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驢被一童子牽去後山放養,耶律雄也悶不吭聲地去了後山,秦歡本以為老道會將他拒之門外,沒想到秦歡跟著往裏麵走時,老道卻不做任何阻攔,仿若沒看見他一眼。


    幾間木屋依山而建,老道帶著兩人行入院中之後,跟郭彩月說了說四周屋舍去處,給她安排好住的地方,便沒了蹤影。


    周圍木樓圍繞中間形成一片六邊形庭院,院中沒有多餘擺設,正中間是一尊雕像,雕像是個騎牛的老頭。


    秦歡跑過去對著雕像摸來摸去,又爬上去檢查雕像老頭手中的書卷真偽。


    他正玩得起勁,前去收拾屋子的郭彩月走了出來,瞧著秦歡像個頑童一樣,不禁咧嘴笑了笑,行過來複又板起臉指責他道:“別胡鬧,當心被人家看見,又說你不對。”


    “放心,我剛剛看見老頭下山去了。”秦歡揮手示意她別擔心,隨意地問道:“剛才老頭跟你說了些什麽?”


    郭彩月微笑道:“老前輩說我可以隨意閱讀他撰寫的經書,這間院子裏有六間木樓,每一棟樓裏麵都放了一卷經書。”


    “這麽大方?”秦歡怔了怔,沒好氣地嚷嚷道:“這死老頭子隻怕沒留什麽好東西,就他那點水平還撰寫經書!”


    郭彩月杏眼含怒,蹙眉道:“你別這樣,人家好歹也是長輩!”


    秦歡拽著一對牛角靠在牛頭上,笑嘻嘻的沒個正形。


    郭彩月橫了他一眼:“那些道經都是全真教珍藏典籍,我如今武功盡失絕無機會習武,人家才允許我閱覽,你好不容易跟我混進來了,便莫要浪費大家苦心,跟我去裏麵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需要的東西。”


    “行,都聽你的。”秦歡笑道。


    郭彩月帶著秦歡走入一間木樓,兩層的閣樓,樓上樓下四方書架靠牆而放,架子上擺滿了一本本書籍,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則是放著幾塊圓團布墊子。


    秦歡背著手站在一樓中間,郭彩月去樓上逛了一圈,又下樓來站在秦歡身邊。


    “怎樣,有什麽收獲嗎?”少女溫柔的嗓音從耳際飄來。


    秦歡撓了撓耳朵,翻了個白眼道:“我才來片刻功夫,能有什麽收獲,你看你的,不用管我!”


    郭彩月“嘁”了一聲,嘟囔道:“我肚子餓了,去廚房煮點麵條,你要不要,我下麵給你吃。”


    秦歡聽得一愣,迴頭看向身旁梳著包包頭的少女,又往她下身衣裙望去:“下麵?”


    郭彩月俏臉一紅,狠狠瞪了眼秦歡,氣衝衝地踹秦歡一腳,呸了一聲轉身就走。


    秦歡抓一抓短發,納悶道:“什麽暴脾氣!”


    說罷搖搖頭走向左邊書架,站在架子下麵隨手摸出一本古書,翻開掃了一眼,扔地上。


    沿著書架轉了一圈,地上七零八散扔了一本又一本的古書。


    “先天功怎會藏在這兒呢,那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秦歡搖頭失笑,索性躺在一大堆書裏麵,雙臂枕頭哼小曲,兩邊窗戶吹來一陣清風,他便閉上眼睛愜意地一翻身,暗暗運轉真氣行走周天,想舒舒服服地睡一會兒。


    院外兩邊山野樹木蔥蔥,一顆磨盤粗大的古樹枝丫上,老道士盤坐樹葉中間,半眯著眼睛看向不遠處的院落,透過樹葉縫隙,目光落在一扇窗戶口,看向那躺在書堆上的短發男子。


    老道士撫了撫胡須,左手朝旁邊伸去,一隻金毛小猴兒蹲在他身旁,嘰嘰喳喳叫喚兩聲,遞給他一顆鬆果。


    老道士握著鬆果,隨手朝斜下方一拋。


    鬆果飛入木樓,從窗戶口落入,啪嗒一聲掉在秦歡身後,秦歡扭頭斜了一眼,繼續打盹兒。


    這幾天為了照顧好郭彩月,一路上他就沒睡過一次安穩覺,此地安靜舒適,他自然很想歇會兒。


    老道士見那屋中身影不為所動,眉毛皺了皺,又朝那金毛小猴兒伸手。


    小猴兒歡騰地叫喚著,塞給他兩顆飯碗大的鬆果。


    老道士一手捋須,一手托浮兩顆鬆果,隨手朝下方一擲。


    啪嗒兩聲重響,兩顆鬆果落在秦歡身後窗戶下,秦歡翻了個身,過了片刻不見他有所動作。


    樹葉中,老道臉皮抽搐一下,伸手對小猴兒道:“來點大的。”


    那小猴兒擠眉弄眼唧唧兩聲,翻身跳來跳去消失不見,半響後,抱著一顆海碗大的石頭出現在老道身旁。


    老道接過石頭,麵露讚賞微微一笑,揮袖朝下方猛地一扔。


    秦歡正要陷入夢鄉,身後忽地傳來哢嚓一聲巨響,嚇得他一蹦而起。


    隻見那窗戶下的木板破裂,破口裏鑲嵌著一塊圓滾滾的石頭。


    “臥槽!”


    秦歡貓著腰走到窗戶口往外麵望去,怒道:“誰呀,誰他嗎跟小爺開玩笑,有種出來跟我比劃比劃。”


    古樹上,老道一臉不屑地望著下方,拂袖輕輕一拍身下樹幹。


    秦歡趴在窗戶上望著前方,忽見那翠綠的樹叢裏一陣騷動,緊接著便傳來唿唿的嘶喘。


    “莫不是有野獸出沒?”


    秦歡喃喃一句,正這樣想,便見樹叢綠葉脫飛,一尊高大魁梧的金毛身影猛地從裏麵飛了出來。


    秦歡麵色一僵,仰起頭看向出現在前麵屬下的龐然大物。


    “這麽大,猴子,還是猩猩?”


    秦歡傻眼兒了,那樹下的金毛物種,看外表很像是一隻猴子,隻是個頭大得有些驚人,三個他加起來也沒有那金毛猴子高,更別說四肢粗壯得水桶一般!


    “愛護野生動物人人有責,我今天不打你!”


    秦歡板著臉淡淡開口,表示不與它一般見識,說完瀟灑一轉身。


    吼!!!


    那猴子忽地揮拳拍打胸肌,發出幾聲怒嘯,順手拾起地上一塊磨盤大的巨石扔向木屋。


    後腦勺勁風襲來,秦歡彎腰往地上一趴避開,巨石砸破窗口飛入屋中,落在對麵牆壁下的書架,木質書架完好無損,又落在地上,木質地板完好無損。


    秦歡表情怔住,扣指敲一敲地板,很硬!


    後方屋外又傳來金毛巨猴的怒嘯聲,充滿了挑釁和輕蔑。


    秦歡拍掌彈身而起,發絲衣袍無風而動,威風凜凜地大步走到窗口翻身而出。


    “你爺爺的,老子招你惹你了?”


    秦歡指向猴子怒吼道。


    金毛巨猴搖動碩大腦袋,一身金毛飄蕩不定,發出嘶吼時,揮臂一拳砸向秦歡,像是要砸死一隻蟲子。


    秦歡原地沉腰立馬,催動真氣揮掌一掌拍向那磨盤大的金毛拳頭。


    掌風一現,龍吟頓起,降龍掌第一式瞬間打出。


    拳掌相接的一刹,巨猴呈出拳姿勢,秦歡呈單臂推掌姿勢。


    平衡隻維持一瞬,秦歡整個人如炮彈般暴退迴去,咻地一聲砸在木板牆。


    翻滾落地的秦歡趴在地上,疼得弓成一團,隻覺全身上下有千萬條狂暴勁氣撕裂血肉,疼得他慘嚎連連。


    大男人不可能真的哭,但這一次秦歡是真的被打哭了。


    幾個唿吸之後,他翻爬起身,一臉怒意地揚起雙手並指擠幹淨眼角淚珠。


    他原地蹦蹦跳跳唿吸幾次,伸手勾了勾手腕:“小意思,一點都不痛!”


    巨猴滿臉譏諷地俯視著眼前那小人,似乎是在說:“哦,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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