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就那樣定定地望著她,凝香昂著頭臉上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秦歡忽然咧嘴一笑,指了指她:“你好像瘦了。”


    凝香怔了怔神,目光轉動間,強自冷冷一笑:“自然比不得你過得舒服。”


    秦歡笑容消散,濃眉微皺,麵帶疑惑地看著她:“咱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們不應該變成這樣的吧,有什麽事兒不可以好好商量嗎,為什麽非要鬧得不歡而散呢?”


    “朋友?”凝香抿了抿嘴,“你隻想跟我做朋友嗎?”


    秦歡咧嘴笑著仰頭看向碧藍的天空,伸手去觸碰拂麵而來的春風:“你看這個世界多好,山清水秀的。”


    凝香不覺得這些景色有多好看,隻以為秦歡在無話找話,她心中有很多話想說,可她又不肯就這樣說出來。


    “好啊,朋友是吧,彼此信任肝膽相照那種,對麽?”凝香隨口問道。


    說著她兩手手抓住秦歡的肩膀,冷著臉咬牙問道:“那你是否一直都信任我呢?”


    秦歡點點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給人一種幹淨無邪的感覺。


    凝香望著他這幅模樣,仿佛又看見了那個趴在街上乞討的人。


    她冷哼一聲,雙手將秦歡推開兩步,語氣充滿厭惡地說道:“白馬非馬,女朋友不是朋友!你沒聽說過嗎?”


    說完之後她心中已有些後悔,但又很迫切想看秦歡怎麽迴答。


    秦歡愣了愣神,目光微動,腦海中浮現出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幕幕,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揉了揉臉,轉身朝前方走去。


    見秦歡什麽也不說就走了,凝香氣上心頭當即怒罵幾聲:“滾吧,滾去找那群乞丐,滾迴你的蛟龍幫,沒有你老娘照樣活得開心,哈!哈!哈!”


    “哈哈哈是什麽意思?”耶律雄站起來看向凝香。


    凝香臉色一冷,目中泛出一絲兇厲。


    耶律雄連忙低頭朝秦歡追去,再也不敢多問一句。


    ……


    “現在去哪兒?”耶律雄追上秦歡之後問道。


    兩人離開血盟地盤朝山外行去,秦歡沒有迴答問話,趕路時,偶爾取出地圖掃一眼。


    路過全真教,耶律雄說是還要去全真教潛修一段時間,便不跟著秦歡瞎逛了,他叮囑秦歡若是沒有別的事兒就迴襄陽去,莫要在外麵惹禍。


    秦歡與耶律雄辭別,帶著地圖獨自朝涼川與江州間隔的地界走去,翻山越嶺一路疾行,直到天黑,他才來到了涼川和江州的界碑之地。


    迴襄陽最快的辦法自然是行水路,走渭河入漢水,這樣秦歡便可以直接迴到苦海鎮。


    初春多雨,水漲船高,這個時間點行商走鏢的人已漸漸增多,當然,匪寇也就多了,去年霜凍大雪,想必此時那些山裏麵的兇匪早已存糧耗盡。


    秦歡來到渭河的南岸碼頭,時辰已經是戌時,大約晚上九點左右。


    一個守在官道邊上的小乞丐,瞧見秦歡走來,連忙擰著木棍子迎過來,拱手恭敬地說:“公子您來了!”


    秦歡看了眼小乞丐,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便點點頭以作迴應。


    秦歡皺眉道:“誰讓你來這兒的,不是說好不再以乞丐麵目示人的麽?”


    小乞丐神情緊張地小聲說道:“弟子遵從老先生指示,前來此地等候公子迴去,老先生說乞丐身份便於掩人耳目,弟子……”


    秦歡揮了揮手沒有多做計較,抬頭看向前方碼頭的坊市。


    雖然夜色很深了,但碼頭的坊市忙碌的人還很多,船隻停泊在水麵,運貨的苦力往來不絕,有商人和護衛穿插其間,人頭攢動,不時傳來幾聲兇厲的喝罵催促之聲。


    小乞丐跟在他身旁請示道:“公子,蛟龍幫的船來了一艘,您是先歇息一晚,還是現在就迴去?”


    秦歡站在路邊沉默不語,扭頭看向遠方那座王城,長安古城,九州曆史上,曾有數位帝王定都於此,前朝龍帝一脈,便是從此地發家,數代人掌控山河社稷命運。


    相較於襄陽漢水的碼頭,這臨近王城的渭河碼頭,地盤要龐大許多,掌管此地的也不是世俗幫會,而是一員兵家大將。


    秦歡才來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看見好幾隊巡邏的兵武之人從他麵前走過,顯然此地治安非常嚴謹,遠非襄陽能比。


    “苦海鎮一切都還好吧?”秦歡淡聲問道,說話時,邁步朝前方的坊市走去。


    小乞丐想了想應道:“很平靜,碼頭的生意正在重建,捕殺水怪的人手也增多了,自從公子於金陵帶迴來大批高手,現如今的苦海鎮已然是一片太平景象,周圍宵小都不敢招惹我們呢!”


    “先去找家客棧歇息一晚,明日迴苦海鎮。”秦歡說道。


    小乞丐點點頭往前帶路:“公子跟我來,這裏我們自己兄弟的客棧,您無需浪費銀子住店。”


    秦歡愣了愣笑道:“不錯啊,丐幫的手居然伸到涼川來了。”


    小乞丐也跟著笑道:“多虧公子領導有方,若不然咱們也不能這麽快走上正軌。”


    這小家夥倒是很會說話,秦歡瞧了他一眼,細細思量間,才想起來他是那個經常跟在蟲兒身邊的小屁孩兒,以前在襄陽老街,他們幾人曾一起拜師於秦歡,但最後秦歡隻教了蟲兒一人,其餘幾人,則是段玉負責教導傳授了一陽心法。


    一大一小穿過熱鬧的人群,沿著坊間街市朝偏僻的地段走去,來到一家小型客棧外麵。


    秦歡當先行入客棧,便見一個身穿灰布衣袍的青年,正挽著袖子拿抹布擦洗木桌。


    察覺到有客人登門,青年停下來看向外麵,一看是秦歡,他表情一正,連忙拱手道:“屬下石安,見過公子。”


    青年正是石寶兒的父親石安,秦歡詫異了一瞬,沒想到這個賣酒的家夥居然跑到這兒來開客棧了,他還真是個人才啊!


    “公子來這邊坐,這裏剛打掃幹淨。”石安擦著手笑嘿嘿地說道。


    秦歡走過來搬動條凳坐下,那小乞丐便蹲在門口,一臉戒備地望著外麵昏暗的街市。


    “老石,麻煩你給我炒兩個小菜溫一壺熱酒,再備一間幹淨的屋子,這幾日我都沒吃好睡好,折騰壞了!”


    都是熟人秦歡也不與他客氣,吩咐兩句便趴在木桌上打盹兒,從全真教離開之後,連連奔波滴水未進,實在是有些疲倦了。


    石安笑著點點頭:“您先睡會兒,我這就去準備。”


    半響後,酒菜上齊,石安敲了敲桌子:“公子,吃點東西迴屋去歇息吧,都安排好了!”


    秦歡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從筷筒裏麵取出一雙竹筷,開始對著一桌酒菜大快朵頤。


    “公子此行可還順利?”石安候在一旁,望著吃相難看的秦歡,笑問道。


    “還行吧!”秦歡含糊一句,沒打算把郭彩月的事兒說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石安接話,看了看外麵,疑惑道:“對了,和你一起的郭家大小姐呢?”


    秦歡頓了頓,隨口應道:“治病去了,過段時間我再去接她迴來。”


    “哦!”石安點點頭,“那公子您先吃,吃好了我來收拾,二樓三號房已經打掃幹淨了,被褥全是新換的,浴桶裏麵也放了熱水和香皂。”


    秦歡道謝一句,繼續安撫他的五髒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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