧願幫別人也不肯幫我!”林知恩麵帶怒容望著秦歡,眼神失望又難過。


    “我還要怎麽幫你?”秦歡抬頭微笑道。


    林知恩怒哼一聲:“我要是不給你解藥呢?”


    秦歡摸了摸鼻梁,攤手道:“那我隻能去求求別人了。”


    說著,秦歡轉身朝門口走去。


    “站住!”林知恩喊道,走上來塞給秦歡一隻小瓷瓶。


    秦歡握在手裏細細感應了一番,揚了揚手笑道:“謝了。”


    “我送你出去。”林知恩跟上來,拉住秦歡的手搶先幾步走上前打開房門。


    門一拉開,木廊外麵貼著門側身傾聽的老婦人,仰頭看向兩人。


    林知恩牽著秦歡的手,俏臉嫣紅香汗淋漓,秦歡額頭也是熱汗陣陣。


    “你,你們,那啥了?”老婦人比著手勢,笑嘿嘿地望著兩人。


    “婆婆別胡說。”林知恩蹙眉臉色微怒道。


    秦歡連忙解釋道:“老太婆你可別亂說啊,我可什麽都沒做!”


    “哦!哦!”老婦人連連點頭:“明白明白,放心吧,老身明白,男歡女愛很正常。”


    林知恩也不做解釋,拉著秦歡快步朝樓下走去,將秦歡送到客棧門口,迴頭看去,那群魔刀門的弟子全都裝作各自交談,沒有注意他們兩人。


    林知恩撫了撫額頭,輕歎道:“秦歡,你這次真是把我青白全毀了,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說話時,她偷偷斜了眼秦歡,觀察秦歡神情變化。


    秦歡抽出手走到門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道:“怕什麽,我們什麽都沒做,何必在乎旁人怎麽想。”


    林知恩臉色一寒,抬腿一腳踢在秦歡臀部。


    “你去死吧!”少女怒衝衝的叱罵一句,轉身快步走向客棧二樓。


    秦歡一個趔趄滾在街上,揉著生疼的屁股爬起來,憤憤不平地罵道:“兇婆娘好心沒好報,跟你爹一個臭德性。”


    齜牙咧嘴往前走,屁股生疼,秦歡心中不禁埋怨道:你也太狠了,這是要踢死我啊!


    這種時候秦歡便有些懷念溫柔可愛的郭彩月了,心中忍不住歎道:還是彩月好,溫柔懂事善解人意,怕連累我讓我先走,嘖嘖,多體貼的女孩兒。


    空滅瞧著秦歡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一會兒臉色陰沉,一會兒又嗬嗬傻笑,還以為秦歡魔怔了。


    “秦公子你沒事吧!”空滅連忙迎過來擔憂地問。


    秦歡掃了一眼,隨手將瓷瓶扔給他:“拿迴去給那蠢蛋敷上,我隨處走走。”


    空滅點點頭道:“你別亂闖,這地方龍蛇混雜,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咱可要吃大虧。”


    “滾蛋!”秦歡煩躁地揮手喊道。


    秦歡掃了眼街上酒樓商鋪,笑眯眯地朝一所煙花之地走去。


    坊市入口的客棧二樓,林知恩推開臨街的一扇窗戶,看向長街,目光停留在秦歡的背影,望著他走去的方向,臉色頓時一沉,當即一掌拍碎窗簷。


    “秦歡,你要敢去那種地方,我閹了你!”


    少女尖銳的怒喊聲從夜色裏傳來,刺耳極了。


    秦歡抓一抓耳朵,停在青樓門口,轉了個彎朝偏僻的街尾走去。


    “看看也不行麽!”


    秦歡嘀咕一句,心想小爺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著麽!


    在早市裏晃悠了一圈,臨街買了些熱包子配豆漿充當早飯,迴到石安經營的客棧時,天色已經大亮。


    這家客棧地處偏僻,極少有人來光顧,好在石安把店開在這裏也不是為了賺錢。


    秦歡走進來時,圓真已經蘇醒,三人圍坐火爐,各端一大瓷碗麵條吃著。


    石安見秦歡走進來,連忙殷切地打招唿:“公子迴來啦,要不要來碗素湯麵?”


    秦歡擺擺手看向圓真,圓真雖氣色虛弱,端著海碗吃麵卻毫不影響,大口大口吞咽,看上去沒毛病。


    秦歡笑了笑走過來拍拍他肩膀:“你小子膽子夠大啊,要是我湊巧沒來這地方,你是不是就早登極樂了?”


    圓真灌了一口麵湯,美滋滋地放下瓷碗摸著肚皮,一臉慶幸地說道:“這不是有你嘛,佛爺我這條命算是撿迴來了,那魔女也當真狠毒,居然在刀刃上塗毒,著實沒想到她藏了這麽一手。”


    “塗毒算輕的,你該感謝人家沒有一刀宰了你!”秦歡站在一旁,怪聲怪氣地說道。


    圓真憨笑著摸了摸光頭。


    “本事不夠,闖禍倒是一流,下次再讓我去求女人,就他媽給我滾蛋。”


    秦歡窩了一肚子火,這就全都發泄在圓真身上了。


    “不會了不會了!”圓真賠笑兩句,複又指向低頭吃麵的空滅:“都怪他,要不是他非要去搶,佛爺豈會出手。”


    空滅吃相斯文,單手挑麵動作一絲不苟,絲毫不像圓真這般舉止隨意。


    “阿彌陀佛,小僧吃好了!”空滅放下竹筷,對石安道謝一句。


    “法師不必拘禮,都是自己人。”石安微笑道。


    秦歡掃了眼兩人,揮手怒道:“吃好了趕緊滾蛋迴苦海鎮。”


    圓真愣了愣,沉著臉說道:“不行,還沒找到舍利子,我們不能迴去,我跟空滅打算聯手搶迴舍利子,然後在苦海鎮修一座很大很大的寺院,寺院名字我們都想好了,就叫禪武寺。”


    禪武寺,顧名思義,就是要禪武合一。


    秦歡饒有興致地望著吹牛皮的圓真:“怎地,業火寺不要了,你師父的傳承不管了?”


    圓真正色道:“師父他老人家一輩子的願望,就是希望佛門能夠禪武合一,我這樣做他定然會準許的。”


    “說的簡單,你有錢嗎?”秦歡問道。


    圓真老臉一紅,看向空滅,空滅低頭不語,單手數著一串佛珠,像是在糾結如何掙錢。


    “那啥,你當初不是答應貧僧……”圓真微微抬頭瞄了眼秦歡。


    秦歡沒好氣地笑道:“你修建小寺廟我還能支援一點,你丫要建一個規模龐大的寺廟,我哪兒來的錢給你,我手底下那麽多人不吃飯啊,你幫我養活啊!”


    “這個,這個容貧僧再想想!”圓真苦著臉自語道。


    “行了!”秦歡擺手道:“此事以後再作打算,你養好傷再去找你的舍利子,沒事兒別給我惹麻煩,老子可不想再來幫你們擦屁股!”


    圓真連連稱是,空滅態度謙卑地致歉兩句。


    解決完這樁麻煩,秦歡對石安吩咐道:“準備下,稍後我就迴苦海鎮。”


    石安端起碗筷沉思半響,說道:“恐怕不行,昨夜貢品丟失,碼頭禁止所有船隻外出,碼頭坊市戒嚴了,外麵圍了大批武府高手。”


    秦歡聽罷狠狠瞪了眼圓真:“你兩幹的好事。”


    圓真垂著頭,頗有些不服地嘀咕道:“就算我跟空滅不搶,那神秘高手也會搶,此事可不能怪我兩,耽誤你行程的是那神秘人,你怎能怨我們呢!”


    “頂嘴是吧!”秦歡怒道。


    “沒有!”圓真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小聲嘀咕道。


    此時的秦歡武學修為比之前高出許多,他自然明白自己絕非秦歡對手,再加上此行理虧,他更不敢跟秦歡對著幹了。


    “要不是看在你師傅的麵子上,我才懶得管你們倆!”


    秦歡一臉煩躁地揉了揉臉,說著對石安揮手道:“收拾好去外麵探探情況,我倒要看看誰那麽大膽子,敢搶舍利子!”


    石安點頭稱是,空滅見狀遂即試探地問道:“你打算插手此事?”


    眼前這兩個和尚,一個殘疾一個沒有江湖經驗隻知道亂來,讓他們去找舍利子,估計到死都找不迴來。


    “那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倆去找死吧!”秦歡翻了個白眼說道。


    二人訕訕一笑,圓真起身迴客房,說是要抓緊時間運功療傷,好在關鍵時刻不拖後腿。


    空滅去了門口守著,也不知他咋想的,好好的屋子裏不待,偏要去門口守門。


    石安從後廚出來時,與秦歡打了聲招唿,便出麵去打探消息了。


    眾人各行其事,秦歡留在客棧等候,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麽虛耗而過。


    臨近午時,石安終於迴到客棧,隻是隨行而來還有一人。


    林知恩換了一身嶄新的翠綠長裙,俏生生地跟在石安後麵,石安一臉拘謹,大氣不敢出,低著頭走進客棧,對秦歡遞了個眼色。


    空滅就像一尊雕像守在門口,瞧見林知恩走來,他木著臉單手合十,頷首道:“小僧禪宗空滅,見過女施主。”


    林知恩掃了他一眼,淡淡一“嗯”,冷冷道:“小和尚命挺大,這樣都能活下來。”


    空滅道:“女施主救命之恩,小僧不敢亡,可女施主搶走我佛門聖物,小僧也絕不會忘記。”


    秦歡瞧見這一幕,撓了撓頭心道這什麽情況,空滅的手不是被林知恩斬斷的嗎?


    剛剛還擔心空滅一怒之下跟她打起來,結果二人卻沒有出現任何爭執。


    “舍利子不在我手中,你找我沒用。”林知恩淡淡道,說罷提起裙擺行入客棧。


    秦歡裝作沒看見她進來,低著頭自顧自地品茶,隨口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一陣輕快的香風吹來,秦歡心知她已經過來了,隻是好奇這個世界難道也有香水麽?


    此時的秦歡對著這個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書本和影視劇裏麵,他並不知道許多跟他一樣的試練者,為了安全的發財,早已將那個世界的產物研發出許多,用於這個世界的日常生活。


    “挺悠閑嘛!”林知恩背著手站在秦歡身旁,目光隨意地打量著客棧的布置。


    秦歡故作驚訝地抬起頭:“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麽?”林知恩低頭看向秦歡,語氣有些不善。


    她好像特別敏感,每次與秦歡見麵,隻要秦歡稍微對她表現出一丁點的疏遠,她就會變得冷漠,將自己封閉起來,以為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那倒不至於!”秦歡搖搖頭,湊近她,裝作很無賴地用鼻子嗅了嗅,嘿嘿一笑道:“真香,衣服也很漂亮,很適合你。”


    林知恩沒有躲避,裝作沒看見他那副鬼樣子,換做別人對她這樣,她隻會惡心厭惡,但不知為何,換了秦歡,她心裏卻很得意。


    自她重建魔刀門,天風堡一戰大開殺戒,之後大大小小又經曆了好幾次殺戮,尋常人已不敢對她有絲毫冒犯,更別說像秦歡這樣親密的舉動了。


    一個要命的女人,哪怕她再美,也沒有誰敢去招惹,除非有誰活膩了。


    “隨便穿了一件而已。”林知恩淡淡說道。


    秦歡一臉羨慕地望著她,嘖嘖道:“人好看穿什麽都好看,你要不是魔刀門的門主,隻怕這南武林會有無數青年俊傑為你傾倒。”


    任何一個女人都喜歡聽別人誇她漂亮,秦歡這番話說出來,林知恩很是受用。


    她白皙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揚手撩了撩烏黑的秀發:“那你呢?”


    秦歡摸了摸鼻梁,微笑道:“我又不是和尚太監,當然也不能例外了!”


    林知恩柳眉微蹙,明知道秦歡是在假意說謊騙她,可她聽了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竊喜。


    她挨著秦歡坐下來,拖動椅子微微靠近了些,做這些時,偷偷瞧了眼秦歡,見秦歡在取杯子給她倒茶,並沒注意她的小動作,她心中不由一陣惱怒。


    林知恩忽然說道:“空滅的手不是我砍的,要不是我阻攔,他早已被葉群殺死!”


    秦歡動作頓了頓,看了她一眼,斟好茶將杯子遞給她。


    暗暗想道:原來是葉群幹的,難怪了,不過葉群這廝劍法有這麽厲害嗎,居然能打敗空滅,還斬斷他一條手臂!


    “謝謝!”林知恩接過茶杯,恢複了幾分往日裏大家閨秀的氣質。


    這姑娘是在對我低頭示好麽?秦歡望著她美麗的側臉,心中不禁暗暗想道。


    這可壞了,我可沒想跟她怎樣!秦歡心中一陣擔憂著急。


    “看什麽?”林知恩眨了眨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


    “沒什麽。”秦歡連忙避開她灼灼的目光,淡淡說道。


    林知恩輕哼一聲,賭氣將杯子重重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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