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麵上蒙著麵紗,看不真切麵容,一雙眼睛倒是生的好看,剪秋眸,盛著笑意,望向顧漠的時候,那目光頓了一下,看到雲凉的時候,那眼神卻直接就愣住了。


    顧漠挑挑眉,眼前這人還能是誰?


    蕭柳兒。


    昨天魔界大門打開,顧漠去找雲凉卻遲遲沒有消息,風滿樓的人擔心不已,坐立難安,最終還是決定再派出蕭柳兒到魔界去看看。


    蕭柳兒一來魔界,就給自己找了這麽一個身份偽裝上了。她知道雲凉喜歡聽戲聽曲,故意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引起雲凉的注意。


    果然第二天,雲凉就來了,而且......聽其他人談論的意思,雲凉現在似乎是魔界公主了?


    蕭柳兒心中滿是疑問,跟雲凉對視後發現,這個家夥雖然麵容身形半點沒變,可是似乎忘記她是誰了。


    壓下心裏的疑問,蕭柳兒笑意盈盈的問,“不知各位想聽什麽曲呢?”


    身後,幫她抱琴的人已經把她的琴擺放好了,雲凉歪頭想了想,沒有什麽特別想聽的,索性衝蕭柳兒微微一笑,“姑娘想彈些什麽便彈些什麽吧。”


    “好。”蕭柳兒緩步走到了琴後坐下,挽了挽衣袖,將手輕輕的搭在了琴弦上。


    屋裏很安靜,沒有人出聲打擾她,半晌,悠揚的琴聲響起,充盈一室。


    蕭柳兒輕柔的婉轉的嗓音輕聲唱著,“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豔質本傾城........”


    琴聲靈動,如水蕩波紋,輕輕劃過又淡然無痕,似檀香似薄紗,輕輕掠過卻又讓人捉摸不住,其中還帶著幾分魔界樂師所沒有的東西。


    雲凉驚訝的挑眉,若是說方才她還覺得傳言可能會有誇大的地方,而現在,她卻覺得一曲千金都無法形容此曲之美妙。


    顧漠倒是沒有太過驚訝,蕭柳兒的琴藝一直都是非常好的,隻是她不常撫琴,也就是隻在風滿樓裏彈過幾次。


    屋裏安靜的很,隻有琴聲迴蕩著,雲凉連手裏的糕點都忘記吃了,直愣愣的坐在那裏聽蕭柳兒彈琴。


    雲凉總覺得這種彈琴的風格和那個唱腔似曾相識,可是仔細的去迴想吧,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隻能是歸咎於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一曲畢,蕭柳兒起身福了福身子,雲凉最先迴過神來,帶頭鼓掌,“好!!!”


    屋裏其他人也都很捧場,齊刷刷的鼓掌。


    雲凉輕咳了一聲,然後就開始滿肚子的搜刮誇她的詞,奈何文化水平著實不怎麽樣,“嗯,精彩絕倫,醍醐灌頂,這個,此曲隻應天上有......”


    “行了閉嘴吧,”雲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塊糕點塞到雲凉的嘴裏,把她的話全都堵上了,“迴去多背點書再出門昂!”


    雲凉:“........”


    嘲笑她沒文化???


    蕭柳兒輕笑了一聲,又坐下彈了幾曲,雲凉怕把人累著了,趕緊讓人下去歇著。


    下麵的戲又新開了一場,戲幕起,二胡響,戲子登台。


    雲凉搬著小板凳坐在了欄杆處,外麵就是樓下的戲台,濃妝豔抹的戲子抬手,起勢。


    下麵的戲折是個有趣的,逗的雲凉咯咯的笑,看的興起的時候,雲凉伸手摸過一旁的盤子,拈出一顆花生米,準備自己剝著吃。


    就見麵前伸過了一隻手,端著一個小碟子,裏麵滿滿都是剝好了的花生米。


    有的搓掉了上麵的紅皮,有的沒有,因為雲凉有時候喜歡連著紅皮一起吃,有時候會搓掉它。


    雲凉抿了抿唇,接過來,抬頭,就對上了顧漠笑意盈盈的眸子。


    這滿滿一盤子的花生米,都是他剝出來的。


    雲凉垂下眸子,拈起一顆放進嘴裏,帶著鹹香味,好吃極了。


    她的眼神放在下麵的戲台上,可是戲台上演的東西卻是一點都不往腦子裏麵進。


    指尖上拈了一顆花生,輕輕的搓拈著上麵的紅皮。


    生平第一次,雲凉在聽戲的時候走神了,滿腦子裏都是顧漠。


    這個人到底是誰......


    欄杆邊上放了一張小案,雲凉把裝著花生米的小碟放在案上,用指尖拈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耳邊是人們嘻嘻哈哈的笑聲和下麵有趣逗樂的戲腔,可是她的心裏眼前卻隻有那一個人。


    好煩哦。


    被某個家夥攪的連戲都聽不好了,一點玩樂的心情都沒有了。


    顧漠倒是沒有很注意她在那裏糾結些什麽,他正忙著應付來著蕭柳兒的各種為什麽呢。


    蕭柳兒方才出去之後沒有走遠,就在他們隔壁,對於雲凉突然變成了魔界公主這件事,她是非常的好奇啊。


    趁著其他人都在聽戲的時候,她索性用加密的傳音瘋狂的轟擊顧漠,“顧漠顧漠顧漠!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顧漠:“......要不你先說事,然後我再考慮我在不在?”


    蕭柳兒的傳音裏麵都能聽見她的激動,聲音都顫了,要是直接吼出來的話,估計能直接破音了,“顧漠!那是不是雲凉!是!不!是!雲!凉!”


    顧漠歪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牆,嗯.....可別給震塌了啊......


    他掏掏耳朵,手下給雲凉剝瓜子的動作都慢了,無奈的應她,“是啊,一模一樣的臉不是在那裏擺著嘛.......”


    蕭柳兒激動的心依舊沒能平複下來,繼續轟炸顧漠,“你怎麽都不激動的?那可是雲凉姐姐啊!!”


    還沒完了是吧?


    顧漠歎了口氣,起身去桌上找一個給雲凉裝瓜子的盤子,抽空迴答她,“因為我昨天已經激動過了,還有你冷靜一點,我又不聾,你有必要把傳音的聲音也調的這麽大嗎?我現在腦瓜子嗡嗡的響!”


    顧漠是真的無奈了,都三百歲了能不能沉穩一點?還跟個小孩一樣,他怎麽走到哪裏都逃不過帶孩子的命運啊?


    此時的顧·三百歲·小孩·漠,選擇性忽略了自己昨天剛剛見到雲凉時的傻子般的樣子。


    “哦哦哦,”蕭柳兒輕咳了一聲,默默的把聲音又挑的小了一點,繼續她的靈魂發問。鬼知道她內心激動的恨不得出去跑兩圈,表麵上還怎麽做到如此端莊的。


    突然,蕭柳兒想起了一件事,有些遲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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