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誠道長說完,燕長寒輕聲歎了口氣。


    聽到燕長寒的歎氣聲,玄誠道長又繼續安慰道:“貧道認為,燕居士也不用急,暫時就在敝觀住下來,慢慢的打聽,總會找到他的。”


    燕長寒抬起眼,拱手道:“那就多謝玄誠道長了。”


    “燕居士毋須客氣。”


    就在這時,一個青色道袍的年輕道士來到玄誠道長身邊,低聲耳語道:“掌教,顧掌門來了。”


    玄誠道長詫異道:“顧掌門怎麽來了,貧道這就去迎接。”


    那年輕道士又道:“顧掌門是一個人來的,顧掌門還說他來是有事的,不需要掌教迎接,他自己已經去客房去了。”


    玄誠道長撫須道:“看來顧掌門也是聽說了虎患的事情,行吧,不可怠慢了顧掌門。”


    那年輕道士行了個揖禮,道:“是,掌教。”


    說罷,那年輕道士便又退出了房間。


    自從這個年輕道士進來後,燕長寒就自顧自的在品著香茗。


    那玄誠道長和年輕道士的對話又是低聲耳語,他自然是聽不見的。


    不過,燕長寒也不會傻到去問什麽事情,既然這般低語,那肯定是對方的私事。


    好在,這玉霄山的香茗真的是清洌且怡人。


    燕長寒這是第一次喝到玉霄山的茶。


    還未喝下,隻是放在鼻前輕聞,頓時就有股茶香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說不出的輕鬆快慰。


    這時,玄誠道長看著燕長寒含笑道:“不知這茶可還合燕居士的喜好?”


    燕長寒放下茶杯,含笑道:“芬芳馥鬱,意猶未盡,確實好茶。”


    玄誠道長點了點頭,然後又道:“對了,敝觀的客房是現成的,若在平時,訪客較多,有時就沒有房間。


    不過,這幾天都空著,隻是方才剛剛住進了一位居士,比燕居士倒也大不了多少。


    若是得空,燕居士倒也可以和其親近一些,也有個伴。”


    燕長寒心想,這個剛剛住進去的居士,想必就是剛剛玄誠道長和那年輕道士在說的事情吧。


    看這情況,那人應該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如此。


    不過,這樂原郡,燕長寒還是第一次來。


    對於樂原郡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燕長寒也隻是知道些名字,至於這些人的模樣,他卻是一概不知。


    不過,他這次也不是來認人的,倒也無所謂。


    於是燕長寒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打擾了。”


    玄誠道長微微一笑,然後抬目叫道:“青芝。”


    門口的小道士趕緊應道:“弟子在。”


    玄誠道長道:“你領燕居士去看看客房、齋堂。”


    小道士答應一聲,就朝燕長寒行了個揖禮道:“燕居士請隨小道來。”


    燕長寒向玄誠道長告退之後,便跟著這個叫‘青芝’的小道士走出了掌教的院子。


    隨後穿過兩處小殿,西首是一個月洞門,門外是一片花圃,前後共有兩排房舍,長廊寬闊,就是客舍的房門了。


    青芝小道士走在前麵,打開第一間房門,陪著笑道:“燕居士,這排房間,隻有這一間最好,因為是邊間,東道還有一個大窗,可以看到園中的景色。


    除了這一間,隻有最西首的一間比較好,因為那也是邊間,但卻是西曬,比這間差了一些。”


    燕長寒跟著走入,這間房還算寬敞,左首果然有兩扇木窗,小道士已經走過去,推開了窗戶。


    燕長寒透過窗戶往外開,果然可以這裏欣賞小園中的花木,當下隻覺清風徐來,頗為舒適。


    於是燕長寒點頭道:“就是這一間好了。”


    小道士道:“現在山上出了猛虎,其他居士都不敢上山,若在平時,這間房就很少有空出來的時候。”


    燕長寒此時瞥見另一排東首的這間屋子的門被關上了,於是看著小道士問到:“另一排東首剛剛住進去的那位,姓什麽,你知不知道?”


    小道士道:“那位是伏虎觀的貴客,這次是他第二次來。


    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掌教親自下山接待的。


    對於那位居士,小道也是了解不多,不過好像聽其他師兄說過,他姓顧,大家都叫他顧掌門。”


    燕長寒瞧著那邊的房門,點點頭道:“顧掌門……原來是一派之尊,怪不得。”


    這時,青芝小道士又說到:“對了,這位顧掌門人是極好的,一會兒午飯之時,燕居士應該能夠遇見顧掌門。


    燕居士若是能與顧掌門能結交一番,想必也是一件好事。”


    燕長寒笑道:“在下正有此意,多謝青芝小道長了。”


    青芝擾擾頭,笑道:“那小道就不打擾燕居士休息了。


    燕居士若有要事,客舍的月門處有青翠師兄在,大可找他。”


    燕長寒笑道:“記下了。”


    然後,uu看書w.uukanshu.om青芝小道士便向著燕長寒行了一個揖禮,緩緩退出了房門,順手還幫燕長寒帶上了房門。


    燕長寒將目光移到窗外,聽著清脆的鳥鳴之聲,吸納著清新的空氣,實在是份外怡人。


    不過,他還說在心裏想著:那海棠究竟是何人……


    母親真的沒有說錯嗎……


    雲外天又在哪裏呢……


    ——


    中午時光,燕長寒果然見到了那位姓顧的掌門人。


    那是在膳堂裏,伏虎觀的道士們一共是十桌。


    另外一桌,隻有兩個人,那是給住在觀裏的訪客開的,一個是燕長寒,另一個就是青芝小道士口中的那位顧掌門。


    燕長寒到的比較早,獨自占了一席,正覺得不大好意思,顧掌門就在膳堂門口出現了,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燕長寒的目光。


    這位顧掌門身上穿著一件墨色的衣袍,衣襟和袖口處用銀色的絲線繡著一種花的紋樣。


    因為隔得較遠,燕長寒也看不清是什麽花的紋路。


    燕長寒看去,卻是猜不出這位顧掌門的大致歲數。


    按青芝小道士所說,如果大不了幾歲,而且還是一派掌門的話,那應該是二十五六左右。


    這位顧掌門身材修長,嘴角帶笑,看上去倒是很平易近人。


    在燕長寒看來,這位顧掌門倒不像個一派之尊,反而像大齊那些遊跡在槐丘煙花之地的富家公子一般。


    當然了,迎麵走來的這位顧掌門還有一處特點讓燕長寒感到非常訝然。


    那就是這位顧掌門那一頭如雪的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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