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局部優勢兵力,和舍命拚死的精神,分割敵人包圍,吐出重圍。


    此時馬頭領竟教大家列出此陣,看來對這樺林已是誌在必得。


    顏無垢隻覺得圍繞自己的黑衣人至少減了一半,但是壓力越越來越大,隻因敵人以十人一組,共同進退,若右手手腕被刺中,長槍則交予左手,雙腕不能持槍,竟迎著劍光撲了過來,張開雙手想把他抱住!


    眼見一名敵人向自己撲來,顏無垢青菱劍一蕩,已刺向那人頸間!


    要知這藤甲可以護住上身及雙臂,卻無法保護頭部。本來兵士們還有頭盔裝備,隻是怕淨水蓮座認出身份,所以隻蒙了麵紗。


    那人見一劍次來,心知必死,卻還是飛撲而來,想講顏無垢緊緊抱住,給同伴創造機會,顏無垢一愣之下,慌忙變招,手腕一翻,“啪!”的一下,劍身拍在那人臉頰,那人痛唿一聲,趔趄向旁邊跌去。


    隻是這一緩的功夫,身邊已有六七杆長槍刺到,顏無垢冷哼一聲,不躲不必,青菱劍眨眼間刺出,隻聽“叮叮”之聲不絕,長槍全被青菱劍頂住槍尖,給蕩了迴去!


    顏無垢一個飛身躍起,雙腿踢連環,在眾人的胸膛上各踹兩腳,包圍他的人頓時“哎呦”大叫,人仰馬翻的躺在了地上!


    可是那些人一旦站起來,就迅速的聚攏在一起,再成合圍之勢。這就是十人陣的作用,隻要不死,便要再戰!


    這幫人又不能殺,近身搏擊又不好控製力道,如果想將其拍暈,難免手重造成失誤,顏無垢頗感頭疼,隻好強打精神,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們擊倒。


    隻是越打他越奇怪,這些黑衣人看似悍不畏死,攻勢兇猛,卻再也不以取他性命為目的,而是團團圍住他,不讓他去救其他弟子。


    顏無垢眼睛一掃眾人,卻見剛才被自己一劍拍中臉頰的黑衣人眼睛遊離,看他時目光輕柔,似有無限感激,可扭頭看自己頭領時卻有諸多無奈!


    顏無垢心下了然,原來自己對他們手下留情,他們也不願與自己為敵了,隻是礙於軍令,不得不戰,等自己疲憊了,他們也就可以越過樺林了。


    可是越過樺林,大軍就可以多路進攻,直逼大殿,無論如何,自己這關不能丟失!故抖擻精神,見招拆招,心想自己便是累死,也不能讓他們踏出樺林一步!


    其他人也都如此心態。這些士兵常年征戰,最重義氣。麵對的敵人也是兇狠殘暴,你不殺他,他便取你性命。


    是以一旦上了戰場,自己性命早丟之腦後,隻求多殺,不求安返。


    可是自從與這幫武人交上手,對方一直是饒而不殺,即便自己人已殺了對方兩人,他們還是不願取己性命。


    兵士也是人,自然明白若對方起了殺心,自己這五百人根本衝不過這四十五人的防線,全都可以長眠於這樺林之中了。


    即便是老飛和馬頭領,也看出了這點,所以老飛獻計讓兵士放棄防守,全力進攻。他已看出對方並無傷害之心。


    樺林之戰一開始,對方就死了兩個,重傷三名,而自己這邊除了幾十人輕傷,無一人斃命!


    張善心中一軟,長刀迴轉,竟用刀柄向那名兵士撞去。那兵士死裏逃生,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剛想罷手,卻被身後同伴一撞,再次衝了過來,一下子抱住了張善!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數支長矛已然攻到,那兵士大急,張嘴大喊:“他無心殺我…”


    卻已不及,張善雙臂被他抱住,施展不開,眼見長矛刺到,避無可避,隻好把雙眼一合,閉目等死。


    突聽耳邊一聲大喝:“休傷我十二哥!”一人飛身撲來,卻已不及格擋,一身護在張善和那兵士身前,隻聽“噗噗”幾聲,長矛已深刺入他的胸口肋下!


    “順子!”張善悲嘶一聲,推開胸前兵士,扶住順子身體。


    順子嘴角溢血,看著張善強笑一下,低聲說道:“十二哥,那騰馬木雕,我是看不到了…”


    張善虎目中溢出淚光,雙手捂住順子身上的傷口說:“看得到,迴去十二哥就拿給你,你撐住!”


    順子咳嗽一聲,鮮血濺了張善一臉,喃喃說道:“記住師父的話,不可殺人…”腦袋一歪,溘然已逝。


    “順子!”張善仰天長嘯,雙眼怒視著黑衣兵士,眾弟子已看到這邊戰況,全都不顧一切的聚攏過來,團團圍住順子屍身,齊聲悲鳴!


    黑衣士兵一時之間也怔住了,紛紛掩住自己耳朵,數十人齊嘯,如龍吟一般,震的頭頂樹葉都紛紛飄落!


    一幫兵士臉色大變,手中長矛都幾乎掉落地上,卻見四十四名黃衣弟子立於林邊,眼睛中噴出懾人的寒芒!


    屠千人知道此時不能退縮,一退之下軍心避散。遂沉聲叫道:“破釜陣,殺!”


    上千兵士眼中一陣猶豫,卻不得不硬起心腸,舉著長矛大喊一聲:“殺!”向黃衣青年潮水般湧去。


    太陽已到林頂,林中戰鬥已接近尾聲,地上躺滿了受傷的士兵,在哀嚎呻吟,可是還是沒有一人能突破黃衣防線。


    二十幾名黃衣青年渾身浴血的與黑衣弟子廝殺在一起,不時有一名黃衣弟子被刺中身體,萎倒在地。


    老飛雙目中隱含熱淚,看著兀自奮勇抗敵的黃衣人喃喃說道:“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


    可是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眾人已陷入了瘋狂的境界。顏無垢長劍再次戳中一人胸膛,卻在進入身體的刹那又收劍迴去,那兵士本是皮肉之傷,也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眼睛卻看著顏無垢,露出感激與愧疚的目光。


    又有幾人衝來,顏無垢正想仗劍迎戰,耳邊突聽山頂傳來一陣柳笛聲,神色一變,立刻跳出戰圈,對師弟們說道:“師父有令,撤!”


    黃衣弟子們一聽,手中一滯,不可置信的扭頭看他,卻見他雖有不甘,神情卻甚為堅決,不由齊聲喝道:“四師兄,不能撤啊!”


    顏無垢麵容一板,沉聲說道:“帶著犧牲的兄弟,撤!”語氣堅決,無半點商量的餘地。


    張善等人長歎一聲,眼睛狠狠的盯著黑衣士兵,俯身抱起地上受傷的兄弟,飛身撤走。


    右前一名轎夫冷哼一聲:“就憑你?”說著右腿一旋,在地上劃了一個弧,淩空向房無定踢出一腳。


    兩人相距足有五丈,這一腳踢出,房無定初時還未在意,可眨眼間一股強風撲麵,吹的自己幾乎連斷魂刀都拿之不住!


    房無定知道遇上勁敵,立即雙腿一分,踩實地下,雙手舉刀越過頭頂,大喝一聲,迎空劈下,隻聽“啵!”的一聲,像是砍到一團氣囊上麵,周圍兄弟們的衣角翻飛起來,半響才平息下去。


    轎夫冷哼一聲:“不錯,有點道行!再接我一腳試試?”


    房無定已知對方功力比自己高及數倍,僅是這淩空一腳,便讓自己用了七成功力,當下把功力提到極限,手中斷魂刀也發出“嗡嗡”聲響。


    卻聽轎中人突然說:“小友,老夫來此,隻是為向柳老兒借一樣東西,不想徒增殺戮,你又何苦橫欄不放呢?”


    房無定也明白這些人是誰了,扭頭“呸!”了一聲,衝他大罵:“你少在這假惺惺!你領大軍攻山,妄圖搶奪淨水蓮座至寶,還說什麽徒增殺戮!要想進殿,除非先殺了我!”


    轎中人哈哈大笑:“柳老兒真是越老越膽小,盡排些小輩來送死!”


    “不許辱我掌門!”房無定大怒,“對付你們這幫奸賊,我們這幫兄弟就足夠了!”


    手中長刀一舞,正想衝上前來,卻聽身後大殿內一個聲音傳來:“無定,你非他們敵手,放他們進來吧!”


    房無定心有不甘,卻還是無奈的收刀製勢,恨恨的盯著那柄轎子說:“是!”身後黃衣弟子讓開一條路,四名轎夫抬著轎子大搖大擺的進入到大殿裏麵。


    房無定朝著他們的背影狠啐了一口,低聲罵道:“韃狗,神氣個屁!掌門自會讓你們吃盡苦頭…”


    話未說完,突聽身旁弟兄驚唿一聲:“什麽東西!四師兄小心!”


    腦後一陣疾風襲來,房無定連忙迴頭,手中斷魂刀迎著風聲橫砍而至,卻不料被一掌拍開,幾道勁風挾著一股腥臭撲麵而來,房無定長吸一口氣,千鈞一發間身體向後連縮一丈,避開偷襲,隻聽“刺啦!”一聲,胸前衣服已被撕下一塊!


    眾人立即圍攏過來,驚魂未定的看著場中的一隻白色巨物,紛紛驚叫:“這是什麽東西?”


    “小心點,這東西刀槍不入!”


    “我砍了它兩刀連皮都未破!”


    房無定看著俯在場中,雙眼中竟帶一絲不屑的白色巨獸,失聲大叫:“是冰魔的冰豹!大家小心!”


    那冰豹被眾人圍住,卻似一點都不害怕,懶洋洋的甩了甩腦袋,掃了一下眾人,突然張大嘴巴:“啊嗚!”一聲大叫,迎在前麵的弟子隻感覺一陣陰冷的腥臭襲來,連忙捂住了嘴鼻。


    卻在這時,冰豹動了,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那冰豹已衝向了掩鼻而退的幾名弟子。


    房無定大聲喊道:“沈邊、滕勇,小心!”卻已是不及,這冰豹體積巨大,動起來卻快過閃電,兩名弟子剛舉起手中刀劍,豹爪已迎麵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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