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著夥計送話來,藥物貨箱已經派人安排好,讓翠娘送一壇好酒,一盒飯菜過去。翠娘聽了笑道:“他真會挑時候,我這一天忙裏忙外,剛要歇歇,這還要去給他送酒菜,真是一點不體諒人哦。”


    “掌櫃的,別生氣,秦先生知道你忙活了一天,心疼你,還有知道你肯定會去,這不送你這個……”說著從衣襟裏拿出一把沉香扇和一對金魚嵌翡翠手鐲。


    “我就知道他想著,沉香扇和金魚嵌翡翠手鐲可是我早就惦記著的呢?”翠娘笑道。


    翠娘讓阿山準備好一壺酒和一提盒飯菜點心,著一個夥計跟著去了秦先生的醫館。


    不多時,那個夥計自己迴來了。


    戌正,一輛馬車停在客舍門口,冰紅色的車簾子被掀開,原來是秦先生,他跳下馬車一雙纖細玉手搭在他的手上,秦先生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將她抱起,進了院子走廊最頭上的一間廂房,掀開簾子,這時秦先生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小心啊,翠娘......快放手,你今晚好好休息......有甚麽事明天再說......”隻見翠娘伸著左手拉著門簾子。


    翠娘拉著門簾,迷迷糊糊笑嘻嘻的說道:“我......我沒醉......今天是高興啊......再來一壺酒......”


    “不能再喝了,好好睡一覺,我讓阿山煮些梨水湯,喝了醒醒酒......”秦先生將翠娘擱在床上,喊阿山過來。


    不多時,阿山提著一個小水甕、拿著兩個碗進來,笑道:“秦先生,香噴噴的梨湯來了......”他看著秦先生忙著給翠娘一勺一勺喂梨湯,笑道:“秦先生,今晚醫館不忙罷?”


    “不忙......”秦先生道。


    “那天也晚了,喝了梨湯掌櫃的也不一定馬上就能醒酒對不對?還得秦先生留在這......”阿山笑道。


    “阿山......”秦先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


    “是,秦先生......”阿山作揖笑道。


    “這......”秦先生用翠娘的碗給自己盛了梨湯,喝完拿過將碗遞給阿山,“阿山,我留在這裏一晚呢,我是覺得也沒甚麽好怕的,就是差一道提親而已,當然這就沒有夫妻之名......就......這事還是不要往外說......”


    “是,一定,秦先生放心......”阿山笑道。退身出門,將門帶上。


    秦先生將臥榻拉到翠娘床頭橫置,轉臉抬頭就能看著床榻上翠娘美麗身姿,他將錦被蓋在翠娘身上,自己躺在臥榻上,他也是載良賢輩,一晚就這樣躺在一旁。


    次日,柳俊堂醒來,起身有些過猛,頭暈了一下,肚子咕嚕嚕叫起來:“看來我是餓的,昨日吃的也不少,怎麽會餓?”他伸手在包裹裏摸了幾下:“看看還有甚麽吃的......”他摸到了那把扇子,手帕就在旁邊,他沒有怎麽注意:“可是包這把扇子用的......”他如此想到。


    “是夏小姐放進來的......那就是還給我的了,我不是說不讓他還的......”他拿出來打開扇子,看了一番:“檀木的,很精致,看這樣子比我那把還好些,我的隻不過是邊角梨木,真是我怎麽好意思拿呢?可是......”他往外看了看,“我說一句她有十句要和我說,再還給她......我覺得更不好意思......等以後找個機會.......不要等以後就現在,看看有甚麽送給她......”


    他拿出一個護身符:“這是之前求得,就送給夏小姐罷,嗯,還有二十文的房錢。”他將二十文前放在桌子上,收拾包裹。


    阿山一早起來擔著兩隻木桶,往後廚挑水,看見柳俊堂背著包裹從樓梯上下來,他放下扁擔上前道:“柳公子這是……”


    柳俊堂笑道:“我有急事真的要走,不能再耽擱時日,我看掌櫃她……我就不叨擾,也不必等了,勞煩阿山代我向掌櫃的說一聲。這是我的二十,”他將錢遞給阿山,“對了......”他又從包裹裏拿出二十文:“這是夏姑娘今天的二十文房錢,一並交給你,我房裏的桌上還有二十文,是給她交的昨天的房錢......我就走了......”


    “公子......”


    “阿山不必送......”


    “送送公子......”阿山邊走笑道:“公子,真不等夏姑娘腳傷好了再走麽?”


    “是......她塗了藥之後腳傷會好很多,應該不會有問題,她還要去長安,不知是去玩還是有甚麽事,所以她也不能耽擱太長時間,但是我就無暇顧及到她了,我的事很急......所以我......不能等她......”柳俊堂道。


    “公子這麽忙著趕路,我也不能再攔著罷,請......”阿山又打量了他一番,笑道:“看的出來柳公子是一個心腸及軟的好人,溫文爾雅的讀書人,你也知道我們秦先生也是讀書人,但......恕我直言,你有些方麵你就不如秦先生......”


    “是麽?我們也就認識兩天而已......”柳俊堂聽他這話就忖著:“我們才見了幾麵?怎麽看出來哪些地方不如了?”


    阿山看到柳俊堂有些不悅,笑道:“柳公子......失禮了,還是恕我直言......夏姑娘是個活潑可愛的姑娘,你是知道的,你們雖在這住了一天,但我和掌櫃的都看出來她對柳公子的意思,柳公子你......你......難道真沒發現夏姑娘對你的心意?要不是她故意......不,裝作......”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露嘴,擺擺手不再說了。


    柳俊堂是沒有甚麽懷疑,但看到阿山的不自然,他有些恍悟:“難道夏寧兒扭傷腳是裝的?”他思來想去,想到怎麽勸說夏寧兒,她就是說自己腳疼的厲害不能走路和他的那匹馬認生,就一定一路讓他背著她,來到客舍看到包裹裏不知甚麽時候放進去的折扇,還有昨日開門時夏寧兒......,他想著想著竟笑起來,心忖:“看來是真的裝作扭傷。夏寧兒,一個有意思的小姑娘,隻是我可能會讓你失望啊夏小姐......”他這才明白以及確定夏寧兒對他的心意,是真的。


    “如此,我隻能走了......還可以再拿出二十文,一共六十文,都給她,就是這幾天的房錢,”想著柳俊堂又拿出二十文,一齊給了阿山。柳俊堂拍了拍阿山的肩膀,笑了笑,出了客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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